冉漾跪坐在他面前,心跳飞快。
得到应许之后,她竟然有些紧张。
其实也不是没有看过,她大概记得长什么样,但那时离得远,而且不是这种状态。
冉漾先是道:“谢谢你。”
季绪:“不客气。”
她目光从他的脸慢慢往下,然后朝前挪了几步,挺直脊背跪坐在季绪面前。
季绪的衣服并不难解,她慢吞吞扯开他的革带,衣襟散开,一番无声的动作后,隔着一层薄薄布料,让她好奇的地方便变得越发明显。
冉漾盯着观察了下,心说,啊原来猜错了,不是衣服的原因,是真的这么大。
她感慨道:“好高。”
季绪从她脸上挪开目光。
冉漾就这么隔着衣服端详了一会,然后才试探着伸手去解他胯上的带子。
葱白手指落在他的小腹,动作慢吞吞,好半天才笨拙的解开,虽然是主动要求看的一方,但她仍有点忐忑。
在即将动作之前,她对着耸立之处吞咽一下,然后抬眸道:
“我要看了啊,你别紧张。”
季绪没搭理她。
冉漾又提醒:“我不会碰你的二公子。”
季绪:“你能不能赶紧。”
冉漾哦了一声。
她又看了回去,然后手指捏着衣服往下轻扯,就这么露出一隅。
冉漾睁大眼睛,手腕又往下用力。
衣料滑下,她就这样再次看见了它。
这次比上次要近的多,近到还好她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否则会碰到她的脸。
气氛一时变得无比沉寂。
冉漾眨眨眼睛,轻声道:“哇。
季绪:“你哇什么。”
冉漾小声道:“我感叹一下。”
她离得近,季绪甚至似乎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吐息。
轻轻柔柔,伴随着浅淡香气,他的手摁在她的肩膀,慢慢滑到了她的手臂。
冉漾没注意他的动作,她目光认真,好奇心被满足的同时,又悄悄想,好像只有颜色很秀气,其他都有些太野蛮了。
季绪的长相偏冷,这个一点也不冷。
冉漾看了半天,最后秉持着言而有信的原则,真的没有碰过它。
毕竟碰的话有点太**了。
不能干这种事。
遂而片刻后,她道:“我看完了。
季绪却仍没松手,再漾疑惑的抬头看他,只听男人垂眸声道:“你想摸一下吗。”
冉漾愣了下,心想季绪有点大方,但她没做好准备,所以只是脸庞泛红道:“摸......摸一下?还是算了吧。”
季绪膝盖抵住床沿,离冉漾近了点,冉漾目光又不由自主回到了大鸟上。
他声音低低的,道:“我不介意。”
冉漾心又提了起来,她抓紧衣袖,别开脸道:“......下...下次吧。”
季绪的手从她的手臂滑到腕骨,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引她朝向自己。
咫尺之距时,季绪道:“没有下次。”
“不碰的话,我就只给你看这一次。你下次再说想看,我会拒绝你。”
冉漾啊了一声。
她脑中空白,一时间没有仔细思考季绪的话,男人的目光带着点压迫感,似乎在无声的催促她。
最后他道:“摸吗?”
冉漾心口停滞,她目光扫向前方,指尖慢吞吞朝下轻点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拿开。
男人低哼一声。
冉漾愣住,观察着他指尖又点了下。
她屏住呼吸,这一次没有很快拿开,而是就这么停在了上面。
“好烫。”她自言自语道
季绪没有回话,他的手移向她白皙的脸颊,修长的指节停在她温热的脖颈。
冉漾试探性的屈起手指握住,然后疑惑的仰头看他。
两人对视片刻,季绪忽然弯下腰来,再漾原本跪坐在床榻上,他的手臂直接横穿她大腿下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再漾身子腾空惊呼一声。
随即眼前景象翻转,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季绪的腿上。
窗外小雨丝丝绵绵,湿气蔓延。
冉漾的手被他带着向前,放在了原来的地方,他低头吻她,细碎又暧昧,从唇瓣到脸颊再到耳垂。
她根本没经历过这样大胆的场面,气氛似乎在某一时刻发生了变化。
“动一下。”
冉漾局促道:“……………怎么动?”
季绪低声教她。
冉漾自幼就是个勤快的女郎,邻里间出名的好孩子。她脑袋聪明,手脚灵活,与手工有关的,她上手都很快。
她起初很放不开,自觉这事也太见不得人了,但季绪总在她耳边夸她。
她被夸的受不了,最后居然还真的在他面前表现起来了。
房里只燃一盏油灯,烛光晃动。
过了不知多久,冉漾抬起僵硬的手指,愣愣看向自己通红掌心上的东西,整个人几乎从头红到脚。
她干什么了?
不等她回神,季绪就拿出旁边的帕子擦干净她的手,然后低头吻吻她的指尖。
“谢谢你。”季绪道
冉漾:“不......不客气。
因为刚刚太着急,她双目还含着水光,季绪没忍住又捏着她的下巴亲她,再漾任她亲,她手好累,两只手都是。
等季绪亲够了,她趴在季绪光裸胸口蹭蹭,轻声道:“好酸。”
季绪嗯了一声,道:“熟练点就好了。”
她外衫已经被褪下,里面的衣裳襟口凌乱,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
季绪过去亲了下她的心口。
冉漾听他说这种话,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又突然疑惑,结局好像不太对。
明明一开始是她有求于季绪啊。
为什么现在她累成这样而季绪看起来很满足呢?
冉漾不太高兴,她道:“我好像吃亏了。”
季绪问:“嗯,怎么说。”
“我一开始想的不是这样的。”
季绪让她坐在自己的腰上,望着她幽幽道:“你想看我,对吗。”
“对啊。”
“我是不是让你看了个够。”
“对。”
她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不想看见季绪家养的大鸟了。
“我不仅让你看,我还让你碰。”
“是这样....……”
“我甚至让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这已经完全超出你的预期了,你不高兴吗。”
冉漾感觉自己好像又被绕进去了。
她皱着眉毛,憋了半天刚想反驳,就听季绪带着笑意道:“冉冉别生气。”
他叫她什么?
再漾僵住,这一瞬间有说不上来的怪异,明明很多人都叫她冉冉,但是仔细想想,这是季绪第一次这样叫她。
......
刚刚憋的那口气就这样莫名其妙泄了下去,她躲开他带着笑意的目光,耳尖烫的难受,小声嗯了一声。
她跟他抱在一起,道:“再叫我一声。”
“什么?”
冉漾扭扭身子,小声道:“你知道的啊。
“冉冉?”
冉漾满意了,嗯了一声。
季绪喉结动了动,方才消褪的热潮大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握她的手,而是突然反身压住她。
冉漾吓了一跳,她道:“………………怎么了?”
季绪道:“你想要吗?”
冉漾没明白,“要什么?”
季绪又吻了下她的心口。
冉漾大脑空白。
反应了会后,她心说难道他的意思是那个,这有点快了吧,这种事在她印象里只有夫妻才能做,他们现在做叫无媒苟合。
她是个保守的女人,不能答应。
她眨眨眼睛,对上季绪的目光。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怎么弄的来着。
想起来了。
很简单,先那样再这样。
冉漾幻想了一番,随即慢慢睁大了眼睛,她慌乱地推开季绪,严肃道:“不行不行!我今天不吃鸟。”
季绪:“......”
冉漾怕他伤心,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能不能少吃点,不要给你的鸟喂太多东西,它长的太大了,得减减。”
季绪扶了下额头,半晌才缓缓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冉漾目光警惕地盯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季绪:“......算了。”
冉漾这才放下心来,她重新爬回季绪身边,搂着他的腰贴着他。
夜色已深。
冉漾看了眼窗子,距离她跟季绪进房间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她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季云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提前回来,难道是发现什么端倪了吗。
季云,真的会杀掉她吗。
“你在想谁。”
冉漾莫名心虚,她收回目光,转而道:“季绪,我们该睡觉了。”
她客气道:“你介意我晚上抱着你吗?”
季绪:“不介意。”
“我睡觉不太老实。”
“没关系。”
冉漾放下心来,她扯开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自己和季绪的身上。
季绪身上很暖和,再漾把自己的小腿搭在他的腿上,“那搭一下可以吗。”
“可以。”
冉漾很满意,喜滋滋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季绪抱住了她。
继而突然道:“你在想季云澹吗。”
冉漾抿住唇,犹疑半天才闷闷承认道:“......我只想了很短的一瞬间。”
季绪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他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还是想去见他,我......”
要把你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冉漾打断他道:“我暂时不想见他。”
她道:“对了,沈姑娘你送走了吗?”
季绪以为她是在拿沈蓁和季云相提并论,他立即道:“我又不喜欢她。”
冉漾哦了一声。
这件事她已经消气了,只希望季绪下次注意一点,再遇到这种情况时可以带上衔青,作为交换,她也会约束好自己的。
不过她又得意地想,这方面她一直做得很好,季绪一定很放心。
“那你把她送走了吗?”
季绪不高兴道:“送了。”
冉漾问:“她是自己说自己是真郡主,还是你查到了告诉她的。”
“都是。’
冉漾沉思片刻,她道:“那你以后不要管她了,离她远一点好吗。”
季绪睁着眼睛,静静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
季绪道:“相信我为什么还说这种话?当然,我肯定会离她远些的,日后若再有什么,我会让衔青去。”
“衔青也不要去。”
季绪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能这样,你难道对衔青也有占有欲?”
“......”再漾不知道季绪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她有点困了,往他怀里蹭了蹭道:“因为她是骗人的。”
季绪不知冉漾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沉默片刻后,解释道:“那个女孩掉进土洞后没有死,被一家猎户救了,他们收养了她,然后在不久后就带她搬离了榆山。”
“虽然沈蓁也没有玉佩,但她能准确描绘出玉佩的样子,包括她当初是在哪里失踪的,穿的什么衣裳,又是什么人带出寺庙的,她都能一一说出来。”
“而且,那个猎户的确认得她,而她的确无父无母。”
他说了这么多,再漾只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随口道:
“那她也是假的。”
这话太像是气话了。季绪觉得她可爱,忍不住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对着她白净的脸庞吻了吻,再漾没躲,他便去亲她的唇。
“你在生气吗。’
冉漾:“气已经消了,这是实话。”
季绪轻声笑了出来,问:“那你怎么确定她是在骗人。”
冉漾沉默下来。
她闭着眼睛,听他沉稳的心跳。事实上,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时,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只有不尽的麻烦。
甚至最想除掉她的人不是季云澹,而是梅念卿,这个于她而言更难对付的人。
可能包括季夫人也想让她消失。
所以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谁都别说,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隔了好半天,就在季绪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耳边才传来一句:“刚刚忘记说了。’
“我的秘密。”
“嗯?”
冉漾道:“我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四岁那年的冬天,她捡到我。”
季绪脸上清浅的笑意收敛,抱着她的手臂慢慢僵硬起来,她声音轻软,好像带他回到了某个深夜。
醉酒的她镇定地说着胡话。
??这是我师父云容法师亲手画的诛邪咒。
云容,怪不得会觉得有点耳熟。
“因为我才是真的。”冉漾轻声道
外面依然在下着小雨。
雨滴汇集,打在青石板上。
季绪抱着冉漾,手中触感温暖清晰,他脑中轰鸣,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这几年那些空中楼阁似的愧疚与怜悯突然变得尖锐,狠狠刺向他。
他知道,季家对那个姑娘有愧。
知道她是个可怜人,幼时不能待在母亲身边,被孤零零送往寺庙。
好不容易待够时间,却被另一人占据身份,享受她该有的亲情与荣华富贵,而她自己,可能曝尸荒野,也可能流落街头。
但他仅仅只是知道而已。
他没办法真的去心疼她。
就像他对沈蓁,他只能出于道义保护她,可归根结底,她仍是陌生人。
然而当这个人是他心上人时,他才猛然发现,他厌恶了兄长那么多年,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萌发想要杀了他的念头。
他声音沙哑道:“那你之前......”
冉漾耐心回答道:“的确有猎户收养了我,可能是粮食不够,他们后来又把我扔掉了。但他们没拿我的东西,那块有蓝色纹路的玉佩。”
他们说,这可能是她亲生爹娘留给她的信物,还让她藏好,不要被别人看见。
“那玉佩呢?”
冉漾睁开眼睛,静静道:“扔掉了。”
不扔的话,冉蝶总想拿着这块玉佩带她寻亲,念叨砸锅卖铁要带她回家。
冉漾搞不明白,她已经有家了,还要回什么家呢。
可冉蝶她就是这样一个自卑的女人。
哪怕作为母亲,她也觉得是自己抢了别人的女儿,她明明把一切都给了再漾,却还要时刻想着,女儿有朝一日会离开她。
她总是活在纠结与恐惧里。
冉漾不喜欢那样。
所以在一个普通的傍晚,她当着再蝶的面,果断扔掉了那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那时候她想。
她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