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照 第1章 出院

江卓溫體質不算壯碩，但是常常有鍛煉，比一般的的學生要結實不少，穿上棉衣全身暖乎乎的。

在他的印象中聿海市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下過雪了，今年倒是新奇。

長呼一口氣。

好在傷情元旦假期穩定了下來，不然要在期末請假的話，學校邊麻煩不少。

身體雖然暖和，但走起路來，絲絲冷風打在臉上，還是冷的，走到斑馬線前等著紅燈，一分多的時間慢慢流失，不時有寒風撲面，他就這麽站在路燈下。

平時在家中與學校裡這種孤獨的感覺還不是很強烈，在這風雪中，明亮的路燈下卻如浪如潮的襲來。

“路雅，要不今天別回去了吧。”

在江卓溫陶醉於自己世界時，一對男女也走到了路燈旁，等待著對面的紅燈閃爍，男生牽著女孩子的手，深情默默說道。

“啊，不行，今天是元旦，家裡長輩都在，要回去吃團圓飯的，而且我們的進度...有點快了，你也快回去吧，別凍壞了。”

女孩急忙放開了男生的手，紅轉綠燈女孩的小皮靴踏著積雪，留下一排淺淺腳印，讓原地的男生風中凌亂。

“艸。”

江卓溫走了一半，耳聰目明的他還是聽見了男生不甘心的聲音，只不過沒想到的是那個女孩居然跟他順路，一直走在他前方。

過了幾個路口，前面的女孩好像察覺到了什麽，戒備的朝後面看了一眼，心想這人從最開始的紅綠燈已經跟了四五百米了，三個路口了。

加上路邊有店面幾乎在元旦這天都早早關門，回家吃團圓飯了，是比較昏暗的，透過路燈的微光，江卓溫先前看到女孩正臉，長的比較漂亮，可惜寬松的棉服遮蓋了身形。

女孩此時明顯加快了步伐，也不再回頭，兩人相距不過四五米，前方又是一個轉角處。

“踏踏踏……咚”

聽動靜，進入拐角的女生應該是直接拔腿就跑，只是聲音……有點不對勁。

江卓溫只是正常回家，但還是在轉角處停留了10秒鍾，希望轉過頭不要再發生些什麽尷尬的事。

江卓溫踏著運動鞋同樣拐過了這個路口，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積雪空出來的地面，那個女生太急切了，看樣子摔出了挺遠的。

地上留下來一排不規則的腳印，江卓溫似乎都看見了女孩一瘸一拐逃離的窘迫模樣。

小插曲一晃而過，忽然腦海有閃過什麽奇怪的畫面，讓他也差點滑倒。

江卓溫覺得是腦子受傷的後遺症，他詢問過醫生，也仔細的檢查過，只是皮外傷，說可能是他心裡出來什麽問題，建議他多調養。

對這個說法，他也是無可奈何，但是對於這個時常跑出來的詭異畫面，也只能依靠身體的自愈能力吧，他可沒本事打開腦袋看看哪故障了。

住院的事情，他沒有通知那個一年也見不了一次的媽媽，自己在醫院悄悄躺了一天，沒驚動任何人，額頭上頭的繃帶被劉海遮蓋，倒不是很顯眼，換了兩次藥，也已經不滲血了。

這後遺症在江卓溫想來，就像是做夢一樣，一些雜亂不堪的記憶組合到了一塊，什麽光怪陸離的事情都會發生。

只是他集中精神想看清一些畫面時，會看見陌生的宮殿壁畫，從未見過的山河湖海，還有猙獰恐怖飛天猛獸，只要他越發專注，畫面就越加清晰，到最後CPU過載滋滋冒血。

“呲～”

正想著，一不小心又陷入了畫面中去。

江卓溫輕哼一聲，針扎般的痛感從額頭傳來一閃而逝，感到一股溫熱緩緩流出，畫面消失。

長歎一口氣，隻得摒棄亂七八糟的想法，回家後又得重新換藥膏了。

恢復了清醒，繼續走在路上，想著等了這麽久應該也不會再遇上那女孩了，萬一她手上有個什麽防狼噴霧之類的受傷的還是他。

“滴滴滴……”

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讓他大感意外。

小手迅速伸進毛茸茸的衣兜中，掏出手機，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喂……”

“你好先生，我是XXX客服經理……”

江卓溫搖搖頭，笑容消失，掛了電話，也對，誰會給他打電話了，在這種大團圓的日子裡。

不過這種節日還在打電話的人，江卓溫也不知道該說他可憐還是有上進心。

“滴滴滴……”

江卓溫想了想，熟悉的按下了一串數字，號碼的主人正是他的親媽，平時兩個人交流極少，說她不關心自己也不太對，她會跟自己的班主任打電話，每個月按時給他打生活費，生日的時候也會給他寄禮物……

只是不見面。

這也不怪她，當初他被判給爸爸，她有了自己的家庭，本就不該打擾她的平靜生活的。

天空中的雪越來越大，江卓溫站在路口一陣恍惚，如果爸爸還在就好了，至少在這種日子，兩個人會一起回家，包兩盤餃子，老爸喝點小酒，扯兩句有的沒有。

“嘶嘶～”

一陣寒風吹過，穿著厚棉服的他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這件棉服是去年買的，果然，下雪的冬天是要更冷一些。

他還是沒撥通電話，按下息屏鍵，熟練的揣進兜中。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在他慢慢悠悠回到熟悉的小區5號樓時，在小區樓下又碰到了那個女生。

灰色的棉服在樓道燈光下很明顯的看出暗濕了一片，黑色的緊身褲卻看不出什麽， 當看見了江卓溫的身影后，路雅嚇得原地一蹦躂。

“你你……你……怎麽跟到著來...這可都是監控……”

女生握著手機，似乎是沒電了，滿臉慌容的指著他。

江卓溫翻了翻白眼，心裡想著什麽事都能遇到，女生似乎被門下的門禁擋住了。

他也沒多想，直接走了過去，掏出了門禁卡。

“滴！”不動聲色的打開了門禁。

路雅:“！！！！……”

好尷尬……路雅的小皮鞋裡的腳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廳了。

也是心一橫，在門還沒有完全合上時，便奪門而入，電梯也不坐，直衝樓梯而上。

“對不起～”

待人影都看不見了，才從通道之中傳來了她道歉的聲音。

苦笑不得的江卓溫悠哉悠哉的打開電梯，點了第六層。

只是緣分這東西真的是妙不可言，在江卓溫走出電梯與一名穿著灰色棉服的女生面面相覷，仿佛時間靜止。

江卓溫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你...也住這啊！”

江卓溫試探著問道，他們這是新小區，江卓溫住的房子理所當然是在她媽媽名下，因為離學校比較近，一直住在這。

之前就有聽見隔壁裝修的動靜，沒想到這麽快就搬了進來，想必眼前的女生就是他的新鄰居了。

對面的女生失去了掙扎，眼中也失去了高光，內心迫切的需要一張飛往火星的機票。

“是的，這兩天才搬進來！”陸雅麻木的回答道，仿佛是一具沒有靈魂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