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照片和表彰詳情在公司系統的首頁展示一周。
剛過元旦後的一天上午十一點,背著個包的李意出現在安南省新集市雷陣山街道的大街上。
大街北首是雷陣山景區西門,不知道是本來就不收門票,還是因今天天氣不好導致遊客稀少,景區鐵門虛掩,並沒有人阻攔李意進入景區。
進門後左側有一家小飯店,李意在店內簡單用餐後,繼續北行進入前往聖賢寺的山路。
沿著山路前行一裡地左右,到了聖賢寺門前,整條路上沒有遇見一個行人或遊客。
這是一座有點像尋常人家房屋的寺廟,單看外觀,破敗陳舊,廟內香火應該不旺,寺廟門楣上從右到左黑底金字寫著“聖賢寺”三個大字;唯一讓人感覺大氣的只有那三個大字了。
兩扇朱漆木門緊閉,門外兩側各一隻狀似石獅子的石狻猊嬌小玲瓏。
李意上前敲了幾下門,沒人應答,廟內似乎沒人。
沒上鎖的廟門被李意輕輕推開。
進入寺廟院內,當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正對大門的大雄寶殿。
只是這大雄寶殿的門面比廟門更馬虎,連牌匾上“大雄寶殿”四個字都是從左到右的,和門口的“聖賢寺”牌匾都沒生在一個年代。
左右殿堂上了鎖,房內黑咕隆咚啥都看不到。
大雄寶殿門外廊下,東西首各有一個佛龕,李意不懂佛教,也看不懂是什麽菩薩,只看到各有一炷香點燃著。
透過大雄寶殿的木格窗戶,能看到大雄寶殿內香火點點,看來廟內對供奉的主要菩薩還是比較盡心的。
李意上前推開殿門步入殿內。
左右環顧,煙霧繚繞中,佛像莊嚴肅穆,沒有任何異常。
李意雙手合十拜了幾拜。
“施主單身前來是禮佛還是祈福?我們這裡沒人在網上買東西,很少有快遞公司的施主過來。”一聲低沉的男聲突然在李意身後響起。
李意轉身往後看去,見是一位穿著灰色長袍的短發男人正從殿門外跨入門內。
男人手中持著一炷香,走到佛像前對佛像拜了三拜,持香點燃後插入香爐,又拜了三拜。
“我聽說這個廟裡的菩薩特別靈驗,是來祈福的。”李意笑道。
“哦!”男人抬起頭看著李意:“大家都喜歡大廟不喜歡小廟,倒是很久沒聽到有人說這裡的菩薩靈驗了。”
“我也是上午剛剛聽說呢,這不,工作服都沒來得及脫就著急趕來拜佛了;大師是這裡的主持嗎?”
“這個寺廟一共就我和師兄兩人,主持是我師兄,我不過一個小小淨者而已;因為經常要做點雜事,就沒剃度。”
李意忽然從後腰掏出一個小盒子,頓了一下道:“編號:086239;進化度:76;行為特征:暴躁;對標建議:能力超標準,建議收容。”
“施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我在說,燒香禮佛如果真能洗脫罪孽,那還要警察幹什麽。”李意把掃描槍插回後腰,右手回到身前時,手裡的掃描槍已經換成電擊槍。
“茲……”一串火花直奔男人而去。
男人急速後退,一個側身,電擊束打中了他的肩膀,雖然在他肩膀上留下個焦痕,但是他仿若沒事一般,一腳向李意踢來。
“忘記了,你這木頭是絕緣的。”李意往後翻身,電擊槍插回腰內,手中多了一把彎刀,揉身再次撲向男人。
那男人身手一般,幾分鍾後就被李意踹出殿門跌倒在地。
李意一刀斬下,男人伸臂格擋,彎刀鋒刃一道毫光亮起,男人的小臂帶著手掌掉落一旁。
看著地上男人尚自舉在身前的斷臂,李意皺起了眉。
那小臂斷面竟然沒有血水流出。
男人痛吟一聲,滿臉痛苦,側滾兩圈,單手撐地,舉頭便向殿門左側的柱子撞去。
“沒必要,沒必要哎!”李意急喊。
詭異一幕出現,男人頭撞上柱子後,沒有出現頸骨彎折,一命嗚呼的畫面。
李意隻覺眼前一花,男人的身體莫名其妙就融入了柱子內,不見蹤影。
拿起彎刀砍了幾下柱子,沒一點反應。
李意抬起手腕打開軍表,軍表屏幕上一個箭頭正指向他身後,旁邊的數字是2.3。
李意急忙轉身,就見男人剛從他背後的另外一根木柱中探出半個身子,小臂已經恢復如初,此時左臂化成一把尖刺正對著李意後背。
男人見李意舉著刀轉過身來,又縮回了木柱內。
李意看著軍表上的箭頭不停擺動,眼光跟隨木柱內的男人從殿前的木柱往上轉到屋簷下的橫梁。
再從架在大雄寶殿牆面的橫梁追到殿內,殿內屋頂下一根根木椽排列得密密麻麻。
李意看了下大殿後牆,呼一聲:“糟了,怪不得躲在這裡,天然老巢啊!”
大殿後,是雷陣山的山林。
李意急急衝出聖賢寺的廟門,沿左側的山路往山上追。
現在雖然是正下午,但是陰天沒有太陽,再加上林木茂密,山路上的光線昏暗無比。
就這樣跟著軍表上的指示,彎彎繞繞跑了五六百米,已經到了山頂。
山路不像平路,特別是上山,同樣的距離,根據山坡陡緩不同都要多費很多力氣。
李意到了山頂後左轉,沿著山頂的小路往前又追出四百多米後,假意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氣。
“這木頭是真能跑啊!我又不是一定會殺他,真是的,乖乖跟我回去交任務不是挺好的,非得坍我的台。”
李意邊說邊用右手往後拉開了背包底倉,一團黑影從背包底倉內掉落在地面。
擺弄著右腕的軍表,一個紅點出現在他身前五十米左右的一棵杉樹上。
摁下軍表上的一個按鈕後,李意背後那團黑影突然朝紅點瞄準的杉樹衝去。
黑影在前衝的半空中迅疾彈開撐大,成了和李意身形差不多的人型皮囊殺手。
只見皮囊體變化完畢,前衝勢頭不減,在林木間左衝右突,瞬息就到了杉樹前。
杉樹一陣抖動,皮囊躍起附上了樹身一米處;抱著樹身“蹭蹭蹭”幾下蹬腳, 就到了三米高的半空;雙手快速合抱,十指插入樹身內。
杉樹劇烈抖動著,二十幾秒後,停止了抖動,被皮囊十指插入的部位,血紅色液體緩緩流出。
“兄弟,我看你可以下來了。”李意喊道:“然後把這棵樹砍碎一點,永絕後患。”
皮囊拔出手指,跳下地,開始在那邊忙活起來。
李意低頭在軍表上點擊了任務完成,又拿出手機跟王胖子發了個“搞定”。
忽覺左側有異狀,往右一個滑步,舉起左臂格擋。
手臂一痛,被不知什麽器物劃了個口子。
李意退出數步,回頭看,眼前站著個黑影在看著他。
黑色的緊身衣收緊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右手拿著一把黑乎乎的匕首,匕首鋒刃閃動著藍盈盈的微芒。
是那天在酒店刺殺他的男人。
李意左臂被匕首劃破的傷口上有一種酥麻感快速發散開來,慢慢蔓延到上臂、胸膛。
轉眼,李意已經視線模糊,“啪”一聲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皮囊已經撲到黑衣男人背後,一炮就向男人轟出。
男人迅速矮身躲過皮囊的電擊炮,右腿掃中皮囊雙腳。
皮囊身體前撲,男人躍起在半空,雙腿前後一個輪掃,把皮囊蹬撞在一顆樹上。
後腦狠狠撞擊在樹乾上,掉在地上後,皮囊的行動稍稍停頓了下,待站起再戰,男人出現在它身側,摁下它頸後關機鍵。
皮囊全身松軟,跌在草叢中。
男人用力握了握匕首,轉身穩步走向倒地昏迷的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