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把會議室內以下犯上的袁總幾人控制住,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解決了各處角落中的清潔工大媽;然後所有槍械對準會議室外圍一圈的各省特派員、各部門主管,包括周文柏。
有幾個站起來喝止的特派員被特勤員直接擊斃,余下人員均被趕去了會議室角落。
紀宏深收回了盯著周文柏的眼光,往後坐正身體,緩緩道:“周總啊,你不知道,兄弟們一直讓我坐這個位子。”紀宏深指了指周文柏身下的椅子:“但是你比我小幾歲,那麽多年,你對公司的事業也總是很上心,如果往遠了看,我肯定是比你先走;但是沒想到啊!你終究還是容不下我,今天,就別怪我了。”
周文柏歎了口氣,往會議室外的走廊看了一眼。
“周總您別看了,鞏秘書今天身體不適,怕是要休息到晚上才會起床。”紀宏深說著,聲音漸漸硬朗起來:“等你今天因為心臟病發不幸過世之後,他也會好好輔佐我的。”
“我終究還是輸了。”周文柏臉上盡是痛苦神情:“老師啊老師,我錯啦!”周文柏雙手舉起,仰天哭喊著,兩道淚水從周文柏眼眶滑落,穿越了時間的鴻溝,帶著過往的悲歡,沿著皺紋的溝壑,盡情流淌著。
“老師!”紀宏深皺著眉:“你只有過一個老師,可惜你沒認人家。”
紀宏深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睛驚疑不定的瞪大著,桌上的手都開始抖動。
極突兀的,“轟……”巨大的聲音在各處響起,會議室、走廊、大廳,整個鄰居科技軍事總部所有目之所及的地方,天花板都瞬間破裂,一道道深藍色的人影從天花板中掉出後落在地面。
那袁總和山羊胡最先反應過來,直接撲向周文柏。
一道人影出現在周文柏身前,手中細劍“啾啾”兩聲,兩顆頭顱臨空飛起,一顆留著山羊胡,一顆梳著大背頭,兩顆頭顱瞪大著的眼睛裡,流露出大大的不可置信。
江語舟就像沒事人一般,站在周文柏身前扶了扶眼鏡,斜睨下旁邊的紀宏深。
紀宏深渾身顫抖著,看都不敢看往江語舟這邊,只聽“啾”一聲,紀宏深花白的頭顱離體飛起,滾去了會議室角落。
旁邊的祝有已經反應過來,從腰部掏出一把槍,剛舉起對準江語舟,便覺得舉起的手使不出勁。
耳中隱約聽到“啾啾啾啾”幾聲,從舉槍的手部開始到肩膀,整條手臂斷成一截一截紛紛掉落在地,此時,劇烈的疼痛才從肩部傳來。
“啊……”,祝有痛嚎著,但剛嚎出半聲便戛然而止,頭顱連帶著頸部抖動著的聲帶飛起在半空,嘴巴還沒來得及張大到最大角度,便被江語舟的利劍分為四瓣,從此再也難以合攏。
所有地方都已經亂做一團。
到處“啪啪啪……砰砰砰……”槍炮聲不斷。
最勇猛的是從走廊一路打進會議室的金景同,任憑特勤員的子彈打到身上火花四濺,只要一拳打出去,拳到處必定或血肉模糊,或破爛潰敗。
戰局完全就是單方面屠殺,一個個特勤員雖然都身手了得,但哪裡打得過頂著鐵疙瘩皮囊的觀察者快遞員。
會議室內是最早結束戰鬥的。
江語舟和幾個皮囊出現後,十幾個普通的特勤員根本不夠看,況且,各省的特派員內也有一些功夫不錯。
會議室外在打得不可開交,會議室內的周文柏,仿佛把藏了幾十年的委屈,都爆發了出來,趴在會議桌上,腦袋埋在臂彎內痛哭流涕。
江語舟冷著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師兄,別哭了,老師可不喜歡哭鼻子的弟子。”
“老師……老師……”周文柏哭喊著。
搞定身前的一個特勤,透過走廊的玻璃幕牆,李意跟會議室內幾位熟人打了招呼。
婁晉的臉上掛了傷,似乎腿部也有點瘸,朝李意笑了笑,婁安妮扶著他,正在噓寒問暖;徐志誠身上有些血跡,站在婁家姐弟身後,雙手虛扶著,想上前幫忙,又總是被婁安妮把手撣掉。
轉過頭,李意好奇的看著江語舟身旁痛哭流涕的男人,這爬滿了皺紋的臉,此時就像個孩子一般哭得聲嘶力竭,旁若無人。
盛名市牛街邊上的一家小餐店內。
“啊……嚏……”霍永昌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打完噴嚏,把筷子上剩下的半個驢打滾咀嚼著吞下肚。
“霍爺,您這個可不興再吃了哎,再吃,胃得不舒服,不是我趕您走,我還指望著您多來吃幾年呐。”店內老板笑著道。
“我今兒高興,再給我拿兩個。”霍永昌道。
“不行了,您內,明天再來店兒吃。”
“你不給我吃,我不走。”
“嘿,怎還跟我強上了。”
“哈哈哈哈,快點的,怎那麽貧呢!”霍永昌笑道。
老板虎著臉,不情不願的又給添了一個驢打滾。
霍永昌吃完打個飽嗝,心滿意足的被人推上車子。
1986年7月25日,撫東省玉壺市。
作為學校學術成績首屈一指的研究生,和家鄉縣城第一個碩士。
周文柏,被學校導師引薦進待遇優厚的,業務范圍為研究性質的外資企業,跳躍式進化研究院琴國分院。
剛剛走出校園的周文柏,意氣風發,青春正茂;很受研究院領導層看好。
剛進研究院就拜在時任研究院副院長, 近四十歲的霍永昌門下。
霍永昌對這個弟子非常看重,研究院所有核心的項目都會讓周文柏全程參與。
周文柏也沒辜負霍永昌的教導,勤奮努力,不到兩年時間,手上項目就有了進展。
一時春分得意,在學校同屆畢業的研究生中風頭無二。
跟他差不多時間拜入霍永昌門下的還有一位非常優秀的師妹,俞真。
俞真比周文柏小一歲,同年碩士畢業,生長在大城市,家境也比周文柏好。
性格古靈精怪,活潑好動,非常惹人喜愛;人也長得身姿窈窕,如同楊柳依依,輕盈優雅;不管走到哪裡,都像一道美麗風景線,讓人忍不住駐足欣賞,流連忘返。
就是這樣的姑娘,一下子就把從小生活在小城市,一心苦讀書,剛邁入社會的周文柏深深迷住。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知道為什麽,很多聰穎慧黠的年輕姑娘偏偏喜歡深沉穩重的大叔。
俞真也是這樣,進入研究院第三年,就傳出和霍永昌的戀情。
這個事情對一向順風順水,骨子裡又因為出身普通而有點自卑的周文柏打擊不小。
他不以積極心態面對自己的人生,給愛過的人以祝福,反而對霍永昌懷恨在心。
認為必定是霍永昌使用自己的地位用威逼、利誘等等手段,讓俞真上了當。
從此,霍永昌的研究項目不去參與了,叫了三年的老師也改口成了和別人一樣的昌哥。
一顆不忿的種子就這樣在周文柏的心底埋下,一埋就埋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