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错个屁!”
金氏见戚浩松的名字被说出来,心知遮掩不住了,突然扑上来要抓谢晚晴的脸。
“你这个狐媚东西,好好的侯府,一个世子还填不满你的肚子,又祸害我的儿子!”
此事戚浩松是逃不掉了,可金氏老辣得很,立刻坐在地上哭嚎。
“我们家松儿,时常念着你是嫂子,曾经照顾过他,所以对你敬爱有加,可你竟然趁他年岁不大,故意引诱他,他一个半大孩子,怎么敢半夜跑来你房里,定是你唆使的!”
罗氏看着一地哭喊的人,只觉得脑壳突突地痛。
“都给我闭嘴!”
她看向金氏:“你早知这件事了?”
金氏心底一慌:“没有,只不过前些日子确实发现他花了些钱,我们还以为他要给心仪的陈四小姐送礼……”
一边说着,金氏一边看着罗氏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可戚浩松绝不可能被扯进这场事,他就是无辜的!
她咬了咬牙,坐在地上,突然摘下发髻大哭。
“爹啊,您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咱们松儿吧,那年我与二老爷为了侯府,在外拼死经营,松儿疏于管教,没想到被狐媚子钻了空啊!”
罗氏闻言,顿觉十分头疼。
当初金氏与戚永祥出远门,正是为了侯府的一桩生意经营,天高水远谁都不愿跑,唯有他们俩去了,所以戚浩松才一个人留在府中。
现在金氏哭喊起来,是侯府欠了她的,罗氏自然不敢再怪罪于她。
况且,戚浩松是戚家男丁,更是金氏的独子,就算犯了天大的错,那也得原谅。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泪流满面的谢晚晴,震怒道:“你真是好手段,烧宗祠、媚小叔、行巫蛊,同样受谢家教养,明月比起你来,可算光风霁月的多!”
谢晚晴听到“巫蛊”一词,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吓得更厉害。
“母亲,我与三弟真的没有首尾,夫君都已回来了,我怎会和三弟拉扯不清,那我不是猪油蒙了心吗!”
罗氏的目光落到那罐朱砂与碎布上,面色陡然一冷,挥手将谢晚晴拂开。
“那你敢在府中行此阴毒之事,也是该死!”
两个布偶被摔在地上,周围的人看到了,俱是惊叫着往后退去。
戚修玉不可置信地看着写了自己姓名生辰的布偶。
再看了看谢晚晴院里搜出的那堆东西。
“你还想狡辩什么?”
他气得伤口隐隐裂开。
她与戚浩松就已经足够恶心他了。
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更恶毒的东西!
谢晚晴知道,这厌胜之术她绝不能认下。
况且,她原本也未做此事啊!
她顾不上脸面了,当即大哭:“不是我,我那些东西……是原本想做来玩的,可我不敢,所以一直搁置着,真的不是我,否则,我何苦还将着朱砂留着,我不是找死吗?”
做着玩?
玩什么?
害人呗!
下人之间闻言,各个心思流转。
这二夫人之前看起来温婉大气,原来私底下,又是杀人放火,又是巫蛊害人。
当真是个毒妇啊!
更有甚者,想到了谢明月这些年的异样。
怕不是已经被谢晚晴害了!
“都安静!”
见下人之间喧哗罗氏绷着嘴角,叫人将谢晚晴院里的下人全捆了。
“给我一个个问。”
这一盘问,便问出许多谢晚晴隐瞒的事情,例如以前管家时谋取私利,暗中针对大房、故意派人离间谢明月与戚缙山……
罗氏越听怒火越胜,就连谢明月也沉下了脸。
原来,谢晚晴竟在暗中做了那么多的事,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卑劣!
她头一回后悔,自己今日设的局,似乎不能置谢晚晴于死地。
“侯夫人,青花会写字,这字瞧着,有些像青花的字迹。”
这时,罗氏身旁的钟嬷嬷看着那字迹许久,突然开口。
谢晚晴一惊,指着她就吼道:“你什么意思,青花才伺候我几日,她之前可都在谢明月的院子里!”
钟嬷嬷垂手恭敬道:“老奴不识字,但青花以往为下人们记过账本,她每次写捌这个字,总爱写错一笔。”
那布偶上的“捌”字,果然也涂错了一笔。
罗氏冷哼一声:“都闭嘴,钟嬷嬷,给我搜!”
钟嬷嬷上前老辣地摸了几下,从青花身上摸出一个金镯子。
罗氏一眼看出是谢晚晴的。
“她在你院里伺候才几日,你就给了她这么个镯子?”
她朝着谢晚晴冷冷一笑,心中明了。
“你这分明是收买!”
“那是……那是我赏给青花的。”谢晚晴惨白了脸。
青花却大喊:“不,是奴婢撞见了三爷从二夫人房中翻窗逃出,所以二夫人才将镯子塞给奴婢。”
罗氏沉着脸:“行了,我们戚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谢氏,你犯七出之罪,又行巫蛊之术,这次谢家也保不了你了,儿子,休妻吧。”
此话一出,谢晚晴顿时瘫倒在地。
是她太草率,误以为这侯府院内,没有对手。
她看着谢明月,谢明月面容沉静,似乎置身事外。
可谢晚晴却看出,这其中处处都是她的手笔。
她不再争辩,而是认命般垂头哭起来。
“是我的错,我只是太想做一个好儿媳、好妻子了,我想照顾好府内的每一个人,谁知道三弟他……我没有办法,夫君,我没有对不起你,更没有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她倒在戚修玉脚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细弱不堪一折。
戚修玉低头看着她。
脑中回忆着这十年来所有的过去。
起初,他只是为了谢家女这个身份娶她。
可后来,她温柔小意,与谢明月不同,很愿意放下身段服侍他,他也渐渐沉沦在她的温柔乡中。
人非磐石,十年,就算是一头猪,也养出感情了。
更何况,他原本就知道她并非善女。
他们曾经共同做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这般一想,戚修玉满怀的愤怒与冷意又微微融化了一些。
也许,她确实是冤枉的,可戚浩松出入她寝室的事,已是事实。
还有那巫蛊之术,无论她做未做,她的心思已经暴露,侯府容不下她。
戚修玉感受着隐隐作痛的腿侧,突然朝着罗氏跪了下去。
“母亲,谢氏还怀着我的孩子,休妻……就不必了,将她关去庄子上吧,儿子亲自遣人看守。”
闻言,谢晚晴更是梨花带雨,哭到不能自已。
她好恨,没有将谢明月除干净,给了她对自己下手的机会。
好恨。
“夫君,莫为了我惹母亲不快……”她缓缓起身,擦干眼泪,“都是我的错,只是,大嫂十年无出,望母亲看在我为侯府延续了唯一子嗣的份上,信我一回,我与三弟,并无私情!”
说完,她握紧拳头,大声哭出声:“夫君,晚晴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
说完,谢晚晴转身朝着一旁的木柱子,狠狠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