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门口路过一个算命的,为了讨个赏钱嘴甜地说费英兰这辈子幸福美满,不会吃苦。长大后嫁给许和安,生下漂亮聪明的女儿更是让她深信那个人的话。
她看着比同龄的人都要年轻,丈夫体贴工作上也做到了主任,女儿上进努力一路念得都是市里最好的学校,考了大学也是奖学金不断。
前半辈子她都没有操过心,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她现在的抗打击能力有些差。
嘴里好像有东西,耳边也闹哄哄的。
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婆婆。
许颂章站得有点远:“奶奶,我妈醒了。”
奶奶将费英兰头上的针灸针取下来:“别起来,稍微躺一会儿。”
费英兰抬手把嘴巴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块人参片。脑子好像有些短路了,视线扫过天花板,余光瞥见沙发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女儿,还有一个男孩子没见过。
昏厥前的一切都在脑海里浮现了一遍,费英兰感觉自己又要昏了。
强撑着让自己顺了一口气,手背搭在额头上,另一只手颤颤巍巍抬起来指着许颂章:“你……………”
随后“你”了半天没说出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短短几天自己家居然就出了上下两册。
先是周懿离婚,现在又是许颂章结婚。
躺了五分钟,费英兰才觉得没有那么天旋地转,被搀扶着坐起来。
旁边快八十岁的婆婆倒是冷静得很,不愧是军医:“能行吗?吃不消就让许和安回来。”
费英兰拿出手机给丈夫连打了五个电话都没有人接通,这才想起丈夫今天有手术要做。把手机丢到旁边:“到底怎么会结婚了?”
许颂章看着费英兰这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小声反驳:“我早上和你说过我要结婚的。”
费英兰一哽:“我以为你和我开玩笑,我怎么知道你真的去结婚了。”
越说费英兰觉得自己头越昏,再看看婆婆淡定的样子,周懿那件事就不应该瞒着老人,她的承受能力比她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女儿怎么会突然就去结婚了呢?费英兰突然想到了什么,第一时间看向许颂章的肚子。奶奶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搭在许颂章的手腕,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下了。
“没事,流利圆滑、从容和缓、柔和有力。”奶奶满意地点了点头,“非常好。”
费英兰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转而落在沈知韫身上,她没记住名字,有些为难的表情被沈知韫读懂了,沈知韫又报了一遍名字:“沈知韫。”
费英兰在心里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坐。”
沈知韫看了眼许颂章,他俩现在是不是跪下更合适?许颂章拉了拉他的衣角,坐到了旁边的沙发椅上。
费英兰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要关心沈知韫的家庭情况:“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独生子。”
费英兰点了点头:“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沈知韫知道国内家长都会问这些,也并不觉得对方在冒犯自己的**,一五一十地回答:“我爸爸是我和许颂章大学的外聘教授,我妈妈是地质学家和摄影师。外公外婆以前是林业院的,参与教材编撰时不时也会给相关杂志撰稿或者自己出书。
我爷爷奶奶在挪威开玩具公司。”
费英兰没忍住挑了挑眉,这家世听得人头都不晕了:“爷爷奶奶住在国外啊?”
沈知韫:“我奶奶是挪威人。我和我爸算是混血,因为我妈妈也是国人,所以我长相上可能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像外国人。”
费英兰以前就听说混血小孩都好看,今天一见果然是真的。
家世不错、人模样也不错。
费英兰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们一家是住在哪里?”
沈知韫:“首府。”
下一秒,费英兰脸上满意的笑容就少了一半。首府那可太远了,本地家长嫁出市那是底线,嫁出省那是不肖子孙。她就许颂章这么一个女儿,许颂章长这么大她就没让许颂章洗过一个碗,许颂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念书然后回来找个好工作,
现在书没念完结婚了,还找了个外地的,费英兰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但人都来了,怎么说也要多弄两个菜。
费英兰扶着额站起来:“我去菜市场再买两个菜。”
沈知韫有眼力见:“我们和您一起去吧。”
许颂章疑惑地看向沈知韫,他这个“们”不会还包含她吧。
前两年菜市场改了地方,去年才投入使用的新地方一改许颂章记忆里的脏乱,沈知韫走在许颂章旁边,压低声音求她支招:“快点告诉我怎么刷丈母娘好感。”
许颂章见他也有这种时候,幸灾乐祸:“不好意思,我是我妈亲生的,我做什么我妈都爱我。”
沈知韫回以笑容:“你是不准备见我爸妈了?”
许颂章一哽,收起笑容表情立马严肃起来:“我想想。”
很快许颂章脑海里的小灯泡一亮,学着费英兰假装很认真地凑到菜摊位处:“你上次做的牛排好好吃,我还想再吃。”
挑菜的费英兰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脸上有些惊讶:“你还会做饭啊?”
沈知韫谦虚:“我之前一直一个人生活在国外,所以会自己做饭。”
费英兰点了点头,如果一个人生活在国外,那生活能力肯定是不差的,还真是什么都好,就是住在首府这点不太好。
“你们认识多久了?”费英兰找了个袋子开始装挑好的菜。
沈知韫上手帮忙:“研一就认识了。”
费英兰算了一算时间,也要两年多了。虽然比不上闻韬和周懿认识那么多年,但这对比的参照物现在有些不吉利费英兰便赶忙打消了对比的想法。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费英兰又问。
沈知韫:“我研一才来念书,第一眼看见许颂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她了。追了她半年,期间被她拒绝了好几次,金石为开我后来也是等到了她点头。”
许颂章在心里腹诽了好几遍“骗子”,这么假的话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了出来,还真是会编。
这个版本最是能哄丈母娘开心,谁会不喜欢自己女婿对自己女儿死心塌地呢。
“那你们以后就打算在首府定居了?”费英兰心里最介意的还是这个。
沈知韫感觉自己论文答辩都没有这么费脑子过:“暂时在哪里定居我们还没有想好,主要要看我们毕业之后工作找到哪里。”
“也对。”费英兰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希望她离自己越近越好。”
沈知韫:“但她念了这么多年书就是为了成为一个好的建筑师,如果别的城市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她也应该会想去。”
被顶嘴的费英兰一愣,面前的年轻人微微一笑,继续说:“四季豆够了吗?”
费英兰低头一看才发现一袋子都快装不下了。
买完菜回到家,沈知韫为了刷好感度得进厨房,许颂章一个进了厨房帮不了忙反而拖后腿的存在准备陪奶奶看电视。
她听见沈知韫主动提要去厨房帮忙,自己刚朝着客厅走去,袖子被拉住,沈知韫偏头小声在许颂章耳边恳求:“只有我和你妈,我害怕。”
许颂章:“我妈不吃人,你赶紧跟上去,不然我妈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
沈知韫:“那到时候你见我爸妈………………”
许颂章看着走进厨房的费英兰调转脚步:“妈,我们一起帮你。”
回来的路上因为许颂章随口说想吃牛排,她点了一个超市的极速达买了一份牛排。费英兰系上围裙,看着沈知韫娴熟地处理牛排,心里默默给这个外地女婿又加了几分好感。
费英兰扭头使唤许颂章去储物间里拿一个新的围裙给沈知韫,许颂章拿着新围裙回来的时候就听见妈妈在问沈知韫:“颂章见过你爸妈吗?”
“她见过我爸爸,之前我爸爸在食堂碰见她,还不知道我们在交往的时候,我爸爸就特别喜欢她。”沈知韫半真半假地说,他抹掉了那时候还有齐穆在场,也没说当时沈正文以为许颂章是齐穆的女朋友。
“你们怎么这么突然就结婚了?”费英兰又问。
许颂章忘了提前和沈知韫串通好,出声打断:“妈,是不是这个围裙?”
“就是这个。”费英兰只看了一眼,随后继续看着沈知韫等待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沈知韫手上带着手套,胳膊伸开,示意许颂章帮自己穿,他背对着费英兰,微微垂眸看着身前的人:“因为她太受欢迎了,好多人都喜欢她,我觉得很有危机感。”
说完,身前的人猛地抬头,绕到他身后系带的手用力朝着两边一拉,围裙紧紧地绕住腰身,这要换脖子真得送他去见耶和华。
这话听得费英兰都要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两声难掩笑意地转身去处理菜。
许颂章白了他一眼以示警告,瞥了眼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的费英兰。
沈知韫假装没看见:“出去陪奶奶看电视吧,我来帮忙,你好好休息。“
靠,他才应该代替自己之前高中学长去演戏,明明先前是他把自己喊进来,现在又为了显得自己体贴说让她去休息,把她当群演呢?
许颂章那个刚陪奶奶在沙发上坐下,门铃就响了。
是周懿和姑姑许和萍。
许颂章去开门,发现闻韬跟在两个人身后,周懿并不知道他今天也过来在许颂章家门口看见他表情也极其难看。
许和萍对这个女婿也算是失望至极了,但今天在母亲面前还是希望女儿女婿可以装一装样子,当年她离婚的时候老母亲就哭过一次,现在要是知道外孙女才生完孩子就要离婚也不知道一把年纪能不能受得了。
一进屋,许和萍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母亲打招呼,隐隐透过厨房门朝里看,看见还有一个身影。
周懿狐疑:“舅舅今天没去上班吗?”
许颂章朝两个人一笑,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介绍沈知韫,沙发上的奶奶喝着杨枝甘露淡定地开口:“那是颂章的对象。”
周懿和许和萍都一脸震惊,许和萍是长辈,立马朝厨房走去,推开门看见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费英兰看见大姑子来了,主动给沈知韫介绍:“这是颂章的亲姑姑。
沈知韫叫人:“姑姑。”
许和萍看着小伙子人高高的,长得也不错,心想侄女的眼光真是不错。
周懿抱着孩子朝打开的厨房门口看:“这是那个齐穆学长?”
费英兰继续给沈知韫介绍:“这是颂章的堂姐和姐夫。”
沈知韫感觉一把刀又捅到了自己心窝子:“姐姐好。
随后看向门口出轨的男人,选择了无视。
许颂章朝着周懿使眼色:“不是齐穆。”
周懿又看了看沈知韫的脸:“好像确实和你朋友圈里发的不太像。”
很好,第二把刀也这么明晃晃地刺进了沈知韫心头。费英兰让沈知韫出去,现在周懿他们也来了,一群年轻人有话聊。
周懿抱着孩子坐到沙发上开始盘问许颂章:“你这一声不响突然把对象带回来了,可以啊。”
那边闻韬装作没事人一样喊了一声奶奶,便在沙发另一边坐了下来。
许颂章瞥了眼他,又看见沈知韫走了过来。他坐到许颂章旁边,凑过去看了眼周懿怀里的小孩,随后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
“姐姐,这是给侄子的见面礼。
周懿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不用不用,我们第一次见你,应该是我们给你包红包。妈,你身上有现金吗?给颂章男朋友包一个红包。”
许和萍经女儿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这年头都不用现金,干脆拿着手机和银行卡去门口的银行取了点钱。
许颂章从沈知韫手里拿过红包,塞进周懿口袋里:“收着吧。
周懿也不再推脱,转而好奇他们的恋爱史:“快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知韫刚想发挥,许章眼疾手快地拿起坐上的砂糖橘,塞到他手里:“我们是一个系的,专教离得近,就认识了。”
周懿朝许颂章使了个眼神:“臭丫头,眼光挺好。男的温柔、礼貌这种都可以装出来,但只有帅和高装不出来。”
许颂章双手做了一个花托的手势,托在沈知韫脸下:“都说长得帅的男的不老实,但其实长得丑得也不老实。既然都不老实还不如找个长得帅的。”
沈知韫听着这两人夹枪带棒地暗讽,并不觉得沙发那头一直沉默被孤立的男人有多可怜,都是他自作自受罢了:“我很老实的,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要自我约束,在我家就连养的狗都得老实。小时候我爸妈总说你看肉掉在地上狗没有命令都不会
去吃,你是人你连狗都不如吗?”
唰得一下,沙发那头的人猛地站起来,本来一直在听小辈聊天的奶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闻韬拿着手机和烟盒:“我去外面抽根烟。”
目送着闻韬离开,奶奶不是傻,她看向周懿:“你们吵架了?”
周懿低头不和奶奶对视,温柔地哄孩子:“没有。”
奶奶虽然不信,但没有多说什么,她们之间隔了一代,她管得了许和萍,却不好管这个外孙女。见外孙女不肯和自己说实话,她只当是因为有知韫在场,她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挥手叫周懿跟上自己。
客厅一下子就只剩许颂章和沈知韫了。
沈知韫这会儿才觉得能松一口气:“我觉得以后我不管去什么公司面试,都是小巫见大巫。”
“不要给我提前造成压力。”许颂章伸手去够砂糖橘。
沈知韫让她宽心:“我和你面临的压力不一样,你对我爸妈来说那是救了他们儿子命的救命恩人,我对你爸妈来说那是来自己家院子里不止偷菜还要连盆一起端走的......人。”
沈知韫差点说自己是拱白菜的猪,“猪”这个字发了一半的音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变了“人”的发音。
许颂章憋着笑,表情认真:“救命之恩大过天,我允许你称呼我一声义父。”
沈知韫皮笑肉不笑,凑近她,鼻尖都快要碰到许颂章的脸了:“下次试试,看谁先叫爸爸。”
两个人之间不是没有过这么近的距离,但那是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现在厨房里有她妈妈,旁边房间里有她姐姐和奶奶,屋外还有个即将不是自己姐夫的男人。她往后仰,伸手又把人往另一边推:“不正经。
沈知韫由着她把自己推开:“带我参观一下?”
许颂章起身:“走。”
这是三层楼的小独栋,三楼是阁楼,用于储物。奶奶因为腿脚不好住在一楼,一楼除了客厅厨房楼梯下面设计了一个储物间,还有一间房间连通后院,是奶奶和爸爸的书房,里面是各种医学相关的书籍。一楼最吸引沈知韫的还有一副国画。
他对国画不算特别了解,凑上前细看的时候许颂章也挤了过来。
“这是我妈妈自己画的。”许颂章表情带了些骄傲,“之前我妈报名的国画班测验的作品,我爸给她起来挂客厅了。”
沈知韫看着这幅画,又看了看许颂章,终于理解她为什么能和江照做朋友,人缘也好。她从小得到了很多爱也看着父母相爱,所以这样的她会给别人爱。
许颂章的卧室和她爸妈的卧室在二楼一头一尾,因为许和安当医生有过半夜赶去医院的特殊情况,那时候许颂章要念书,爸妈怕卧室离得太近许和安半夜去医院会吵到许颂章。
许颂章卧室是公主床,书架上有很多书,还有很多参加绘画和芭蕾舞比赛获奖的证书和奖杯。
沈知韫看着芭蕾舞证书:“真练过啊?”
之前那次在浴缸里接吻时她随口一说,沈知韫没想到是真的。
“对啊。”许颂章想到他学过小提琴,也想起他说学小提琴是为了陶冶情操,结果后来发现用小提琴琴盒打架更方便,她笑,“我学芭蕾不是为了陶冶情操。”
沈知韫:“因为喜欢?”
许颂章现在回想一下还有些羞赧:“我以前幼儿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喜欢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就学芭蕾的,我当时就以为只要我学了芭蕾他也会喜欢我。”
“你觉得对新婚第一天的丈夫说这些不残忍吗?”沈知韫现在觉得这芭蕾舞证书越看越不顺眼。
许颂章笑,脸上装得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那我新婚第二天再和你继续说下去?”
看见沈知韫听完这话像吃了苍蝇一般,许颂章笑着倒在了自己床上。
床榻下陷,沈知韫挤到许颂章旁边,把笑得前仰后合的人拉起来好好坐着:“我现在很怀疑你就算和我结了婚,你以后心里也会有人。”
他们两个的婚姻似乎并不需要忠诚,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是自己的精子库。
许颂章想了想:“心里有人没事,窗帘后面没人就行了吧。”
说着,刚把自己拉起来的人又把自己推倒,沈知韫胳膊搂着她,气极反笑:“许颂章你真没良心。”
许颂章继续逗他:“我有,不然以后把男人藏哪里?“
说完,横在自己身下的胳膊一卷,她被沈知韫接了过去,她顺势翻了个身半压在沈知韫身上。唇上一痛,她呜咽了一声却没有挣扎,捧着沈知韫的脸顺势将这个吻加深。
呼吸渐渐紊乱,许颂章的手不客气地抚摸着他健身的成果,直到楼下传来费英兰的声音。
“吃饭啦。”费英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许颂章才从沈知韫身上下来:“吃饭去了。
说着,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伸手去拉还躺在自己床上的沈知韫。
沈知韫把毛衣下摆拉了拉,跟着许颂章下了楼。
费英兰把煲好的鸡汤端了出来,一桌菜她给丈夫也准备了一份单独的。
许和萍也取完钱回来了,往沈知韫手里塞了一个红包。
今天医院手术有些多,手术室都要排队,原本计划在下午一点钟的手术,被推迟到了三点。
好不容易等到了空的手术室,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出来时,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缝合完伤口,叮嘱手下的年轻医生注意事项他还不能彻底放松,术后二十四小时是危险时刻。
结束回到办公室,肚子里已经饿得不行了,有些期待妻子会给自己留什么夜宵。
“许主任,你的手机之前一直在响。”办公室里的同事提醒他。
许和安和同事道了一声谢,拿出手机看见来自妻子的五个未接来电,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许和安给妻子回电话,电话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喂,出什么事情了?”
“你闺女带对象回来了。”费英兰解释。
许
和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费英兰没实话实说,小姑子他们都以为是许颂章的男朋友,她也不想给丈夫造成太大的打击,影响他开车回来的注意力。
许和安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难道是那个被她发在朋友圈里的学长?“
电话那头,许颂章看着沈知韫筷子上的鸡肉掉回了碗里,他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地重新夹起来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