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眼神之中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了一些燃烧着的,滚烫的东西。
许纤倾过身,凑近了瞧白涉,她靠得如此之近,两人的发丝在水中交缠在一起。
白涉起先有退却之意,却又停住,不动声色地,稍稍把自己送到了一个方便许纤亲近的位置。
他睫毛很长,微微弯翘,颤动起来也就格外明显。
许纤与他对视着。
只一眼,白涉便被点燃。
她却轻巧地又往下审视着,自他**的肩背,至腹部,腹部之上的肌肉线条漂亮得不像话。
许纤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自人鱼线滑下,指尖所到之处,皆一片滚烫,火焰在他身体内灼烧着,好似在锻一把弯刀,火的温度愈高,刀身愈坚硬,刀刃愈锋利。
这是一场再冷的水都扑不灭的大火。
火势越大,白涉摆出来的姿态越克制。
但白涉并不知道,他的表现越克制禁欲,许纤就更忍不住想碰一碰他,招惹他,撩拨他。
他只是静默着,安静地任许纤在自己的身上肆意。
直到手指开始摩挲到了皮肤与鳞片的过渡区域,她仔细地抚过每一片鳞片。
白涉伸出手,握住了许纤的手腕。
他并没用力,许纤抬头,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不好看,”白涉很难以启齿似的,声音很低,“别这样。
就算是在梦中,他也不想让她仔细触摸自己下身的蛇尾。
许纤不想听他?嗦,抬起头,径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好看的,我就摸一下,好不好?”
虽然是问句,但许纤并没打算得到回答,趁着白涉愣住的空挡,径直往下去了。
少年有少年的好处,青年有青年的好处。
但半人半蛇的好处在许纤心中暂时胜过了人的好处。
也怪不得世人大多将蛇当成**之心的象征,确实令人心动,跃跃欲试。
蛇尾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以不同于主人克制冷清的姿态,非常热情且兴奋地缠上了许纤的腰,以一种非常温柔却不容挣脱的力道缠绕上她的身体。
白涉的蛇尾可比白涉诚实多了。
末端的蛇尾纠缠着她的裙摆,讨好又放肆地抚摸着她的小腿。
许纤倒在白涉怀中。
白涉神情端肃,上半身犹如白玉雕成的像,让人想起高山之中终年不化的雪,但身下蛇尾截然相反。
痴缠不休,贪婪地索求更多。
水下的温度开始升高了,沉浸在其中,温暖而令人昏睡。
海棠红的布料格外轻盈,在水里展开时犹如一朵半开的红莲。
满池冰莲之中唯一的红莲。
许纤整个人都被蛇尾严实地挡了起来,间或在动作间才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腿。
脚踩着一截蛇尾,时而绷紧,时而又无力地垂落。
红裙暗解,素足戏水。
白蛇偷缠,向莲寻欢。
一夜**,冰水融暖,浪翻不休。
非梦也。
“她知道了。”
有谁带着一身冷意,推开门,闯入了青蛇的房间。
青蛇诧异地看向来人,他第一次在白涉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或者说,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类似于惊慌,绝望的情绪,虽说只那一瞬,但足以令人心惊。
白涉垂下眼,将那副心神不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压下去,但眉心仍萦绕着散不去的忧愁。
他又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了。”
冰冷的风从他身后灌进屋子内。
“谁知道了什么?”
“纤纤,她知道我的真身了。”
他甚至都不敢说出妖这个字眼,紧绷着,只模糊地说真身。
青蛇反而松了口气,他道,“她又不介意。”
他是清楚许纤早知道这回事的,但青蛇不想跟白涉说太多。
白涉道,“不行。”
他背后是昏暗的庭院,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那片昏暗。
“不可以。”
“可纤纤并不在乎你的身份不是吗?”
青蛇不解,“她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
在青蛇看来,这是完全不用纠结的事情。
“她决不能与妖攀扯在一起。”白涉异常坚持,“她是被我蒙骗的才对。”
一瞬间,语气又换了,林玉京道,“对,她一开始就不该知情,她是那个受害者,纤纤那么善良,她应是被那个可恶的妖怪蒙骗了才是。”
接下去,是白涉,“对,她被我蒙骗了。”
林玉京:“她原本嫁的是我,她嫁我时,我是人,我本就是人不是么?”
白涉垂眸,“她嫁的人也该是清清白白的,不该是妖怪那颗卑劣的心投胎成的怪物。”
青蛇惊异到说不出一句话。
接下来的声音犹如梦呓,青蛇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在那场大火中,是妖怪吞了她的丈夫,她的夫君,变了她夫君的模样,骗过了她。”
“原该是这样才对。”
“本就是这样。”
“可怜的纤纤。”
昏黄的光映照着他的脸,显得越发温柔。
他轻声叹,“可怜的纤纤。
醒来之时并非在水下,许纤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帷账,但是身边并没有林玉京或是白涉的身影。
她坐起身,向外间走去。
撩起珠帘时,就看到了背对自己的那个身影。
他仍化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许纤不大确定是谁,她只能确定昨夜的是白涉。
许纤想了想,出声道,“玉奴?”
这个称呼总是不会出错的。
那人回转过身,起身迎她,“纤纤醒了?”
他侧了头瞧她,“现在要穿衣裳么?”
不大对劲,许纤想,他怎么这么轻松自然,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就没有什么旁的话要跟我说吗?”
许纤非常刻意地提醒道,“比如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谈一谈昨晚的莲池水底下的事?”
林玉京蹙眉,他不解道,“昨晚纤纤没睡好么?”
他凑近许纤,学着许纤先前的样子,弯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许纤只给白涉做过,试探过白涉的体温。
林玉京极其自然地将这个方法偷了过来,与许纤贴着额头贴了半晌,起身,“纤纤没有发热。”
这厮想不认账,许纤算是看明白了。
她皱了皱眉,不大高兴,掩耳盗铃有什么用?
闻言回道,“我当然没有发热,倒是玉奴昨晚发热发的厉害。”
虽然面如观音,端庄得很,但动作上那个妖媚劲儿,才该让人担心是不是发热了。
林玉京歪了歪头,“纤纤做梦了么?”
许纤食指点着他胸前,说一个句话点一下,“我昨晚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别想抵赖,快点从实招来,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现在跟我说明白,我兴许还不跟你生气。”
林玉京握住她的手,媚眼如丝,弯下腰,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纤纤不如试试玉奴现在发热了么?”
这是拿定主意要耍赖混过去了。
许纤刚要抗议,对方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唇齿相依,舌尖如蛇交缠了半晌,再分开时,黏?的涎液自他唇边落了一痕。
他却不管,只盯着许纤的唇,自顾自伸手,用拇指将许纤唇边那一点清理干净,又送到自己唇边,舌尖席卷而净。
再抬眼看人,眼中满是水色,教人溺死在其中。
许纤脑子里轰地一声,什么也想不了了。
被那人的美色哄骗着又厮混到床上时,她模模糊糊地想,好像只要美色跟勾引的技巧到位,人也是能跟半人半蛇较量一番的。
或者说,这人不管怎样的形态,不管是何种人格,都各有风情。
怎么能这样犯规呢?做妖时纯,做人时又妖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