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许纤才挣扎着从浸了自己满身水渍与黏?的**之海中爬出来。
她晕乎乎地跟着对方的步调走,欢愉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接连不休。
一次结束之后,许纤终于抽出了点空,她伸出手,指尖抵住林玉京的胸膛,并没用力。对方低下去,顺势将她的指尖含入口腔,温热的舌尖蛇一般自指尖划过,又吐出,沿着手腕而上。
她紧急叫停,“不要了,我们先谈一谈。”
“不然以后就再也不要跟我说话。
这句话的威胁分量很重,林玉京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停下了动作。只是往后退的过程之中,本能地又用舌安慰似地勾了一下她的指尖,粘稠的涎液自唇边扯出一条晶亮的线。
鸦羽般的发流淌而下,直至腰部,没了在外人面前贵公子端肃的模样。
发丝凌乱微弯,让他整个人都带上了一股淫.靡的气质,白皙的脊背上几条红痕,**不堪到让人不敢看。
许纤的腿还架在他大腿上,等林玉京退后,她匆匆扯了一旁的被子给两人盖了盖。
只是盖了反而让林玉京半遮半掩的,更勾人了。
活色生香的。
许纤视线避过那处,挣扎着爬起身。
林玉京垂眸,取了干净的帕子,细细替她擦拭干净,又让许纤腿一软,她扭过头,“我自己来。”
他蹙了眉,“你弄不干净,惯常做不来这种事的。”
上次许纤自己洗就没洗彻底,导致又多换了身衣裳。
“不行就多洗几遍,“许纤红着脸为自己辩解,“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这么………………”
话到一半,又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抬腿轻轻踹了他侧腰一脚,“别转移话题,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现在这样不好吗?”
林玉京问,“为什么非要追根究底呢?”
他侧了侧头,发丝随着动作倾泻而下,散了头发的模样不知为何显出些乖顺,“现在的纤纤不快乐吗?纤纤还有想要的东西吗?还有没被满足的**吗?告诉我。”
“我会一一满足纤纤的。”
不管是什么东西,财富也好力量也好,但凡纤纤想要,他都会想法设法让她得到的。
为什么非要执着地揭开那层面具呢?
会被吓到的,会被伤害到的。
会跟他成为共犯的。
许纤道,“不管怎样,反正我要听你自己说。”
林玉京伸手将她的脚放到自己小腹处,给她寻了一个好放脚的地方,这才抬眼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歪头,不解,“纤纤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可就早了,”许纤道,“从那日大火就发现你不大对劲儿,后来就有些怀疑,至于确定怀疑,嗯......”
她不想出卖小青,随口道,“昨日吧。
“所以,纤纤一开始就知道。”
“也不算吧。”
林玉京弯起眉眼,“纤纤真敏锐。
他凑近许纤,带了点撒娇的语气,“纤纤真聪明。”
“我与以前也并无两样,只是同怨女一样从人变了妖而已。”
许纤瞥了他一眼,古怪道,“你确定吗?”
她可是已经从阿青那边知晓了来龙去脉的,人家怨女是根正苗红的人,林玉京则是妖怪的一颗心投胎而成的,说是人倒也能勉强算是人。
不过虽说变成妖怪的方法不一样,但总归都得死过一次。
死是很痛苦的。
许纤想到这里,眼神柔软下来,她抬手,轻轻地抚上林玉京的胸口,“疼不疼?”
死去的时候疼不疼?
“不疼。”
林玉京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蹭了蹭。
他不动声色地扯谎,“只是同林府那些人一样,吃了颗妖丹而已,有什么好疼的。”
许纤无语,她一早就从青蛇那里知道了一切。
他哪里是吃了什么妖丹从人变成了妖,分明原本就是妖怪的一颗心。
没想到林玉京现在还坚持自己清清白白的人类出身的人设。
她叹了口气,也没拆穿他,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林玉京又道,“纤纤就当不知道好不好?日后万一有谁发现了我变成了妖怪的事情,你就只说不知道,只说与我成婚之后,并无发现任何异样,好不好?”
“为什么?”
许纤问,“明明我什么都知道。”
“先前我们成婚之时,我仍是人类,纤纤并不知晓,”林玉京道,“纤纤对外只说不知道,若是有人知晓,就说我被一条白蛇化作的妖怪吃掉了。妖怪吃了我,变成了我的样子来蒙骗纤纤。“
“就像婉娘变成妖怪之后成了怨女,我变成妖怪之后,也不一样了,不再是先前的我了,变坏了。”
林玉京撑着上半身,同许纤道,“好不好?”
“不好!”
“婉娘变成妖怪之后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婉娘是她,怨女也是她,何况你同婉娘又不一样。”
“你没有被妖怪吃掉,也没有变坏。”
分明都是他。
“反正不管谁问起,我都不撒谎。”
林玉京并不生气,耐心地继续同她说,“纤纤不知道后果,纤纤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同妖怪厮混在一块儿的后果。”
她并不清楚其中利害,他不能仗着这一点肆无忌惮地引诱她,让她同自己成为共犯。
“我知道。”
林玉京默然不语,半晌后才抬眼,直勾勾地看着许纤。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我是个妖怪,”他轻声道,“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那又怎么样?”
林玉京惊异地抬起了眼。
许纤打了个哈欠,“无非就是人妖殊途什么的。”
她又不是没看过白蛇传,就算一些设定不一样,但总归不管什么文艺作品里,妖怪的地位都不大高。
在这个世界里,人与妖并不是和平共存,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但那又怎样呢?许纤想,现在风向变了,现代人的xp无比包容,什么妖魔鬼怪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有什么所谓?人外还是个加分点呢。
相比之下人类这个种族就显得有些无聊了,得靠一些技巧跟美色加成才行。
但既然她享受了妖怪的好处,也得承认同自己在一块儿的是个妖怪才行。
“要是有人问起来,我会说,一开始同他成婚时,他还是人,但我并不是太情愿这桩婚事,无关其他,只因他算是两个选择里比较好的那个选择。但在有力量能离开之后,我并没有离开,因为那时我已经情愿了。”
“至于现在,我清楚地知道他是个妖怪,但我还是要同他在一块儿。”
“为什么?”林玉京问,他的视线紧紧抓着她不放,“为什么?”
因为,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轻声说出了为什么,“因为我爱上他了。”
声音很小,但听在林玉京耳里,却犹如惊雷落地。
心如擂鼓,一声一声,并不停歇。
被冰封住的心脏挣脱了封印。
心跳声轰隆隆的。
许纤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任何感情在她这边都有些难以启齿。
但她总觉得,这个时候要说一说爱这个字才行。
因为对方一切都在为着她想,他捧着满到要溢出来的爱,捧着那颗心脏,到了她面前来。
他在她面前剖开过胸膛,教她细细看过那颗心。
他在她耳边说过数不清多少遍的爱,也无数次安抚过她的情绪。
许纤不大自在,说出去之后立刻就移开了视线,在好久没听到林玉京的动静之后,才抬眼去看他。
几乎将一抬眼,就迎来了一个堪称强硬的吻。
狂风暴雨一般,急切地索求着她的一切。
许纤睁大眼睛,那双梅红色的竖瞳清晰完整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林玉京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起身时,声音嘶哑到让人心惊,“别看。”
“别看我。”
别怕我。
他记得清楚,她怕蛇。
若是能选,林玉京并不想自己的原形是会让她害怕的东西。
只能在她面前遮掩着,祈求着别被发现。
他甚至不愿回想昨夜的情形,完全地将丑陋的一切都袒露在了她面前。
她眨了眨眼。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睫毛划过手心的痒意,柔软的,像是阳光下蝴蝶振翅。
“真漂亮。”
她说。
有什么温热的,湿润的东西,落在了她脸上,又沿着她的下巴流了下去。
许纤抬手,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人,她有些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了。
翻来覆去脑子里就是,“你别哭。”“别难过。”
书到用时方恨少,就连安慰人都只能搜罗出这么苍白的词。
好在林玉京没让她纠结太久,大概是情绪波动太严重,他现出了原形。
许纤是在自己的小腿触碰到一处冰冷滑腻时才反应过来这一点。
那截蛇尾乖巧地让开,不让她碰到。
许纤反倒要去寻它,床就那么大,蛇尾再怎么也无处可躲,最终被她成功地踩在了脚底。
蛇尾的力气不小,但约莫是怕伤到她,并未挣脱她。
蛇尾稍动了动,玉奴轻声央求,带着难为情,“别这样。”
他仍蒙着她的眼,只是很明显并不能对身下蛇尾的遭遇无动于衷,蒙着她眼睛的手颤抖着,就连声音也带着颤意。
而许纤现在也没有怜惜他的心思,听了这话反而更想欺负他。
“谁叫你蒙着我的眼?不叫我看你?“
她偏偏要这样。
“不好看。”
白涉道,“会吓到你。”
“我昨晚不仅看了还摸了呢。”许纤不满,“为什么现在又不让看了。”
昨日他以为是一场梦,只是这种理由说出来并不会得到许纤的宽容。
“昨日是......是我不对。”
“今日是你不对才是。”
白涉应对不了她的无赖,也无法无视鼓噪的心脏,整个人颇为狼狈,只得一只手去捉她的脚,一边重复先前的话,“别这样。”
只可惜他只有一只手能捉她的脚。
许纤另外一只脚径直踏上他的腹部蛇尾的过渡区域,脚趾弯了弯,剐蹭了一下,引起大妖的一阵颤栗,她软声道,“叫我看看你好不好?”
昨晚直接被蛇尾纠缠了一夜,根本没好好看,也没好好摸一下。
白涉叹了口气。
许纤听见那轻轻柔柔的叹息,知道对方心软了,又想,现在好像换了白涉。不由得心跳快了些。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换人真的是......她脸红了红,想到是白涉,又回忆起与他见的那几面来。
虽然是两个人格,但性格南辕北辙,有时真的让她有点出轨的错觉。
以往不知道时还好,一旦清楚是两个人格之后,对方不记得掩饰时,许纤总能察觉到些许不同。
虽说现在两人有些地方很像,有时换没换让人分不清。但总的来说,林玉京更没羞没臊一点,花样百出,白涉相对温婉些,不大会主动玩太多花样,某些时候硬着头皮学林玉京的样子,总是带着被迫变得放荡的感觉。
风情之中带着些纯情。
白涉也总是最心软,某些时候林玉京是任她怎么求都不会松口的,他认定的原则就决不会打破,即便是暂时退让,也不会改变,
但白涉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怎样的事情,但凡许纤软声求他,早晚会被她得逞。
就像现在,换了林玉京,他一旦认定了蛇尾是不好的,丑陋的,就决不会让许纤看自己的蛇尾,决不容许她看到自己不好的那面。
在白涉这边,即便难堪,只要许多求几次,他也会强忍着难堪,让她如愿以偿。
白涉最是清纯,但只要许纤提出要求,他是没有任何底线的。无论那要求多么蛮横无理,多么让他难以忍受。
就像现在,他慢慢收了挡住许纤眼睛的手,咬着唇,别过头,好像这样就能从许纤视线下逃走一般。
发丝滑落,替他遮掩了些许难堪,但许纤仍能窥探到他变红的面皮。
有种欺负人的感觉。
但好刺激。
许纤一边在心里抱歉,一边将那条蛇尾看了个遍,又伸出手,一寸寸抚摸过。
每细细摩挲过一处,手底下那具躯体总会颤抖一下,好像生性警惕的猛兽,压制下逃跑的本能,强行让自己袒露出最脆弱的腹部,让人任意抚摸玩弄一般。
她一心想着白涉身下那条蛇尾,并不知晓白涉忧虑的事情。
白涉想,许纤能接受林玉京,是因着林玉京是由人变成的妖怪,是在那场大火里变成的妖怪。
大约是因为许纤认为,林玉京是因着她变成的妖怪,对此有些愧疚,白涉猜测着,那爱里应掺杂着愧疚的。
她能接受林玉京变成妖怪,但若是知道,这具身体里不止有林玉京呢?
不止有林玉京,还有他。
一个生来的妖怪。
一个偷窃着她爱意的,卑劣的妖怪。
这样想着,白涉不由得嫉妒起来,嫉妒他身体里的另外一部分。
嫉妒起他那颗变了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