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又是什麽?
我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
我常把自己的人生比作一場遊戲。如果說現存的人類都以及時享樂,向死而生的活著。那麽我跟他們相反,背道而馳。
我致力於空間結構的研發創造。時間,思維的轉化做可觀測性的研究。
“莫小楊!”
只聽見一青年婦女大聲吼道。她系著圍裙,眉頭緊鎖,眉毛的兩端高高聳起,仿佛要吃人了一般。
她手裡攥著雞毛撣子,不由分說的便朝著那邊的半大小子扔了過去。
她扔得到也挺準,打了個正著。
雞毛撣子直挺挺的打在男孩的背部。他也不叫喚,只是回頭瞪了一眼,眼神空洞無光。
那種眼神直視人的靈魂,根本不像一個十來歲小孩能發射出來的光芒。
暗淡,寂寥,空洞以及那無法言說的“慘淡”。
這一瞪倒把婦女嚇了個擺子。不過轉念一想,這我兒子呀。
女人一個箭步來到了男孩面前揪著他的耳朵惡狠狠的大罵道:“你還敢瞪你老娘我?長本事了是吧!啊!”
女人大叫著,聲音尖銳刺耳。正說著又看到男孩手裡。他一隻手拎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小刀,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一隻還滴著血的麻雀。
女人看著這一幕,更是覺得一股火氣直充腦門。
“我怎麽就…”
女人說著,仿佛一口氣倒不過來似的。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怪胎。”
“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喲!”
女人說著,淚水在眼眶打轉。
怪物,怪胎,野種,智障。這只是莫小楊成長經歷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罷了。
“媽媽。有時間多去看看舅舅吧!我想他了。”莫小楊開口說道。語氣柔和稚嫩
女人聽著莫小楊的聲音,憤怒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她一把奪過莫小楊手中的刀,拍掉他手裡握著的麻雀。
“快去把手洗了,要吃飯了。”
莫小楊應了一聲,便走開了。
女人望著被開膛破肚的麻雀直歎可憐,順手挖了坑將它埋了進去。
也不知道她是為了遮掩兒子犯下的罪狀,還是她那似水的溫柔。
莫小楊的舅舅有兩個閨女。一個叫楊梅,一個叫楊桃。舅媽常覺得舅舅的文化水平和智商都偏低。不然怎麽會給兩個女兒取這樣的名字。
楊梅是莫小楊的大姐,溫柔能乾體貼,長得跟舅媽十分相像。楊桃是老二。漂亮成熟,偶爾帶有點小淘氣。她既不像舅舅,也不像舅媽。
那年我常求著媽媽去看舅舅,我甚至天天都願意和他待在一起。
直到那天,我央求著老媽帶我再去玩一天。
我央求著。我哭喊著。那是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哭。
老媽一邊安慰我,一邊向我解釋道:“舅舅出去打工了,等他回來,我們再去找他好嗎?”
我知道。這一次又晚了。
三天后的早上。我看著老媽紅著眼眶,站在窗口前發呆。我走上前去,抱著她的大腿。她的眼淚一下子就像決堤的河水般流了下來。她弓著身子抱著我,趴在我的腦袋上痛哭起來。
舅舅走了。說是在建築工地上出了事故。
我望向窗外,看著媽媽埋下的那隻小小的麻雀。
啊~那空洞的眼神直叫人汗毛直豎。
當晚,莫小楊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他和一個小弟弟在一起玩耍。正開心著,老媽出現了。小弟弟看向老媽,揮舞著小手向老媽叫喊道:“姑姑。你陪我玩。”
夢醒之後,莫小楊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掏出枕芯,又從枕芯中掏出幾張一百出來。他想給這個弟弟買一雙最棒最好的鞋子。
莫小楊倒也勤快。當天就在各大商場裡面轉悠,直到下午才買到他心儀的那一雙鞋子。
當他把鞋子交到舅媽手上時,這個年近中年的女人錯愕了。她不知道莫小楊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但她更多的是感動。眼淚啪嗒啪嗒不爭氣的從這個可憐的女人眼中落了下來。
在莫小楊的舅舅走後的第七天,葬禮開始了。
楊梅楊桃哭的泣不成聲。莫小楊就呆呆的看著,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葬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需要死者的親人到馬路上去接客。
接客也是有規矩的。需要披麻戴孝的跪在馬路邊,等遠方的親朋好友走進屋裡才能站起來。恰巧遠處還來了一個沒人認識的乞丐。他渾身破爛不堪,身材瘦弱。 背後還背著裝滿塑料瓶的麻布口袋。莫小楊看著遠方的乞丐,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好像不一般。
莫小楊晃了晃腦袋,輕輕點了點楊桃的後背。等楊桃看過來的時候,莫小楊兩隻手捧著,裝著一臉的無辜樣。
“求求你了,給我點吃的吧!”莫小楊可憐巴巴的說道。
楊桃看著莫小楊,又想起了剛剛在遠處的乞丐,不由得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莫小楊看著二姐樂了,又撲上去撓二姐的咯吱窩。當然。莫小楊毫不意外的被父母揍了一頓。由於正在換牙,牙齒還被打掉了兩顆。
只要看著楊桃,莫小楊就嘿嘿一笑,那妮子一準兒被逗樂。
處理完舅舅的喪事,莫小楊隨著父母離開了。他似乎很累,像是胸口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我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夜晚到家的時候,莫小楊渾身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他被一股死亡的氣息濃罩著。他突然聯想到自己死後應該怎麽辦。那就看不見這美麗的世界了。就像舅舅失去舅媽,失去楊梅楊桃和那個小弟弟一樣。強烈的恐懼感侵襲著莫小楊的內心。
這種感覺一直伴隨著他上了大學。只要看見生物死去,或者電視機裡面死亡的劇情,他都會感到害怕。但同時他也獲得了一種別人不可能會有的能力。
他對未來發生的事擁有了更強的預知能力。一些大事小事總會在他發呆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隨著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莫小楊對時間空間的興趣程度遠遠超過了其他人。他有一種感覺,一種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