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月映九州 第一八九九章 人性本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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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组八艘龙舟犹如离弦之箭已经窜了出去！

每艘龙舟上的划船手都大声吼着号子，杀气腾腾！

他们挥舞着强劲有力的臂膀，动作整齐划一，几十只船桨齐刷刷的拍击着水面，气势如虹！加上锣鼓声和呐喊声震耳欲聋，整个场面震撼人心！

凤九霄看了袁紫珊一眼，见她的眼神中满含笑意，估计很开心。

她开心，他就很开心。袁紫珊终究是少女心性，对没有见过的新鲜事物自然也会感到好奇，遇到振奋人心的场面自然也会心潮澎湃！

袁紫珊目视前方，突然说道：“你猜谁会赢？”

各个龙舟上都有旗帜，上面写着龙舟战队的名称。

六十四支战队，正好以天干地支编号。

现在第一组的龙舟战队分别是乙丑号、丙寅号、辛巳号、壬午号、戊子号、己丑号、壬寅号、癸卯号。

凤九霄道：“这还真不好猜。”

所有划船手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孔武有力，从表面上看应该势均力敌。现在刚刚开始比赛，乙丑号、丙寅号、辛巳号三舟暂时领先。但凤九霄知道，赛龙舟这种比赛除了比拼力量还比拼每个人的技巧以及整个团队的配合！只要有一个地方出现纰漏就会影响整个团队的战斗力！而现实往往就是很玄妙，你越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越容易出现意外，往往快要放弃的时候偏偏出现了转机，一切皆有可能，不敢妄自猜度！

袁紫珊道：“我觉得癸卯号可能第一个冲过终点！”

凤九霄道：“为什么？”

袁紫珊道：“直觉！”

“呵呵，直觉这东西确实很玄妙，不能以常理度之。”凤九霄自然不会反驳袁紫珊，尽管所有人都看到癸卯号排在第八位。总共八艘龙舟战船，她非说最后一名能夺得小组冠军，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袁紫珊道：“咦？对岸那边的人在干嘛？”

凤九霄顺着袁紫珊的目光看向对岸，那边也是人山人海，但有一块区域却很奇怪，一点都不拥挤。两个龙游帮的人坐着，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一条长龙似的队伍排了很长，为了不挤占观景人群的空间，这些排队的人竟然排起了回龙，九曲十八弯，看似队伍不长，可是一旦展开，至少一里地开外！

凤九霄道：“你看那两人，一个记账，一个收钱，交完钱的人会拿到一页纸，看来是某种凭据，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押注！”

袁紫珊眸子一亮，“你是说那边在赌博？”

“不错！”

“怎么赌？”

“最简单的赌法应该就是押注冠军，只要押对了，就赢，反之赌资输掉！”

“这么大的赛事不可能就这么一种赌法吧？”

“有可能还有其他赌法。”

“什么样的赌法？”

“比如赌谁是亚军，谁是季军，衍生开来，冠军比亚军领先了多少身位，哪艘龙舟会出现翻船，哪艘龙舟会有人落水……”

“这些划船手这么有经验，还能落水？”

“这就看有没有人在背后操控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那岂不是欺诈？”

“本来就十赌九诈嘛！”

“那还有人愿意赌？”

“人性本弱，根本也经不起考验！只要沾染就上赌瘾，很难戒掉！”

“为什么难？”

“如果赢了，想继续赢！如果输了，想翻本！对于赌徒来说，无论输赢，他都会一直赌下去，直到输得干干净净，直到家破人亡！”

“那为何曹大人不制止，反而支持这个龙游帮？”

“他初来乍到，肯定是要快速融入当地的势力圈子，先稳住位子，否则上来就硬杠，到时当地世家大族抱团和他对抗，他可能屁股还没坐热就得被撤职！”

“这些人胆子这么大吗？敢和知府对着干？”

“明面上自然不敢，但暗中搞事还不轻松？今天城东失火，明天城南闹匪，曹光实必然疲于奔命！让他挨累那是最轻的，再泼些脏水，就算皇帝不在意，可曹光实背后的靠山的政敌必然会抓住一切搞他们的机会，鼓动几个人联名上奏，那曹光实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这么阴暗？”

“权力和赌博一样容易让人上瘾！为什么那些官员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爬？因为位置越高、权力越重！那个龙游帮主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却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曹光实面前卑躬屈膝，为什么？不就是曹光实身上有权力光环吗？”

河面上的八艘龙舟渐渐拉开了距离，那个癸卯号此时居然跃升至第六名，眼看就要超过了第五名！

袁紫珊道：“这第一组的比赛都开始了，那些人再赌输赢岂不是在作弊？”

凤九霄道：“一般开盘之前就不允许再押注了，他们现在押的赌注肯定不是现在这场比赛的，应该是后几场的，最有可能的是明天的十六进八！”他又摇了摇头。

袁紫珊道：“摇头干嘛？替谁在惋惜？”她一看凤九霄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啥！

凤九霄道：“本来以为这个叶长歌也算是枭雄人物，结果不是！”

袁紫珊道：“怎么回事？”

凤九霄道：“按理说今天之前，所有的押注都应该统计完成了。”

“为什么一定要提前统计完成？”

“只有提前完成统计，才能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哪艘龙舟上押的注最多，哪艘龙舟押得最少，这样他们就可以暗中操控结果！他们即使有能力操控结果，但现在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去改变结果，只能挣点抽成的银子。”

“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幸亏你没变坏，否则，谁还制得了你？”

“你呀！”

“少贫！”

庞十五这时候凑了过来，“大哥，这才眨眼工夫没见，你俩又开始恩恩爱爱了？”

凤九霄双眼一瞪，“闭嘴！”

袁紫珊笑着看向庞十五，没有说话。

虽然她面蒙黑纱只露双眸，庞十五却立刻像是被烫了屁股似的窜了！

袁紫珊微微一笑，抬起右手，皓腕如玉，纤纤指尖竟然起了一层氤氲，那是幻阴指的寒气！

庞十五一直逃离五丈之外才敢停下。只差一点，他今天又将变成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