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下去,只是陪着卡尔去他喜欢的餐厅吃了饭,期间继续和他发了一百二十次脾气,然后再沉默着开车送他回家。
但卡尔下车时被他扯住了。
“我不想和好,你就不能求求我吗?”
放在以前,卡尔绝对就下车走了,可今天他还真的求了。饱满的一天里,好像什么都是饱满的,就连x鱼都是。亲吻很快滚烫起来,他觉得这样不对——不是对他不好,而是对诺伊尔不好,他快乐的内心里忽然涌出这种不安来,但很快又被自信和确信感淹没,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仿佛和谁在这一刻都好。
“这么想要?你自己摸自己……我就说老男人不行吧,哼,为了他,离开我?真好笑。为了他哭?真好笑。你的眼光像狗屎一样,卡尔,你懂不懂一点什么人才是好的,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品味了,你这不是把自己弄得一团乱吗。”
诺伊尔真不给他,嗓子都哑了:
“我才不要就这么原谅你。……除非,你明天,后天……每一天都再来求我。”
卡尔沮丧地呜了一声。
换成诺伊尔差点没忍住来扇他一巴掌了:“怎么今天忽然这么,这么……”
他们俩的胸贴在一起,又含着怒气和巨大的爱谷欠亲吻,卡尔光是这么蹭汝尖都爽了。
卡尔的好状态持续了大概四五天。
这些日子里,一切好得像美梦一样。
他联系好久都不联系的朋友,比如和克洛泽就打了长达四十分钟的视频电话,详细看了他现在的花园和钓鱼设备,一直撒娇请求他再回慕尼黑来,一起吃饭和玩,直到克洛泽都意外地笑出声答应为止。
工作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起床训练和下训去拍广告没有一点障碍,他甚至在片场里和广告中的狗狗玩了个痛快,回家后一直在轻轻打喷嚏——因为小狗的毛发掉得到处都是。但他还是很激动,和穆勒可能说了两个小时自己现在真的想养小狗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直到听到对方打哈欠才惊觉自己太夸张了,赶紧提出挂电话。
穆勒倒是又立刻着急起来:“我没有犯困!我想听,我好高兴一直听你说话……哎呀,死嘴,你打哈欠做什么!”
卡尔立刻又高兴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又用很高兴很高兴的声音说:“我一定要一只像你一样的小狗。别的小狗再可爱,都不好,所以我可以等等。”
穆勒也在那头轻轻笑,说好。
他和克罗斯几乎每天都说话,这在以前也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其实好像也不错,卡尔开心极了。
他还对自己的房子展开了乱七八糟的装修计划,想到什么就立刻买什么,往家里引入的东西远远超过过去五年的总和。
几天里他还画了好多画,他要努力开启新生活的积极念头和实践后不断得到的正面反馈让他觉得好极了,虽然晚上还是睡不着,可他精神饱满,一点都不困。
然而这一切竟无法长久维持,在周六起床时,他忽然像夜里被人打了一万遍似的,极度疲倦和低落地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了。
其实昨晚就有了征兆,但因为最近他都很好,所以他想,等到睡醒就又好了。
谁知现在,他像忽然生病了一样。
脑子里翻滚的全是他在自信和简直有点夸张的快乐里做的事:乱买了那么多东西,堆得家里到处都是,缠着别人说很久很久的话,而且里面有些话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直白、幼稚,甚至很多是天马行空的,他根本做不到的。
和诺伊尔错误修复的关系更是——天哪,他是疯了吗?他还有一点点廉耻吗?见到巴拉克就无情地迫不及待地把对方甩掉,被拒绝后又再迫不及待地重新亲回来?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下见的人?
就这样的他,也好意思为了感情流眼泪?他是在玷污谁啊?
巨大的自我厌恶重新席卷而来,这次还加上了他感觉好时候做过的事,比起之前好歹从不主动犯错、总是非常小心的状态,让卡尔更加痛苦了。他甚至起不来床,像闭上眼就会立刻又睡过去,羞耻到想现在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来让痛苦也消失……
可明天就是欧冠小组赛最后一轮,他们要主场迎战巴黎圣日耳曼,这场比赛是要角出小组第一的。
巴黎圣日耳曼除了输给他们的那一轮,一场未败,而且净胜球和拜仁也咬得死死的。
如果这场比赛输了,净胜球也输,他们就要变成小组第二了。
就在这样的关头上,他像个被拆掉了关节的木偶一样,躺在床上,颤抖着控制不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卡尔真的以为自己变好了。
就算现在想到了一大箩筐值得厌恶自己的事,但他前几天的快乐并不作假。
只是那样的快乐显得现在的痛苦更加让人难以承受了。只是几天而已,卡尔忽然就发现,他之前总是灰暗、低落、疲倦的心情原来是这样的不可忍受,这么的……可怜。
他是怎么这样过了那么多年的呢?
第127章大卡
起床成功时,卡尔都觉得自己像赢了一场大战役。
幸好没迟到,尽管路上一直在谴责自己状态怎么能这么差,但他好歹正常到工作上了,这让他在内心深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平时到太早了,哪怕出了意外,也没那么糟。
这么点“好歹没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的庆幸感让卡尔振作了一点精神,算是正常地进行了训练。
因为明天就要比赛了,今日的训练强度不大,只有两节课。卡尔今日显得确实有点沉重,他感觉自己像跑不起来似的,浑身不舒服,而在场边的教练和队医看来,则是他可能有点肌肉疲劳了。
考虑到天冷了,队里开始出现小的伤病潮,卡尔这样的全勤铁人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这个赛季到现在他踢满了每一场比赛的每一分钟,训练也基本没缺过,所以他们高度重视,给他又安排了理疗。
卡尔觉得自己变娇气了,或者也有可能是他今天确实状态太差了,冷冻仓忽然无论如何都进不去,才三秒钟他就发抖着捶打起了玻璃门,吓得理疗师赶紧关掉设备一把拉开门。
“你怎么了,卡尔?”他紧张道:“很不舒服吗?你一向不怕这个的。”
“对不起……”卡尔有点抱歉,不懂自己在理疗师眼里看起来得多没用啊,沮丧地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能是我有点感冒。”
队医真给他做了病毒测试,不是流感。但他说自己不舒服,也没人勉强他,换了热池子给他泡着,理疗师还给了他一个冰淇淋。
“治疗感冒真正的特效药。”他玩笑道。
大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