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卡尔简单直白地想,不管怎么说,当着男朋友的面特意亲另一个人总是不好的。
像平时那样随便亲亲也就算了,现在直接找上门亲,显然不是正确的决定。
但是他都来了,如果不亲的话他能干嘛啊?撒什么谎呢?他脑子转不过来!
巴拉克靠坐在一个沙发椅的扶手上,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撑住大腿,克洛泽和他对称。光是看着卡尔过来,后背就不着痕迹地绷紧了,举起杯子喝一大口酒,努力控制表情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爱。
他也不敢先出声问卡尔来做什么——反正不会是找他的,他们俩在小房间里偷偷摸摸翻云覆雨不知天地为何物太多了,在集体生活里多少就有点刻意避嫌,展现出来的就是关系改善了,但也就那样,很是心虚地演一个循序渐进。
克洛泽也知道他不知为何虽然在背后对卡尔很好、联赛时候因为他堂堂正正进了小队友一球还能和他发脾气呢,但表面上和卡尔却很端着,所以主动问了:
“怎么啦karli,有什么事?”
卡尔有点纠结地说:“我想亲亲你,但米夏在这儿。”
巴拉克:……
克洛泽:……
巴拉克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去了,克洛泽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成熟前辈同时狼狈惊慌了起来,巴拉克想到他是第一次听卡尔叫他米夏——比起米歇尔读得含糊和快了一些,就像是亲昵撒娇的称谓,但第一次听到,却是在“我要亲别人,米夏out!”这样的语境里。
克洛泽也完全没想到卡尔小嘴一张看起来聪明伶俐地说出了这种话。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他难得羞得脸都红了,特别是看到巴拉克还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也不看他、嘴上说着那我先走,他就更狼狈了,赶紧和对方说别别别生气,而后又和卡尔说:
“你是不是喝醉了?”
卡尔迷惑:“没有呀。”
他实在是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说话也连贯,还格外理直气壮的,让人感觉确实不像喝醉了,可能就是心情好吧。
但他心情好一下,怎么偏偏又要干一点摧毁他和巴拉克友情的事(?)
克洛泽好生狼狈,都分不清卡尔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如果是认真的,人家给他送了助攻,跑过来要亲一口庆祝,他装模作样的不给亲?那多尴尬。如果是开玩笑的,可卡尔看起来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试图把求救的目光望向巴拉克,对方却好像已经在生闷气或者懒得理会这种事似的,坐在那儿偏着头喝酒,就差室内戴墨镜装瞎了。
亲,亲吧,我的活爹啊!
克洛泽放下杯子,手撑在桌子侧面往前倾。巴拉克听到卡尔响亮地啾了他两下,还很温柔地猛然察觉自己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大度,他比跳进了一池子柠檬汁里还酸,酸得简直快睁不开眼,并不讲道理地把矛头略微指向了受害者克洛泽,感觉他不是个完美受害人。
哥们也太不是意思了,直接放下杯子原地逃跑有那么难吗?
非得享受一下是吧?
不享受的话干嘛不跑呢?
他正对着身侧墙壁上旋转的光点,脑子乱哄哄的,直到卡尔捧住了他的脸才猛地回过神来。
“别生气,你是个大度的男人。”
卡尔就和他说了一句,然后就又步履轻快地走开了,像一头在人群中漂亮自在的小鹿似的。
巴拉克:……
克洛泽:……
他俩这酒是彻底喝不下去了。
巴拉克其实感觉卡尔应该还是喝醉了,心下不安,想看看他在哪儿,等他玩差不多了赶紧给塞回到房间去,但大厅里今天实在是又吵又挤又乱,他根本找不到卡尔去哪了,又不断被别人缠住玩,真是着急得不行。
卡尔没跑出去,在亲完了进球功臣、真诚感恩吃饼人之后,他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已完成了庆祝任务,开始犯困了,于是往角落里缩,没有任何迟疑和纠结地决定窝在这个舒服的小沙发中睡过去,至于会不会有人一不小心一屁股坐到他身上,等他被坐了再说。
但他刚迷迷糊糊睡着呢,就被人用冰冰的杯子碰了碰脸,一下子不舒服地醒过来了。
一睁眼,发现是拉姆在弯腰冲他笑。
“菲利普?”他迷迷瞪瞪的:“我要睡觉……”
“嗯嗯,我送你回去睡。”
回去?还要走路,还要开门,还要勉强打起精神换衣服洗漱,但躺在这儿的话,眼睛一闭就可以继续睡了。
卡尔在酒精作用下仿佛变得光滑了很多的大脑非常原始地完成了快速的比较,于是他果断摇了摇头,两眼一闭往沙发里一塞,大有种掩耳盗铃的决心。
拉姆也不恼,把杯子放了,坐他旁边,趁着四下无人,有人也喝得嘻嘻哈哈注意不到,难得和他有肢体互动,把手放到他柔软的金发里,摸了摸他的脑壳。
这感觉这样细腻温柔,让他很克制地摸了两下就停手了,然后贪婪地再多摸两把。
“karli,你没睡着,起来吧。”
“你怎么知道的。”面壁小卡奇怪地嘟哝。
拉姆折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卡尔弄起来扶住了。其实卡尔能自己走,他就是困了,但有人扶着他,他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好像也不能自己走了,稀里糊涂地把重量压了很多在拉姆身上,任由对方带着他。
巴拉克几乎绕了大厅一整圈,终于找到卡尔了。
坏消息,卡尔挂在拉姆身上,乖乖地任由对方拉着他走开。
也不知道这一个又亲了多少下呢?
他知道拉姆不会对卡尔做什么,于是只沉默地打住了脚步——对方送卡尔回房间比他送天经地义多了,他再酸苦也没用,现在上去要抢夺拉姆的“护送”,只会显得极其古怪。
可知道归知道,难受却还是难受。
甚至有可能因为这种知道,而更难受了。
巴拉克暗暗祈祷等会儿拉姆给窗户留条缝供室内通风,他得爬到卡尔屋里去看看他好不好。
卡尔回到床上反而又不要睡觉了,闹腾着要找施魏因施泰格玩,说对方答应了他的。拉姆也不替他去寻人,只是倒水、拿醒酒药、关窗户、拉窗帘,优哉游哉地问:
“他还答应你什么了?”
“不告诉你。”卡尔孩子气地说。
那就分明是没有别的事了,拉姆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重新坐到他身边,感受床铺柔软的凹陷,他的心好像也这样柔软地凹下去:
“乖,坐起来一点,把水喝了。”
“你和平时都不太一样,菲利普。”卡尔迷惑地看着他。
“……哪里不一样?”拉姆若无其事地问,低头检查水温,好像他刚刚没查过似的。
卡尔没说话,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