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上来,随一线队共同训练了。
大概是认识到了像卡尔这样的球员对球队来说是多么宝贵的资产,希斯菲尔德对克罗斯这个完全沿着卡尔路线长大的绝对天才多了一份器重,也算是像他这种建队型老教练对俱乐部的主人翁姿态——尽管他来了后就一直在暗示自己只能救火一赛季,可他还是处处都习惯为拜仁长远考虑,比如抓甜菜来悉心培养。
忽然一下子,更衣室里多了个克罗斯,对卡尔来说不是一般的喜出望外。
他几乎是亲自替克罗斯收拾了东西,对方来的第一天他甚至甩掉巴拉克一大早就开车出门带克罗斯去了,带他到更衣室后,也是亲自带他熟悉环境,然后把他介绍给每一个人。
大伙都快笑死了:“哎呦,我们卡尔好笨哦,还忙着高兴,其实你要失宠喽!再也不是最小的弟弟喽!”
但一天处下来,大家对“新卡尔”的热度稍微冷却了一点,因为他们发现克罗斯的性格和卡尔像两个极端,完全不宜人(…)
也不说他有什么硬伤,甚至克罗斯算长得漂亮、很有教养、性格也沉稳的那一类,但不宜人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气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好事吧,最起码证明了他不是什么委曲求全的讨好型仁,但反正全队都对他淡淡的。
在衬托下,他们重新想起了,像卡尔这样讨人喜欢的小男孩,其实很少见的。
说到底克罗斯只是随一线队训练,比赛还是照着二队的踢,没人真心拿他当队友,最起码现在还完全不是。
卡尔本能地希望大家会爱屋及乌,可全世界好像只有他很高兴,剩下的人都普普通通。
拉姆就对克罗斯友好得很普通,根本没有投放更多的关注,也没有冲着卡尔夸赞他的天赋——可是克罗斯第一天加入训练,卡尔就想对他赞不绝口的,他觉得对方踢得棒极了。
施魏因施泰格竟然也普普通通,卡尔还以为他也会捧着克罗斯的脸大笑说哈哈你是个还长青春痘的宝宝,可施魏因施泰格一整天都没怎么和克罗斯靠近,但对卡尔依然是超级热情的。
怎么会差别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他和克罗斯岁数差太多,在青训里完全没见过吗?
波多尔斯基就不要说了,他现在状态差,心情也差,他一个超级新星,在拜仁队里踢不上首发,希斯菲尔德还弄了个青训的新人进来合训,对他来说无疑是看到又一只品种猫扭着标准步伐就进来了,看一眼卡尔那个欢喜劲他都来气。
哼,看看,看看!
他们品种猫到底还是最喜欢品种猫!天天待一起舔毛去吧!
同在青训中,穆勒比克罗斯还大一岁,克罗斯却是先他一步拿到了五年制的青训合同(和卡尔当时的一样),又比卡尔还牛地直接被带到一线队训练了,这很难让他不焦虑。
卡尔也不希望他难过,知道消息后第一件事就是约他吃饭。
穆勒在电话那头用笑话掩饰难过的心情:“这是在可怜我吗?……”
“怎么会?”
卡尔忽然想到了赫内斯一直在给他推拜仁系的经纪人、希望他能赶紧把乌尔里克解雇掉,于是说:
“是正事,我给你介绍经纪人。”
最后,最不爽的无疑是巴拉克。
9月中旬一过,他的生日仿佛即刻就要到了。他最近一直在竭尽全力地避免思考这个事,可卡尔的态度是如此高涨,在得知他不想办生日宴庆祝后甚至难过地撇着嘴像快流眼泪似的看了他半天,发现他竟连这一招也不吃后差点真哭了:
“这可是你三十岁的生日,我想要你过得有纪念感——”
巴拉克现在都得了听到30就想死的病了,卡尔还这么说,他更生气了,又不能冲卡尔发火,就憋气说:
“这是我的底线,不办!”
虽然把卡尔弄生气了他还得自己哄,但这么来过两三轮后卡尔也逐渐接受了他的决心,可还是很用心地要准备他们俩在小家庭里的安排,这是巴拉克管不了的。
就在这样他已经很烦心的时刻,克罗斯从天上掉下来了。
这个圆头圆脑、宽宽脸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小年轻站在卡尔身后走进来的第一个瞬间开始,巴拉克就意识到了自己无法喜欢他——克罗斯看卡尔的眼神是那么专心,好像除了卡尔,他在屋里谁也不在乎似的。
这种光明正大、天经地义地像看宇宙中心似的凝视卡尔的目光让巴拉克简直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克罗斯那鲜亮到简直发红的17岁年纪更让他心头一阵阵泛酸。
他从进队的第一天起,就像一只沉默又矫健的漂亮大猫一样贴着卡尔,叫都只在卡尔面前才叫,别人和他说话他就睁着眼睛点头或摇头。
而卡尔对此如此自然和喜爱,一天训练里要摸三百回对方的脑壳。
与其说是这个人,不如说是年轻两个字在巴拉克的眼睛里具象化了。
在今日情绪最差的时刻,他看着卡尔和克罗斯在收足球时互相举着球砸一下对方、然后亲亲热热地推搡着放进球框里,金色的夕阳把他们两个小金毛照耀得亮亮的,连克罗斯这个冷脸小孩都在甜蜜地笑,他们两个人可爱得甩下了队里所有人,甚至连拉姆和施魏因施泰格都在叉腰看着他们——在那一刻,他感到自惭形秽,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高大但苍白的影子。
在青春面前自惭形秽。
他又想到,自己是个即将30岁的人,而那一个才17岁。
卡尔应当拥有的是17岁的恋人,不是个中年男人。
第79章大卡
从国家队回去的当天,卡尔就去看了乌尔里克给他找的心理医生。
经纪人直接把他从机场送去了男医生的家庭工作室。
10月到了,天黑时间又开始变早了,才七点,外面已漆黑如墨,还挂了一点小雨,不时噼啪噼啪地打到叶子上。
屋里是暖灯,卡尔却觉得有点太昏暗了,一点都不暖,不由得往椅子里靠得更用力点,仿佛凭借这种方式就能让自己忘却寒冷。
男医生道歉说暖气还没开始供应,开始往壁炉里拖柴火,弯腰替他点,卡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声说也不用。
“不,这是有必要的,卡尔,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小空间里,感受到无条件的支持和爱。”
弗莱克四五十岁,其貌不扬,就是确实有股温和的气质。乌尔里克着重给卡尔讲了缘由,岁数太大的她担心跟不上时代,岁数太年轻的担心没有经验,任何年纪的女性医生她都害怕被满脑子塞着下三路事情的媒体拿来造谣,于是按熟人推荐和她自己来聊了两次的感觉,她给卡尔选定了这一个。
“你选的总是没问题的。”卡尔随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