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離它最近的兩位三級戰甲倉促間接下了這攜著衝撞之勢的一記重踏,而他們的身形也被這一擊的衝擊力擊退數米,原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抖落身上的土壤和灌木,體形稍大於周圍八足的四足首領出現在眾人面前。
沒等眾人看清它的身影,四足首領猛然衝入戰場中心,在兩位三級戰甲穩定身形未能出手之際,猛地將一組正在和八足纏鬥的守護者擊飛。
“淦,我的手臂好像脫臼了。”
其中一人單臂撐地,勉強著起身爆起了粗口。看著自己的目標八足因失去對手而去幫助其他八足,而一旁的同伴已經因八足首領的這一擊衝擊而不幸陷入昏迷,他只能不甘心地單手夾住他,帶著他退出戰場。
一旁看到如此情景的一位守護者也因分心而露出破綻,被八足找到機會狠狠一擊猛戳胸口。受到重擊倒地的守護者又被一記吐絲狠狠地纏在地上無法動彈。
本來打算阻止八足的一位三級守護者身形一頓,在看了一眼其他衝上前去的同伴後,咬咬牙,攔下了八足戳向這位二級守護者頭部的一擊。隨後一邊抵擋這隻八足,一邊解救起了他。
另一位同伴少了一人分擔火力,只能在八足的瘋狂進攻中苦苦支撐,沒有能力救援他。
看到這一幕,為了幫助三級守護者救援這名受傷的同伴,在附近清繳四足的另一位二級戰士也離開自己的兩名同伴而前去救援。可這兩位一級同伴卻因突來的意外而慌亂間被炮灰四足的連續衝撞撲倒。
附近的一隊清繳組守護者的目光也關注到了這一情況,為了防止和他們一樣的意外發生,整個三人小隊為一個整體向前快速推進,隨後扶起了這兩位有些生疏的同伴。卻因整隊缺位而漏出了大量炮灰四足...
四足首領,或者說八足首領穿梭在獸群中,在三級守護者的趕來前成功搗亂,將數位拖住其他八足的二級守護者擊傷,引發了更大的連鎖反應。
隨著八足首領一陣尖嘯和莫名的身體抖動。獸潮突然陷入了瘋狂。
諸多原先只是與眾人拉扯僵持,並未使出全力的八足突然瞳孔渙散停下身形,隨後在受到守護者攻擊後身體一震,用與原先不同的無光的眼神盯著和自己正面作戰的守護者。
這位守護者被盯得發毛,主動出擊一刀砍在了它的腿上。
不顧腿上被砍出裂隙的甲殼,八足不顧後方守護者的阻攔,後四肢奮力一蹬,前四肢狂亂揮舞,不顧傷勢地重擊到了盡力抵抗,卻一次性擋不住如此多攻擊的這位戰士。
盡管付出了後半身頭顱被重創的代價,這位戰士的武器也被擊飛,體表覆蓋的戰甲沒能吸收全部的傷害,讓他的本體也受到了衝擊,強忍著口吐鮮血立刻暈厥的衝動,這位戰士隻得對著戰友比了個撤退的手勢,隨後不顧自己的武器和撲來掛在身上的小型四足,跑離了戰場。
到處狂奔,毫無秩序的四足讓清繳組的眾人如同陷入泥潭,雖然這些四足的反抗反而降低了,但是速度飛快、方向隨機、可能連它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往哪個方向跑的四足,卻讓眾人覺得更加棘手難以高效擊殺,甚至有不少守護者在如此衝擊的情況下和隊友被獸潮強行分開,隨後陷入混亂當中。
僅僅在四足首領出現的片刻,戰場陷入了突然的混亂。
耳中的指揮聲還在繼續,面前的戰場形勢突然天翻地覆,眾三級戰士在幫助同僚和阻攔首領中猶豫片刻,隨後各自做出選擇。
薛鴻看了看包括自己在內僅有6人的斬首團,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咬牙持刀和其他人一同上前阻攔那到處奔跑製造混亂的四足首領。
...
“四足首領的強度可能達到了第四級,被其微妙打破的平衡讓我方戰士出現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原本我們可以讓三級戰士出手維護秩序,但是它使用了不知名的手段讓戰場上全部的其他怪物陷入狂暴狀態。而匯報和觀看戰場的滯後性讓我們的命令混亂了三級戰士的思維,除了6位組成斬首團的戰士,其余人也在這場混亂中失去控制。”
馮會雯匯報了第二防線的噩耗。
“通知組繼續嘗試重拾秩序。其他人,啟動應急備案。”
馮正浩知道如今混亂的戰場,除非有人能夠在現場站出來並引導眾人重新有序作戰,否則沒有太多思考能力的眾人會一直處於無組織無配合的作戰之中。
“也許我們可以先將人撤出來,重整旗鼓後再進行作戰?”
作為指揮組的一位組長,劉暢提出了他的意見。
馮會雯很快出聲否定:
“現在四足群已經陷入狂亂,一旦撤離全部或大部分的守護者,很可能釀成大型逃逸事故。”
“那位顧浩博三級能否加入戰場?周邊的支援能有多快到達。”
馮正浩提出了他的想法。
“不能確定四足首領是否會對廣專家和眾多無戰甲外圍成員執行斬首行動,需要幾位守護者在那邊保證安全。最近的金陵基地在城市邊緣安排了三十余位戰士,但是也需要約40分鍾才能到達。”
指揮中心陷入了一片沉默,僅剩下通知組的成員一遍遍重複著指令,試圖恢復隊伍的秩序。除了向其他地區緊急求援和指望隊伍中出現一位領袖之外別無他法。
就在馮正浩張口,準備下令全面求援時。
“看!有人試圖聚集剩余守護者重新作戰。”
不知是誰這麽喊了一聲,眾人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偵查用無人機在空中拍攝的畫面。
看著逐漸聚集的人群和重新開始小范圍有序拉鋸作戰,眾人的眼中重新湧現出希望。
“通知組優先配合他們,等他們組織更多人的時候再進行集體通知。”
馮正浩松了一口氣,果斷下達了命令。
...
時間稍微早些的時候,四足首領在戰場中瘋狂擾亂著原有的秩序。
看著已經混亂不堪、聲音嘈雜的戰場和已經被衝散的同伴,耳中指揮中心盡心盡力卻怎麽也不能挽回局勢的指揮聲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並沒有和其他同伴一樣陷入機械式殺敵的混亂當中,看著在混亂中受傷倒下的敵我雙方,因害怕友傷而停下工作的鐵樁。吳傑覺得自己也許能做些什麽。
他衝向一旁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守護者。
“叮——”
一刀振開他毫無章法雜亂揮舞的長槍。
“你幹什麽?”
張華沒想到還能遇到振自己武器的人,難不成他殺瘋了連同伴都殺?
“我們需要恢復秩序,這樣下去只會對我們不利!”
吳傑在陪同他一同斬殺衝來的四足時大聲喊道。
“和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只是普通的1.0戰士!”
張華在被吳傑振槍的時候便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也只是一級的戰甲,戰場上的小透明。
吳傑指了指周圍,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雖然隔著戰甲,但張華也懂了他的意思,在看了看四周混亂的情況後,又注意到了耳中不斷重複的指揮聲。
“什麽時候有的指揮聲,我怎麽沒注意到?”
“戰場嘈雜的聲音,眼前混亂的一幕,還有需要全神貫注地作戰,忽略一些東西很正常。”
吳傑解釋道。
“那我們怎麽做?”
張華手中的動作不斷,但也知道了情況的緊急。
“和我一起,糾結一批人重新恢復秩序。”
吳傑說罷便衝向另一位守護者。
“誒,等等我啊,長槍清雜慢。”
張華咬咬牙,加快了手中揮舞長槍的速度。
“所以你們要重振秩序?”
揮舞著手中電光閃爍長刀的守護者扭頭,粗獷的聲音讓二人感覺有點耳熟。
“那還等什麽,咱們一起走!”
這位操著粗獷聲音的守護者哈哈大笑起來,身先士卒地為二人斬開一條血路。
看著三人成行接近自己,遙遙觀察到他們來時方向情況的這位守護者瞬間心領神會,隨後主動邁開步伐,走向他們。
和三人會和的他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點頭,隨後指向了印象裡原先人比較多的方向。
幾人一同走向前方,在收集沿路守護者的同時,也時不時有清醒過來的守護者主動前來集結。
...
時間回到現在。
“看來不只我們這位吳傑小兄弟一位聰明人。”
粗獷聲音在一邊戰鬥一邊的閑聊中不掩飾地誇讚道,
“那邊也有一隊約30人集結試圖恢復秩序。”
“沒有人是傻瓜,當有人站出來後大家都會明白發生了什麽。”
看著被一眾三級戰甲拖住,見在此毫無建樹選擇離開戰場跑向遠處打算襲擊第二防線其他人的四足首領,吳傑長舒一口氣。
“現在我們兩隊人合並約有七八十人,四足首領也離開了,到時候就能重新奪回戰場主動權了。”
“各位同志,是時候重新集結,開啟反攻了!”
在指揮部中觀察到這一幕的指揮中心,聲音難得高亢激昂起來。
“哦——!”
粗獷聲音一記猛劈將面前的大型四足劈成兩半,隨後高呼起來。
“吼——!”
重新集結的眾人忍不住振臂高呼起來,士氣高昂。
且不提眾守護者如何開始列隊反擊,另一邊在第二防線的廣良才通過自己的專業設備檢測出了很多內容。
“是特殊的信息素加上肢體末端對地面的震動。”
盡管這個時候再提四足首領掌控族群的原理已經沒有了實戰意義,但是其豐富的科研價值還是值得記錄的,廣良才手上的動作精準且迅速,將手中的科研電腦和設備運作得飛快。
看著向自己這邊衝來的四足首領,顧浩博活動活動肩膀。
“看來我還是得出手。”
他隨手拽下腰間掛著的掛墜,隨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變出了一面近人高的大盾。
“倒是罕見的裝備。”
廣良才閑暇之余抬頭看了一眼,嘖嘖感歎。
“會不會太依賴隊友?”
“盾牌上也是有不少模組的,可以干擾可以防禦,實在沒有隊友配合我也有一些左手武器。”
顧浩博晃了晃腰間掛著的另外幾個掛件。
“廣專家,您現在能為我提供什麽幫助嗎?”
“斥候組為我帶來的一些八足組織讓我有了些思路,這些八足貌似並不是一個個體,更像是兩隻四足通過不知名的手段血肉連接了起來。平常由演化成前方的頭部控制,但是在戰鬥中後方的頭部也會出現並操控後半身...”
廣良才突然開始滔滔不絕。
“額...能長話短說嗎?”
看著四足首領將身邊六人甩開,向著這邊更近一步,又被身邊六人拚死留住,顧浩博感覺自己再聽一會四足首領就要過來吃自助了。
“算了,和你們說也聽不懂。”
廣良才興致一下子沒了。
“總而言之,用這個精準打入那些擁有兩個頭的八足和四足首領後半身體的神經節中,這樣它們的後半身就會陷入昏迷,甚至直接癱瘓後半身。”
廣良才從冰涼的小型保鮮櫃中拿出一袋東西。
“這是用來捕獲用的一種麻醉藥品?”
顧浩博因為使用盾牌的特殊,時常參與捕獲任務,因此也對這些物品頗為眼熟。
“原本打算讓你們幫忙捕獲一隻完整的八足或者直接捕獲四足首領的,現在看來沒指望了。塗在武器上,理論上在怪物的傷口上來那麽一下就行,但是生效時間不明,如果能精準命中八足後半身的神經節,那麽就能瞬間令其後半身癱瘓。”
廣良才頗有些無奈,原本以為只是一場低估的硬仗,沒想到四足首領的出現直接讓戰局變得如此難看。
“你先拖住這四足首領,我去問問指揮中心,看看戰場上有沒有這樣的人才,等安排好就能快速地剿滅全部的八足並圍剿四足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