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機器人與十四行旅行詩 第 二 章 發動機

2022年4月1日。

這天雖然是有名的“愚人節”，但因為這天同時也是工作日，作為大學教師的蘇禹並不會因此放假。不過幾天后的清明節，倒是讓他有個小假期可以休息一下。

現在他還是如往常一樣，早早來到物理系大樓門口。

蘇禹站在門口處，仰著頭看著這棟並不大的樓。

樓的整體外觀只是常見的低層方形結構，在其上面還能很明顯地看到時光雕刻的痕跡。陳舊、黯淡、布滿塵埃，仿佛正向路過的匆匆行人，訴述著藏在某個歷史角落的光陰故事。即便沒有任何可以標識其名字的牌匾或者標志物，蘇禹仍然知曉關於它的近乎一切。此時清晨陽光在樓面上反射，透過樹縫在平整的大理石磚的路面上剪出斑駁的影子。遠處隱約傳來悠遠的口琴聲，似乎還伴著鋼琴那跳躍的音符。

即使這條路他早已走了無數次，一時間還是讓蘇禹無法自拔，深深地沉醉其中...

蘇禹的辦公室位於七樓頂層，因此這裡的視野和采光都極好。他每天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放下那有些沉重的背包，來到窗邊拉開百葉窗，讓自己沐浴在晨曦中。

俯瞰著遠處的匆忙身影，蘇禹腦海現在很清晰地浮現出一幅場景。

這會的大部分學生剛剛從睡夢中蘇醒，一會後他們就會抱著惺忪的雙眼，經過一番洗漱收拾後，拿上各自的書包開始奔跑，壓著鈴聲氣喘籲籲趕到教室。早上八點的早課，對於每一個才剛進入大學，還有些慵懶的大學生來說，想來都是致命的。

蘇禹笑了笑，他對這情景並不陌生啊。

冬日的宿舍暖床上無數的掙扎，期末奮戰中那無數個清晨與夜晚，還有那無數痛苦的思考和頓悟後的狂喜，都是他回憶中的珍藏。

“等這段時間忙完，就約上他們。然後找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一起再聚一聚。”蘇禹回想起自己曾經的那段大學時光，回想起那些給了他無限幫助的老師和同學們。

在外走廊的咖啡機上，點上一杯咖啡。蘇禹望著遠處褶皺的雲層，思考著最近考慮的一個物理問題。想了一會沒什麽結果，咖啡還喝完了。他隻好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開始準備今天需要提交的一些文檔。辦公桌上有兩台計算機，一台是他自己用了4年的筆記本，另一台是朋友最近給他配的台式計算機。他像之前一樣，先打開筆記本電腦，登上自己的相關帳號，查看今天的郵件信息。

他估摸了下日子，最近可能有幾個理論物理學的會議需要自己參加，有時有些會議講座會通過郵件臨時邀請。除此之外，還經常能收到一些學生和外界人士的郵件，這部分郵件的內容，一般是請教他物理相關的一些問題。

和來自世界各地的人通過郵件，探討一些疑難而有趣的問題，這是他每天早上定時查看電子郵箱的最主要原因。

蘇禹粗略看了下郵件主題，都是幾個熟悉的會議和講座的邀請。但這些中文郵件中夾雜了一個略顯突兀的英文郵件。“難道最近有國外的講座臨時邀請自己參加?”蘇禹正想著，但仔細一看這封電子郵件的主題，卻又困惑不已。

郵件發送人:Non-probabilistic Physics Device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mmittee

郵件主題: Physics Society Mid-46th Symposium

郵件時間:今天00:00

郵件發送人那一欄，可以直白翻譯為“非概率物理裝置研發委員會”。至於郵件主題，他有些拿不準“Mid-46th”的意思。“Mid”前面三個詞無疑應該翻譯為“銀河系物理學會”，最後三個詞也很明顯譯為“星際躍遷研討會”，而中間的“Mid-46th”結合整個句子的結構，透出某種不協調感。“46th”可以理解為“第46次”，或者“第46屆”，但此時“Mid”又表示什麽呢?開一次會議開到一半就突然停了，然後再邀請各界人士繼續參加?當然可以認為這個會議的舉行時間比較長，導致要把會議劃分為幾段，然後將中段舉行的那次會議稱為“Mid”。

但蘇禹想到另一個大膽但是合理的解釋。

關鍵在於“”。

講座和會議的主題名稱，有另一種常見命名——通過時間和地點命名。雖然他對宇宙物理並不是很了解，但關於“銀河系”的一些基本參數還是大概記得。將“銀河系自轉一周”認為是一個紀年，就像人類以地球繞太陽公轉一周作為一年。由於“銀河系公轉”並不明顯，而且不穩定，公轉一次的時間又太長，顯然以“銀河系自轉”作為一個紀年比較合適。

此時“一天”自然不能考慮為“銀河系自轉一周”。沒記錯的話，自轉一周的時間為2.5-3億年。以科幻電影和小說中常見的外星文明作為參照，它們大部分仍長時間生活在恆星的公轉軌道上。無論生活在行星上，還是出生於飛船中，始終是以恆星系作為演繹的舞台。過長的自轉時間，還有文明自身的需求，都使得將“銀河系自轉”作為時間標準衡量某個銀河系文明的“一天”，都太不合適了。計量所謂“一天”，此時需要考慮使用其他方式。

對於絕大多數銀河系文明來說，它們不太可能始終生活在類似“黑洞邊緣”那樣的極端引力環境下，因此可以忽略掉相對論效應，“銀河系自轉作為一個紀年”對每個銀河系文明都是普適而一致的。

以人類的視角看，現有研究認為銀河系誕生於大概130億年前，考慮自轉一周的時間為2.8億年。可以得到自轉周期數為“130/2.8”。因此得到的時間約為第46.4個銀河系紀年。而這恰好與“Mid 46-th”大致吻合。

不過再怎麽看，這都太像是某個人弄的愚人節惡作劇。抱著好奇和疑惑，蘇禹還是點開了那封郵件的內容。

翻譯後的郵件內容如下:

抱歉，對我來碩，你們的人淚語言還是好男學習。即便本人已經臉續摘得了我們委員會的外交飯譯賽大獎。

聽書英語已經算您們地球人很容易掌沃的一門語言。因此這裡我們使勇英文給您發這封郵件，當然另一個原因是致驚一個在我們這還算有名的地球人。據說它的母語就是該語言。

所以，接下萊請原諒我們在語言上的一些搓誤。所有本委員會的稱員，都對此感到非常的抱簽。

下面是郵件的正溫。(為了讀者的閱讀體驗考慮，下文都將錯字修正)

尊敬的蘇老師，

很高興您收到我們的無限非概率躍遷引擎，如果您有幸拜讀過你們星球上那本最好的旅行指南的話，相比您應該對該機器是熟悉的。不過這裡我還是在大方地施舍出我寶貴的一點時間，給可能讀到該信的讀者再介紹一下吧。

所謂的“無限非概率躍遷引擎”，是本宇宙目前第一快的宇宙飛船(雖然我感覺達到這種程度的速度的載具已經不能算飛船了)——黃金之心，其搭載的飛行引擎。該引擎在全宇宙已經是大名鼎鼎了。經過一些改裝和重新設計，我們又推出了眾多的不同型號。寄送給您的這台機器有一個重要特性:零延遲。“零延遲躍遷機”是目前委員會能設計的最好機器，是我們花費了無數個辛辛苦苦的夜晚才製成的(比您們的996嚴重多了喂)，雖然裝置本身機械結構並不複雜，但本委員會為了更好地賣出此型號的機器，故意設計出一些看起來很厲害的包裝。(隔壁的黑心製作公司就是用的這招搶了好多顧客，悲傷表情)

更具體的一些介紹，比如關於其發明歷史，或者大概的運作原理，請見郵件附件二。

至於該引擎的功能，這裡借用《銀河系漫遊指南》中的一句原話。

這是非概率物理學方面全新的重大突破。一旦飛船的驅動達到無限非概率狀態，它就能穿越宇宙中的每一個點。

為了適應星際間的旅行，同時也出於客戶的舒適度考慮，機器的材料我們特地采用了軟II-型超固臨界流體(昂貴的材料，心痛表情)，其在輕微受力後性質表現為流體，可以隨意變形，但該機器在受到極大外力的時候(超過某個臨界值)，其材料力學性質會轉向固體，此時內部會產生同等大小的應力以對抗形變，機器會表現為異常的堅固，難以損壞或摧毀。

目前這台無限非概率躍遷引擎，在您確認簽收後會安置在您家所在公寓樓層的天台上。(點擊42次郵件附件一的確定按鈕即可)

哦，對了，一旦簽收後，寄給您的這個玩意概不退換。且因使用該機器，對某文明或宇宙環境產生的任何嚴重或非嚴重的後果，本委員會都有免責權。

除了以上所講內容外，下面還有幾條關於機器的使用事項，需要您額外注意:

1.請勿將此機器接觸明火。

2.請勿在雷雨天使用機器。

3.不要將該機器置於絕對零度環境中。(再怎麽說其基本物理構成仍然是分子原子，雖然第666號研究小組已經在研究怎麽解決這一難題。畢竟您知道的，除了那個小組外，沒有別的小組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能力)

4.不要接觸貓咪或跟貓咪一樣好奇心極重的家夥。(機器若被拆壞，我們是不會給您保修的)

5.不要將該機放置於月核裡。

6.不要將該機器放置在金星上。(若因某個特殊原因必須前往，去之前也請做好萬分準備。很多情況下機器丟失我們無法找回。據相關部門統計，此種型號的躍遷引擎，其丟失率和丟失原因與你們的橡皮檫是一致的。每兩人就會丟失3.5台機器。而且都是遺失的，目前尚未發現有損壞的機體。)

7.小心太陽。(恆星內的核聚變據說是個超級危險的東西)

8.注意機器的運行頻率不要與脈衝星振蕩頻率產生共振。(若因此產生不可逆損壞，則後果自負，本製作委員會概不負責。抓狂)

9.注意該機器不要放置在黑洞邊緣。(雖然用來當冰箱確實很好用就是了)

10.當然也請不要放進黑洞的事件視界裡面啦。(不要總是學我們這的某些人，天天想著去銀心大黑洞周圍晃悠)

11.兒童節期間，忌使用該機器。(可惡的人類小孩，簡直是全宇宙的公敵！！)

12.最後，關於該機的能量來源，我們希望您不要深究。(能量守恆是即便我們也要遵守的宇宙的鐵則，心酸表情)

在上述注意事項講完後，我這裡需再重點補充說明一點，關於上述所有(除了某一條)。

都是我的愚人節惡作劇啦！

哎，寫到這真是爽快，我現在坐在這仿佛能看到您鐵青的臉色。

您們人類的愚人節真是好玩，這裡強烈建議申請我們這的銀河系非物質文化遺產。

本來還想再多寫個幾萬條的，但要一直繼續寫下去，恐怕到宇宙毀滅的那一刻也寫不完了，請原諒我們阿斯特人究極無限多的宇宙級廢話。

另外聽聞你們人類寫的詩實在太爛了，所以我們有權拒接來自你或你們的任何書信。要是您哪天寄過來一份信，上面還寫的是你們的詩，那我準會生氣，至於生氣的後果，請參見你們道格拉斯·亞當斯的作家寫的那本書——《銀河系漫遊指南》。(這裡說個小秘密，作家分類的話，他應該算你們的傳記作家)

當然了，這裡我還想狠狠抱怨一下《銀系指南》(原書名太長啦)的電影負責人，憑啥隻拍了第一部啊，後面的幾本呢。《宇宙盡頭的餐館》被你們哪個人吞進肚子裡了?還是資金預算不夠嗎?沒事，我們可以考慮提供除資金外的一切支持——您看一條毛巾怎樣。

最後，蘇教授。根據我們的概率計算，發現您應該有一半的概率(嚴格意義)很快就會用上它，當然另一半的概率是這封郵件被您永遠地放進了垃圾箱，然後在兩三個月後被郵箱的自動刪除機制定時刪除。

應該玩過擲硬幣的遊戲吧，即使那是您很小的時候了。在排除掉硬幣直立、質量分布不均、受力不均等特殊情況，對於這個概率理想模型，使用您們人類數學符號和計數習慣，得到的最終結果就是0.5。

第一次在計算終端上看到這個結果(郵箱被您永久刪除的概率)我們是震驚的，但即使在計算小數點後67位的情況下(當然都是有效數字)，依然是這個數(與拋硬幣概率等同)。如果不是這台剛來實驗室的概率計算系統，列塔特最近剛檢修過(您知道他是個強迫症多嚴重的家夥)，我都要懷疑機器故障了。

現在命運就被刻在這樣的硬幣的兩端，也許您該試著像你們的一個叫卡爾·皮爾遜的人類所做的那樣，投擲起手中的硬幣。改變什麽或是不能改變什麽，都隨硬幣的翻轉而去吧。

抱歉，話有點多了。沒辦法，我整天在破實驗室裡待著，好不容易能給一個人類(現在想想那可是一個人類呀)寫封信呢。不過貌似快超郵箱的字數限制了(不是你們的郵箱字數，是我們的)。雖然可以在附件一上(寄給您的那台機器)再刻些我的廢話，但那時我毫無疑問肯定會遭到您

郵箱附件一:一台零延遲的無限非概率躍遷引擎

郵箱附件二:引擎介紹:

無限非概率驅動是一種驚人的新方法，可以在幾乎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穿越星際間廣闊的距離，不再需要在超空間中單調乏味地東碰西撞。

這種方法是在一次幸運的偶然中被發現的，然後由銀河政府在達蒙葛蘭上的研究小組發展為一項可控動力推進技術。

下面就是關於這項發現的簡短故事。

產生少量有限非概率的原理當然很好理解，只需要簡單地把基於單個超微57型亞介子腦的邏輯電路接在一個掛載強布朗運動發生器(比如說一杯熱茶)上的原子矢量繪圖器上就行了——這樣的裝置通常用來打破宴會上的冷清氣氛，比如把女主人內衣的所有分子轉移掉，同時配合不確定原理，目標指向在場的任何一個其他人。

許多有名望的物理學家聲稱他們不能容忍這樣的做法，部分是由於這種做法貶低了科學，但更主要的原因卻是他們從來沒有被邀請參加過這樣的宴會。

他們所不能忍受的另一件事就是，他們製造一台能夠產生無限非概率的儀器的嘗試一再失敗。這樣的儀器如果用在飛船上，就能夠跨越哪怕是最遠的星球之間的距離。最終，他們惱怒地宣稱這樣的一台儀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此後的一天，一個學生留下來打掃實驗室，他這樣推理:如果，他對自己說，這樣的一台儀器事實上是不可能的，那麽它就必定是一種有限非概率。因此，如果我要造出一台來的話，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算出它如何不可能的精確數值，把這個數值輸入有限非概率發生裝置，再來上一杯熱茶……然後，打開它！

他這樣做了，於是震驚地發現自己成功地憑空造出了人們苦苦尋求已久的珍貴的無限非概率發生裝置。

更讓他震驚的是:當他獲得銀河學院傑出才智大獎後，竟然被一夥狂怒的暴徒(由著名物理學家們組成)以私刑處死。這些人最終發現，他們最無法容忍的其實是“機靈鬼”。

選自:《銀河系漫遊指南》作者:道格拉斯·亞當斯

最後是我個人(不是寫正文的那個阿斯特人)想給您一條忠告:這也許是一封魔鬼的郵件，而我們就是魔鬼。

然後我們這些魔鬼再免費送您一條魔鬼忠告:看完一次信件內容後請永遠不要再打開，記住，是永遠。

其實讀到一半，蘇禹就很想讓這封明顯是充滿了惡搞的信，回到它應該去的地方。沒錯，那地方是蘇禹腳邊的垃圾桶。不過想到今天正好愚人節，看這封信的寄送目標這麽明確，想來是哪個調皮的學生或是某個認識的朋友寄給他的。於是蘇禹就接著繼續讀了下去，直到讀完。

好吧，讀完的那一刻，蘇禹做了一個重大決定:還是得把它丟去垃圾箱。

因為電子郵件的緣故，現在他也做不了“撕毀”這個動作。但並不妨害他腦海中早已上百次做出了這個動作。

至於郵件的內容。

早年間，蘇禹閑暇時喜歡科幻文學，確實讀過一些中外的科幻名著，比如《三體》、《銀河帝國》、《太空漫遊》等長篇小說。像《阿森農方案》、《朝聞道》、《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等中短篇小說也有涉獵。《銀河系漫遊指南》系列的所有作品雖說不是全都了解，但經典的第一部還算是看過，自然知道郵件上所說的“無限非概率”是個什麽東西，不過這本小說是偏向於英式的科幻荒誕喜劇，其中的科學設定自然是極不嚴謹的。科幻小說中的幻想和設定並不都不值得仔細推敲，事實上，一些科幻小說，比如《龍蛋》，其中的大部分內容當作是中子星科普看，都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相較《龍蛋》，《銀河系漫遊指南》就少了很多嚴謹。要是哪天，有個人突然蹦出來，說自己現在可以無視現有物理規律，無視相對論和量子力學，造出一個基於所謂“概率”的宇宙飛行器，而且易於使用，速度為無窮，那他會首先懷疑這是哪位科幻愛好者在做某種行為藝術。

身為大學物理教授的蘇禹自然也了解過一些所謂“民科”(民科原意是指民間科學，一個偏向正面的詞匯)。常有一些友好的科學愛好者，給他寫信詢問一些有趣的問題，他也都回復了。不過這個無限非概率躍遷引擎，離譜到看成是“民科”都很困難，目前物理中雖說並不否認這種“真隨機”，但想利用這種隨機實現躍遷，還是太，怎麽說呢?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感覺像是哪個科幻愛好者的自娛自樂。看這封信的惡搞程度，蘇禹覺得是自己身邊的哪個同事給他開的一個玩笑也說不定。

蘇禹在腦海中迅速檢索了遍自己的社交圈，但感覺也沒有哪個朋友會開這種玩笑。

想了一會後，蘇禹刪除了郵件，退出郵箱界面開始今天的工作。

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太陽落到西邊。

蘇禹看了看手表，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雖然學校這邊的事情還是很多，但妻子因為最近的一個學術講座出差去了。所以蘇禹這幾天就擔負起了照顧蘇菲的任務，最近每天他都需要早早地下班回家。

剛走出學校門口，蘇禹就接到一個來源顯示為外地的電話，電話號碼也是陌生的。

“問下您是蘇禹教授嗎?”電話那邊傳來陌生的中年男子聲音。

“嗯，是的。有什麽事請直接說吧。”

“蘇老師，很抱歉，我們現在有件事情需要告訴您，希望您等下不要太過激動。另外一會可能需要您騰出點時間，幫我們確認一些信息。”蘇禹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緩了十來秒，正想要開口詢問是什麽事。

“您妻子乘坐的飛機FB-5753在飛經XX和XX時，意外墜毀了。目前我們正在加緊搜救過程，希望您...”

蘇禹愣了愣，再剛聽到“墜毀”兩個字的時候，覺得這又是什麽愚人節惡作劇?又來，一直想方設法地惡搞他沒完了是吧。

但他在又聽了會後就突然掛掉了電話。

“這什麽鬼電話。”蘇禹這樣想著。“今天路上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說，自己妻子出意外了。最近騙子可真多，這騙子還演挺好，那語氣。想必還一直忍著，沒有找各種理由讓我給他打錢。調查我的家庭背景也調查的很詳細嘛。”

“不過，要是給我開這種玩笑，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但是眼角為什麽莫名濕潤呢。

而且手也抖得厲害，連帶著整個身軀都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重新打開手機，顫抖著翻閱到妻子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撥打過去。無人接聽。

再撥打，還是沒人接聽。

他一直反覆地撥打，但除了悠揚的電話鈴聲，什麽也沒有。

也許在忙吧，蘇禹這樣安慰著自己，現在打擾到她確實不太好。

可之前那個來源外地的陌生電話號碼又撥了過來。

那來自地獄的電話鈴重新響了起來。

蘇禹抬手緊緊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現在那裡脹疼得厲害。

“得趕緊回去吃點藥，這頭痛怎麽又複發了。”蘇禹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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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本外星人出版的所謂《關於星星的旋轉體系》一書中，明確指出了。若以衛星作為該體系中最小的那個單元，則可以認為一般存在以下關系:衛星繞著行星轉，行星繞著恆星轉，多個恆星系統繞著一個星系軸心旋轉(比如銀河系的軸心是一個巨型黑洞)，星系與星系之間組成星系團。星系團之間存在松散的一些引力結構。

*月核:月球核心。佔了月球大小約20%。其成分現不是很清楚，有學者認為，大約在35億年前，月球核心是一片熔融狀態，並存在強烈的磁場。

*金星:地球的鄰居，但極其不適宜人類居住。

*恆星的終點(未考慮過小質量恆星):現在主流觀點認為， 不考慮星體蒸發的情況下，恆星會以三種可能的形態之一作為終結。白矮星(可能進一步演化為黑矮星)，中子星，黑洞。後兩種形態需要經過超新星爆發。

*中子星:較大質量的恆星演化到末期，發生超新星爆炸之後，由於其質量沒有達到可以形成黑洞，壽命終結時塌縮形成的一種星體。中子星外部是一個固態的鐵的外殼，內部幾乎完全是中子組成的流體。物質密度極大。將地球按中子星密度進行同等壓縮，將形成一個直徑只有22m的球。

*脈衝星:中子星的一種。

*黑洞:其周圍存在極強的引力場，因至於光都無法逃逸。根據相對論效應，那裡的時間慢很多。

*黑洞的事件視界:進了那個圈，就再出不來了。(有另一種觀點認為，如果真出不來，會導致黑洞信息悖論。因此有待進一步研究)

*恆星內的核聚變:可以簡單認為是一種燃燒，能源源不斷地產生巨大的能量。當燃料燒盡時，恆星便沒有能力維持自身巨大的重量，從而引發塌縮。

*絕對零度:熱力學的最低溫度，是僅存於理論的下限值。絕對零度表示那樣一種溫度，在此溫度下，構成物質的所有分子和原子均停止運動。所謂運動，系指所有空間、機械、分子以及振動等運動。還包括某些形式的電子運動。

*軟II-型超固臨界流體:瞎想的。至於超固態、超流體、超臨界流體，有機會再介紹。

*卡爾·皮爾遜:英國數學家，做了著名的硬幣拋擲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