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組上周剛偵破完成一件大案,全組休假了兩天轉身就投入到新的案件工作中了。
慕凱三十有五,身形高大精瘦,因為工作性質原因常年應付各種棘手案件,眉心不自覺就會攥成川字,表情顯得分外嚴肅。
分局一樓值班民警小吳正在登記一位上報警人信息,報警人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衣著講究,燙著的短卷發顯得她分外精神,特意描畫過的高挑眉梢透露著幾分潑辣,正是許瑤的母親宋冬梅。
宋冬梅神色焦急:“警察同志,麻煩你們幫忙找一找吧,我老公從昨天就失蹤了,一直聯系不上他,也問了鄰居朋友,都說沒見著他。”
小吳安撫著焦慮的她,問詢了一系列的基本信息書寫了筆錄,並登記了報案人和失蹤人的身份戶籍詳情,並讓她填寫了一份失蹤人口登記表。
“宋阿姨,您別著急,您填寫完表格,就先回家等消息,一定得保持手機通訊暢通,我立刻去上報刑事偵查部門,肯定會各警種聯動幫您找的,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您。”
慕凱對比著那份失蹤人口登記表,詳讀著宋冬梅的筆錄。從筆錄裡闡述的內容情況,並不能得到多少關鍵並有用的信息。
從丁尉失蹤到他現在拿到報案卷宗,已經超過48小時了。據描述,夫妻倆都退休了,生活在老城區的一棟居民樓裡,鄰居基本上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了,生活圈子也非常簡單。
據其妻子的描述,丁尉為人老實本分不曾與人結仇,生活就是柴米油鹽也沒有對外的經濟糾紛,兩人結婚二十余年感情很好,甚至對繼女也視如己出,更不存在情感矛盾。
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能去哪兒呢?又會去哪兒呢?慕凱覺得毫無頭緒,抓不住任何疑點。
思索片刻,他就開始安排常媛和李慶下一步的信息偵查工作。
“常媛,你和我去一趟丁尉家,宋冬梅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家裡,我們先去現場看看,你也負責走訪調查丁尉家鄰居和親戚朋友,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的情況。”
“李慶,你去申請一份調查令,查一下丁尉交通出行信息和酒店的入住信息,根據宋冬梅提供,他只有一張工資卡綁定在他手機支付上,也查查這個銀行卡近期的交易情況,也許能有新的線索。”
“是”
“收到”
慕凱帶著常媛很快去了丁尉和宋冬梅所居住的小區,慕凱邊走邊打量著周邊情況。這一片在90年代是數家物資工廠的聚集地,這些工廠等就按比例一起出資修建了職工房,職工房是按宿舍標準配置的,大多都是兩三戶同用一套廁所和廚房水池等,原來的居民們既是同事也是街坊,相處倒也融洽。隨著後面這些工廠的大面積倒閉後,有的去了別處謀生,有的跟著子女去了外地生活,大量的房屋買賣後,居住的人員就相對複雜了,也沒有入駐物業管理,有的住戶甚至還有違規建築,自己搭建了獨立廚衛間。
從下車走進這一片居民生活區域,慕凱觀察到只有主乾道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再往分道小路或樓棟、樓梯間等,都沒有任何攝像設備。
一路走過來,遇到少數的行人,基本上也都是中老年人。有的拎著菜兜子或者牽著狗正在遛彎。
宋冬梅神情憔悴的開了門,慕凱出示了警官證後,她忙不迭的請兩位警官進了家門。
待坐定後,宋冬梅哽咽著:“慕警官,今天都周二了,老丁到底去哪兒了啊!起碼活要見人,死要見…”,話未說完就失聲痛哭起來。
常媛看著與自己母親差不多年齡的宋冬梅,輕聲安慰道:“宋阿姨,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啟動調查的,您放心,我們肯定會盡力幫您的。”
慕凱聽到常媛的輕聲安慰,四處打量著家裡。老式房屋構造非常方正,一眼就能看到布局,兩室一廳的格局,客廳連通著一個大陽台,但連接處仿佛被改造過,從一個口字邊角硬是鑿
出一個缺口修成了小洗漱間,估計是為了能打通陽台的下水管道了。
家裡收拾得非常乾淨,客廳家具也是日常款式,找書苑 zhaoshuyuan 沙發、茶幾、電視櫃、餐桌餐椅,一目了然。
他打了聲招呼,走向了兩間臥室。較大的一間應該是兩夫妻的主臥了,一張床、床頭櫃、梳妝台、床邊一排落地的頂櫃。繼而去了隔壁的臥室,次臥明顯帶著女孩兒風格,鋪著卡通床褥的單人床、床邊是一個帶著書架的寫字桌,牆邊是一個鬥櫃連著單門衣櫃,鬥櫃上面還放著一個相框和玩偶擺件。
慕凱拿起相框,上面的相片是個有些年代感的小女孩藝術照,女孩子圓溜溜的眼睛微翹的鼻梁,像個洋娃娃一樣,笑得分外可愛。能想象到女孩子長大後,現在肯定是一位甜美漂亮的女人。
回到客廳,他言歸正傳:“你家基本的情況,筆錄也寫得蠻清楚的。你最後一次見到他,就是周六早上?在家裡?他當時有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說了什麽特殊的話嗎?”
宋冬梅啜泣著搖搖頭:“沒有呢,我早上有個社團表演就先出門了,出門前時他正在清理我倆的行李。我就簡單跟他交代了幾句,要他等瑤瑤起床出門後,他檢查好煤氣和門窗後再去機場。”
“等等,瑤瑤?”
“對啊,就是我的女兒,她平時不住這兒,周五晚上我喊她回來吃飯,陪我喝了點紅酒就在家住了一夜。”
慕凱腦海裡冒出了鬥櫃上相框裡,那個露著甜甜笑容的嬌俏女孩。
“你女兒應該工作了吧,那她早上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那你知道是她先離開家裡?還是丁尉?”
宋冬梅抬頭微愣,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女兒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