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媛,你先說一下你收集的走訪信息情況。”
“好,根據我的走訪調查,有位鄰居說最後一次見到丁尉是周六6點多,他出門買早餐正好遇上了還聊了幾句。但是之後就沒有人見到他,因為按照他和妻子約定出門時間,正好是各家做午飯的時間段,也有可能是這個原因,所以當時出門的人少,我也去調查了主路的監控,攝像盲區太多了,也沒有看到相似他的身影出現。
丁尉和妻子結婚二十余年,他妻子宋冬梅之前有過一段婚姻,結婚沒幾年就丈夫去世了,之後帶著女兒改嫁給丁尉的。根據一個老街坊說,丁尉已經退休了,生活非常簡單。他妻子參加了老年大學,經常外出參加課程和活動。他性格比較內向,就在家做飯洗衣服之類的,為人也比較和氣。也沒聽說他有與人結仇或者有什麽惡習。”
慕凱聽罷點點頭,基本情況和她妻子表述得差不多,“那小李呢?有什麽突破嗎?”
“我調查了機場及他銀行卡的交易記錄,周六沒是有任何出行記錄,周六早上有一筆早餐店的付款,之後也沒有任何交易了。這幾天也是如此,沒有任何行跡記錄和交易信息。”
慕凱沉思一會兒,“我記得宋冬梅曾經說過,周五晚上她女兒許瑤瑤是在家裡住的,她9點鍾曾經和丁尉聯系過,丁尉說女兒已經先出門了,那麽意味著當時就是丁尉一個人在家了。“
“常媛,你走訪時,有沒有鄰居提起過許瑤瑤?看到許瑤瑤是幾點離開的?”
常媛疑惑的看著慕凱:“他女兒?鄰居倒是提起過他家女兒,說從小就非常乖巧可愛,丁尉對她視如己出,長大後性子文靜了很多,畢業工作後就搬出去住了,可能工作太忙,鄰居也很少碰見她了。倒是沒有誰提前那兩天碰見她的事情。”
慕凱點點頭,“你還是繼續調查一下,再找鄰居多聊聊,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這個案件也很蹊蹺,到現在丁尉還沒有蹤影,我們也沒有接到有其他事故案件或者人員傷亡消息。丁尉的動向都還沒有摸清楚,他到底是幾點離開家裡了?去了哪裡?”
“你再聯系一下許瑤瑤,也找她問問當天的情況。”
常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隊長。有個丁尉的老鄰居提起過一件事情,他說和丁尉當了二十多年的老鄰居,就見過他跟別人紅過一次臉,說好像二十年前的事情,當時丁尉還沒有結婚,和同棟的陳潔家有些矛盾,當時兩家還鬧得有點動靜,很是爭吵了幾句。不過沒兩天又澄清說是誤會,兩家又冰釋前嫌開始往來了,聽說後來丁尉的妻子還是陳潔給介紹的,這次他們的旅居行程也是兩家人一起結伴去的。”
“噢~有沒有說是什麽矛盾?”
“沒有,時間隔得太久了,那個爹爹也不記得了,他說一棟樓擁擠的住著,家家戶戶多少都會有點摩擦,其實也挺正常,只不過丁尉為人太和氣了,那一次他正好剛下班回來碰見兩家在爭執,丁尉當時臉紅非常羞惱,所以印象就特別深刻。現在問起丁尉的事情,他腦海裡就冒出這個。”
“這個線索你也記下,繼續調查看能不能查到原因,我們現在是一個細節和線索都不能放過。”
“是,我都記下了。”
”啪啪啪“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慕隊,慕隊~“氣喘籲籲的民警小吳因為急奔跑步上樓,扶著牆大喘氣。
“找…找到丁尉了!”
開會的三人都霍然站了起來,慕凱緊盯著小吳正要發問。
小吳一口氣喘順了:
“找到丁尉了,他的屍體就在家裡。”
慕凱等一行人到達丁尉家時,現場已經被提前聞訊而來的社區民警保護起來,鄰居們都大驚失色圍觀著交頭接耳著。這個小區雖然老舊,但還是第一次發生這麽殘忍的血腥案件,特別是死者又是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老鄰居,心中自然為治安擔憂而覺得惶惶然。
待進了屋,宋冬梅正在沙發上掩面痛哭,悲痛似暈厥,她身旁有個看似二三十歲面容姣好的女性,也仿佛難忍傷心紅了眼眶,手拍撫著宋冬梅的後背,輕聲安慰著什麽。
慕凱猜測她就是宋冬梅的女兒許瑤瑤。許瑤瑤似乎感受到他銳利的視線,微抬頭看他一眼,眼神對視刹那,微凝的壓迫讓她不自覺背後冒出薄薄一層冷汗,這種不自在感讓她很快挪開了視線。
慕凱聽了現場同事快速的匯報情況後,走進了上次他來過的丁尉和宋冬梅的臥室,迎面就是臥室裡那一排衣櫃的櫃門正如猛獸的大嘴般張開著,櫃門地上放著巨大的旅行箱,旅行箱已經打開平放在地上,丁尉正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躺在裡面,嶄新的行李箱一角略微凹陷,仿佛受過外力撞擊,進而導致丁尉的手因衝擊力還耷拉在外面,顯得分外詭異、可怖。
慕凱仔細檢查著屍體的情況,因為正值冬天,又一直處於密閉的空間,並沒有出現高度的腐爛,但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屍臭味,直衝腦門。丁尉的脖子纏繞著數圈看似快遞打包的繩子,纏繞處已經出現紫黑斑駁,隱隱已有膿狀。
法醫正在現場收集著各處疑似證據,常媛則在問詢圍觀的鄰居,慕凱走向宋冬梅處,喊著小李過來做筆錄。
“宋女士,節哀順變,現在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現在方便嗎?“
宋冬梅抽泣哽咽著:“慕隊長,你…你問吧!”
“請說一下今天發現丁尉屍體的事情經過?”
“這幾天都沒有老丁的消息,我心裡也著急,在家裡也都是渾渾噩噩的。今早看到家裡都蒙了一層灰,想著老丁平時最愛乾淨了,每天在家都洗洗拖拖。我就想著把家裡收打掃一遍,萬一他回來了也能舒服點,找書苑 zhaoshuyuan 我打開衣櫃準備拿一套新的床褥時,就看到那個行李箱。我就納悶了,這個行李箱是女兒買給我們這次旅居裝行李用的,老丁應該是帶著它出門了的。我想打開看看,我也幾天沒怎麽吃東西了,手不受力拎不它,就在櫃子裡打開,結果...結果箱子一彈開嚇我一跳,箱子還滑了出來。老丁…我可憐的老丁了,人死了還被我摔了一下”
說罷,宋冬梅又嚎啕痛哭起來。
慕凱聽罷沉吟會兒,轉頭朝向許瑤瑤。
“你是宋冬梅的女兒許瑤瑤?我也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宋冬梅聽罷,收住哭聲一愣:“你要問我女兒什麽事情?”,一副母雞護崽架勢。
許瑤瑤輕拍一下母親的手:“媽,沒事,估計就是循例問問而已,慕隊長,您請問?”
慕凱直言道:“之前聽你母親說,丁尉失蹤前一夜你也住在這裡,第二天你母親因為活動先出門了,就剩下你和丁尉在家裡,當時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麽異樣情況?”
“前一天晚上,家裡做了一桌好菜,還開了酒,我喝得暈暈乎乎的一覺睡到第二天大概9、10點,我睡得太沉了,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慕凱敏銳得注意到她的話,:“那你幾點出門的?你和丁尉誰先出的門?”
“我…”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老丁最後跟我打電話時,說了瑤瑤已經出門了啊”,宋冬梅自覺慕凱的語氣尖銳分外刺耳,搶話著脫口而出。
許瑤瑤視線陡然轉向母親微愣,腦海裡閃過車流馬龍,又仿佛一瞬間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