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有几个人连忙开了门,毕恭毕敬道:“五条少爷,家主大人有事找您。”
“又和那些烂橘子有关?”五条悟双手抱臂,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居高临下的不屑道。
为首的那位冷静回答:“抱歉,五条少爷,我们也不知道。”
五条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回头嘱托道:“阿惠,带这个家伙去硝子那儿。”
伏黑惠戒备的看了那几个手下几眼,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相泽遥:“……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我呢?”
五条悟低声笑了笑:“如果你觉得没有我的允许能逃走的话,可以试试。”
“哦,对了。”五条悟又补充道,“其它零食都可以,但芒果泡芙不准吃,我都要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你还是赶紧走吧。”
五条悟弯着的嘴角在坐进车里后瞬间消失,随着汽车的启动,他缓慢将眼睛上的绷带拆下,露出雪白而纤长的睫毛,天然冰晶一样的苍蓝色眼瞳。
开车的下属无意间瞥了一眼后视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五条悟一边说话,一边闭上眼睛开始养神,“但我劝你看路,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把你踹出去换个人开车。”
下属立刻将视线从后视镜上离开,头上直冒冷汗。毕竟这位少爷的脾气是人尽皆知的差,难伺候,鬼知道什么时候会忽然发怒。
而且……
“需要帮忙吗?”相泽遥看着明显有些拎不动的伏黑惠问道。
小孩倔强的抿着唇,摇摇头。
相泽遥点点头,其实他也没有手可以帮忙了,就是礼貌性的问一问。不过传说中的五条悟居然这么爱吃零食。
相泽遥想了想,伸手拦住了一辆车。
“去哪儿?”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探头问道。
相泽遥看向伏黑惠。
小孩和他僵持了一会儿,发现这样实在傻得厉害,才慢慢说出了一个地名。
两个人磨磨蹭蹭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目的地位于东京的郊区,位置偏僻的厉害。
加了好多价司机才愿意带他们来这边,不过最后是伏黑惠花的钱。车上伏黑惠还不情不愿的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告诉姐姐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小路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点。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地面的落叶也没有人来清理。
[这里是咒术师的大本营吧]
装死许久的镜子忽然再次开口,将声音直接传进了相泽遥的脑子里。
“哦。”相泽遥冷漠回答。
[别生气啊,我刚刚那是太虚弱了要休息一下]
“哦。”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
[我真的是不得已啊,你相信我]
“哦。”
[……所以你还是在生气吧?]
“没有。”
[没有就好,放心,我会尽快带你离开的]
“哦。”
[……]
镜子觉得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最起码应该等对方正常一点,相泽遥目前看上去显然不是很正常。
伏黑惠带他来到了一个……嗯……很难用语言形容的地方,很大,像个学校……但又不那么像学校。
毕竟应该没有学校看不见人影的。
他来到了大概是类似于学校医务室的地方。不过没有敲门,因为有个女生正站在门外抽烟。
女生长得挺漂亮,身形纤瘦,头发半长不长,快及肩,皮肤很白,眼睛下面有淡淡的乌青,看上去应该是经常熬夜。
看见有人来了,她恹恹的把烟掐灭了。
“硝子小姐,五条先生让我把他带过来。”
“这样啊……”女生倚着墙壁,用挑剔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像是买菜阿姨看案板上的猪肉新不新鲜一样,“但是给我用活人练解刨的话,不会有麻烦事吗?”
相泽遥:“……”
伏黑惠:“……我觉得五条先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女人轻轻笑了,“进来吧。”
打开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扑鼻而来。
而中央的手术台上,还有一具没有解刨完的尸体。
尸体的死相很惨,脸没了,左边身体几乎也都没了,内脏裸露在外,看不出男女。
“这是最近被咒灵反噬杀死的诅咒师,被几个低年级的无意中发现带了回来。”
看着伏黑惠不太好的脸色,女人好心解释道。
“你是诅咒师,还是咒灵?”女人淡淡的将视线放在了相泽遥身上,问道。
“你为什么不猜测我是咒术师呢?”相泽遥摊手问。
女人带上透明的手套,拿起手术刀:“因为自从他脑子被捅了之后,就已经没有咒术师可以被他放在眼里了,普通人类更是。”
还有人能伤到五条悟,看来“最强”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相泽遥无聊的看了看窗外的树。
于此同时,家入硝子的手术刀划过尸体的皮肤,本来已经干涸的血液再次流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而伏黑惠已经习以为常。
[一群怪胎]
镜子再次出声评论。
第25章二十五只鱼
三个人对彼此都不是很熟悉,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伏黑惠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吸绵长。相泽遥看着窗外青藤叶轻轻摇晃,一看就是很久,也不会觉得疲惫。
身为咒灵,他的生命很漫长。习惯了无聊,也就觉得这本是常态。他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用来琢磨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比如咒灵活这么久真的不会烦吗,又或者是人类活那么短真的不会不甘吗?
当时太宰治的回答是:“纠结短或者长并没有什么意义,蜉蝣朝生暮死,王八可以活千年,反正那都是属于你我的[一生]罢了。”
“人类总是自寻烦恼,谁都不能例外。阿遥,你可不要向我们学习。”
说这话的时候,太宰治正在喂水里的鱼,鱼儿跃出水面,满足的咽下鱼粮,又在转瞬间忘记鱼粮的滋味,也遗忘喂养它的人的模样。
相泽遥看见青藤叶尖落下一滴清亮的雨水,想来是下雨了。
解刨完后,家入硝子将手套随手扔进垃圾桶,洗了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垂着睫羽看了一会儿台子上干涸的血液,又掏出一根烟,纤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烟尾,烟卷带出的火星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若隐若现,倦怠又沧桑。
伏黑惠也在这时候悠悠转醒。
“晚上了吗?”
“六点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被烟呛到了一样。
“估计五条是被上面那些人缠住了吧,希望他那个暴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