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真界自然是大有前途,自然也是人人期望得到的道侣人选。尤其是翁佩兰还听说,秦越似乎是炉鼎体质,如果能和他双修,修为肯定能节节攀升。
翁佩兰不知道丹霄圣君究竟是怎样培养的秦越,她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炉鼎体质的人。那些人大多容貌姣好,柔弱无骨,修为低下,只能做强者的附庸。据说炉鼎体质极难修炼,但是如今面前的秦越,除了容貌好以外,跟炉鼎这个词可以说根本不沾边。
或许丹霄圣君那样严苛,也是为了将来秦越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吧。况且圣君怎么可能心狠?若是圣君心狠,五百年前就不会把魔君斩杀,十几年前也不会把秦越捡回来。
翁佩兰悄悄将“蛇蝎美人”的称号又摘了下来。
她想到这里,又由衷地赞叹道:“圣君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秦越的睫毛动了一下,语气更柔和了:“你说得对。”
翁佩兰有些惊喜。
她还从没见过这位师兄这么和气的时候呢。她很敏锐,感觉聊到丹霄圣君后,对方的话都变多了些。翁佩兰有心想跟这位师兄多拉拢关系,再加上她自己也对圣君有些好奇,因此便刻意将话题往这方面引。
果不其然,虽然仍然没什么表情,但一谈到丹霄圣君,秦越的话就多起来。翁佩兰听着听着,也不再拘泥于自己之前定下的目标,越听越觉得丹霄圣君真是个好人。
她听得津津有味,还真情实感地为丹霄圣君担忧起来。
翁佩兰抿抿嘴唇,道:“圣君人这么好,怎么会至今还没找到道侣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看见映月峰首徒神色忽然一滞,自顾自地说道:“如果有个道侣在身边,丹霄圣君的身体也能有人帮忙调养,时刻注意,而且……”
贵客席上忽然传来一道有些冷硬的声音:“师尊的身体,我一直在为他注意,这些事情,也都是我一手操办。”
翁佩兰想都不想地回道:“那怎么能一样呢?道侣能做很多徒弟不便做的事。”
她说到这里,顿觉失言,连忙住了嘴。也就在这时,她才忽然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秦越面色已经很不好看。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映月峰首徒已经让人有些望而生畏,这下当他的面色清晰地沉下来时,就更让人感觉到可怕。
翁佩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明明刚刚他们谈论圣君还谈论得好好的。底下擂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看台上依旧人声鼎沸,翁佩兰却觉得有一股压迫的寒意在自己周身弥散开来。
就连离他俩有些远的人都注意到了。
令人有些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后,秦越才开口道:“这是圣君的私事,其他人不得置喙。”
那股压迫感少了许多,翁佩兰擦了擦额上冒出的一点冷汗,这才道:“师兄说得对。”
她这会儿感觉秦越十分难以相处,甚至觉得对方性格有些喜怒无常。她明明没说圣君一点儿不好,不过提了句道侣之事,对方至于生这么大气吗?
翁佩兰是个很现实的人,她看中秦越一是觉得对方有前途,以后有倚仗,二来也是希望能提高自己的上限修为。但是对方这么难以相处,她自然也打起了退堂鼓。
正当她想着说些什么好直接离开时,坐在贵客席上的人突然站起身。翁佩兰顺着对方的目光望过去,就见一道红衣身影正出现在赛区的入口处。
修者大多耳聪目明,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看到来人一头青丝如绸缎般散下,额心的剑纹艳红似火,在阳光的辉映下光彩熠熠。
是丹霄圣君。
秦越迅速朝对方招手,看到师尊点头后,他手一招,将座椅上的物件统统收进储物戒中,只对翁佩兰留下一句冷淡的“告辞”就匆匆忙忙奔向了赛区的入口处。
翁佩兰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心又悄悄活跃起来。
秦越对丹霄圣君真的很恭敬,很懂得感激,这说明他是个有责任心,识得好坏的人。
至于对方之前对她严厉,那应该真的是因为自己不该随意置评圣君的道侣问题。尽管她是无意,也存着好心,但师长如同父母,确实不该讨论长辈的私事。
秦越毕竟是作为道侣的上佳人选,或许她还是应该抓住机会再试试。
第71章那些秦越完全缺失的岁月。……
地底。
千尺之下的幽深地底。
并非俗世之人所想象的那样死寂和了无生机,相反,这里正燃着熊熊的火光。准确来说,那不是火光,而是地底流动的熔浆因为高温而投射到光秃石壁上的红光。
红亮的熔浆沿着地底的缝隙流淌,时不时地还有细小的火星喷射。这座因为封闭而显得有些逼仄的洞穴中央,有一方圆盘。
这方圆盘足以容纳十人横躺,粗糙的表面在微弱红光的照耀下浮现出繁复的黑色花纹。这些花纹像是一个个扭曲的文字,又像是成千上万只奇形怪状的虫子,组合成一条条、一道道黑色的锁链,在石盘的表面若隐若现,似乎有阵法在其中作用。
而在这方古怪石盘的正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几乎被花纹掩盖过去的木雕,似乎雕刻着某种兽类的形状。
忽然,周遭缓慢流动的熔浆从沟壑中漫出,四面八方一路朝着圆盘的方向流去,直至漫过整座圆盘。而直到这时,才能看清那些漫涌上来的不仅仅只有红亮的熔浆,还有无数的鲜血!排列成阵法的花纹,一接触到蔓延上来的液体,便迅速迸发出鲜红的色彩!
一时间,整座洞穴变成了容器,除了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就只剩一片寂静。
这寂静静默得有些可怕。随后,寂静中又传来一道细细的,似有似无的心跳声。这心跳声由弱及强,随着心跳声的逐渐增强,熔浆也逐渐退去。
原先粗糙的大圆盘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黢黑的花纹,那花纹仿佛有生命一般缓慢扭动着,似乎已经吃饱喝足。而在圆盘之上,原先放着的木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不,或许不能说是人。
这类人的怪物趴伏在磨盘上,仿佛刚刚出生的婴儿还不懂得运用四肢,扭曲地在圆盘上动了两下。
随后,它像是察觉到有人窥伺,整个脑袋仿佛没有骨头的束缚一般扭曲过来。那张黑黢黢看不出相貌的脸上,一双透出红光的眼睛迅速锁定位置,看了过来。
是你。
旁观者听见那非人的东西这样说。
带着一种近似于刻骨的仇恨,又仿佛被激发了狂喜的语气。
是你。
好久不见啊。
*
丹霄圣君睁开眼睛,幽暗的石壁已经退去,眼前是清幽雅静的房间摆设,耳边是弟子低沉又关切的话语:“师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