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会替你做,其中分寸也会把握好,你不必担心。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完。”
“还有一事,便是请殿下替妾寻两名?城阳侯府从前的?侍女,不必将人直接买下,只要将人送到京都的?人牙子手中便可?,到时?告诉妾,妾出宫后,自?回去将人买下。”
她将两人的?名?字、年岁说了一遍。
这二人,是她从前在?城阳侯府的?旧识,知晓她们的?品性算是靠得住的?。等她从宫中出来,身边不能没人,将她们带回侯府,也算救了她们,从此便有可?信之人。
此事不必她解释,萧琰便明白她的?用意,满口应下,见她已说完,方重新问起:“如此,可?以回答我方才的?话了?”
云英没急着回答,而是先?冲他认真道了谢,那正经的?神情?,与光裸的?身子放在?一起,充满割裂感?,割得萧琰感?到一阵怪异。
紧接着,便听她干脆地回答:“抱歉,殿下,妾还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叫彤儿的?宫女。”
萧琰的?脸色登时?僵住了,瞪眼道:“穆云英,你耍我呢?”
“妾方才也没说自?己知道什么呀,殿下方才可?是实实在?在?答应了要帮妾的?。”她无辜地眨眨眼。
萧琰冷着脸不说话,却没有反悔。
云英在?片刻之间?,做了个选择。
她挣开?他的?手,够过旁边的?一件里?衣,披到身上,将自?己□□的?身子遮去大半,然后,在?萧琰完全失去希望的?时?候,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不过,与宫女有关的?事,妾倒是知道另一件——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宫女,她叫青澜。”
第102章原因穆娘子,莫逼我将你的那点见不得……
“青澜……”萧琰皱眉,低声?重复一遍,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阿溶的生?母?我没记错的话,她也?已死了一年有?余了。”
“是啊,她也?死了。”云英点头,“东宫的人都说,是太子妃殿下嫉恨她抢在前头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生?下东宫的第一个子嗣,于是赐了她一死,可是,妾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萧琰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太子的手笔。”
在东宫,能杀人的,除了太子妃,只有?太子,能将“凶手”之名安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还?无法?辩驳的,更只有?太子。
他为什么要杀了这个宫女?
明明她生?了长子,这是他那时一直缺的,一个能承继他将来一切,让他不再以“婚后无嗣”之名被朝臣们诟病的儿子。
除非……
“阿溶有?问题。”萧琰的反应快极了。
云英不禁也?对他刮目相看,她花了许久,才慢慢意识到?这一点,萧琰却只要她一句话便想?通了。
他甚至还?能在一瞬间想?到?更多:“太子妃也?知道。”
太子妃知道,便意味着很可能他母后也?知晓!
先前那段日子,母后一直神神秘秘不知在忙什么,一会儿寻什么宫外的医工,一会儿又召昌国夫人来,难道就是瞒着他偷偷查这件事?
萧琰的心跳骤然加快,只觉这一次,他的母后似乎当真摸到?了太子的命门,若此?事是真的,那很可能彻底扳倒太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振奋自心口处迅速蔓延开来,让他浑身一阵发麻,仿佛胜利已近在眼前。
可是,当他一转头,对上云英出奇沉静的目光时,又忽然冷静下来。
“阿溶的身份到?底有?什么问题?”
云英摇头:“妾不知道。”
她所知的,都是猜测,尽管那分?猜测应当与?事实□□不离,但是她不会告诉他更多。
萧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片刻后,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太子对此?……是何种态度?”
以他的了解,太子绝不会做任何没有?准备的事,若此?事当真如他猜的那样,太子应当早就暗中做了许多部署,除非,这件事已经到?了根本没法?遮掩的地步……
云英再次摇头。
她知道太子的态度,知道他并?不担心,甚至还?静等着他们的发难,但对萧琰,点到?即止,余下的,该让他自己去琢磨。
“妾的回?报如何?”
萧琰收敛起内心的千头万绪,看着已半侧过?身去,拾了乱七八糟丢在一旁的衣裳一件件穿的云英,嘴角的轻佻笑意再度浮现。
“还?算有?分?量,不过?这点分?量,可不及你自己的分?量重,”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到?她沉甸甸的胸口,“我还?是更想?看你把自己送给?我。”
“不知羞耻!”云英瞪他一眼,将胸前的暗扣重新扣好,转身就想?走。
萧琰心有?不甘,一手压在她垂在座边的裙裾上,让她无法?离开。
云英半起身的背影顿了顿,然后慢慢转过?身来,冲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然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的对视后,他终于无声?地放开手,看着她迅速掀帘离去。
“殿下,是否要先回?府?”外头雨势忽然又大了,雨珠打在车壁上,扰了萧琰的神思?。
“不必了,直接去衙署中吧。”
眼下是他可自由午歇的时候,再有?半个时辰,才需回?衙署中。
马车应声?而动,朝着宫城的方向?行去。
“近来悄悄派人盯着郑家,”片刻后,他忽然掀开车帘,让骑马跟着的侍卫靠近些?,吩咐道,“他们若在外寻什么人,立刻来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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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回?到?屋中后,干脆没有?再歇息,又帮殷大娘做了不少针线。
等殷大娘带着阿猊醒来,便一起坐在屋里熏衣裳。
阿猊如今已会叫“阿娘”,也?已能颤颤巍巍走出两步,正是好动的时候,一醒来,便嘴里叫着“阿娘”,在铺了薄毯的地上连走带爬。
云英听着那一声?声?“阿娘”,只觉心都要化了。
在宫中照料皇孙时,她心中再是喜爱,也?绝不敢教?皇孙喊“阿娘”。
他没有?娘,只能有?爹和祖父。
相比之下,她有?时甚至觉得皇孙比阿猊更让人怜爱。
“啪”的一声?,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被阿猊碰倒了。
云英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查看。
是搁在角落里的油纸伞,一共两把,一把还?好好地斜靠在墙角,另一把则已经倒在地上,阿猊坐在伞旁,亮晶晶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母亲,显然没有?被砸到?。
云英忍不住在他的鼻尖上点了点,俯身在他额上亲吻,随后,才把油纸伞重新搁到?墙角边。
“那是傅探花的伞,”殷大娘腰弯得有?些?累了,将铜斗搁到?架子上,一面轻轻捶着自己的后背,一面笑说,“阿猊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