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遇见守在院里的婢女们,他停下脚步,吩咐一声“照看好孩子”。
云英仿佛羞涩极了,将脸蛋半掩在他的肩侧,双手攀住他的脖颈,令他十分受用,待进屋,一脚将门踢上,便直接把人放到榻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仔仔细细打量。
罗裙轻薄,覆在身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玲珑有致,似乎与生养阿猊之前并无差别——不对,应当还是有不同的。
大约是生过孩子的缘故,原本带着点青涩少女气息的身子,多了一丝成熟的纤秾可掬,不但没有外头那些纨绔们口中“妇人的走样”,还有了更难掩的艳色风情。
他看得眼热,碍于她先前怀着阿猊,这几个月一直没碰她。
才开了荤的郎君,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本是忍不住的,可云英生得太好,初试**便是同她,自然连带着将他的眼光托上天,再看旁人,怎么都觉不对滋味。
再加上这些时日,父亲逼得紧,要为他日后在军中的升迁铺路,日日点他到南衙守备军中操练,将他练得精疲力尽,更没心思想别的女人。
如今算是解禁,自然血气上涌,冲动不已。
只是可惜了……
“你母亲的意思,是送去郊外的庄子上养着,毕竟为你养了儿子,你又的确喜欢得紧,但为父的意思,这桩婚事因着你外祖家的缘故,总令人不放心,还是斩草除根的好,郑家娘子容不得半点怠慢,孩子没了娘,主母自然介怀得少了,一家人也能和气相处,若亲娘还在,便不
好说了。这时候可不能有妇人之仁。”
想起今日回来时,父亲那严肃而无情的告诫,武澍桉的心中涌起一丝不忍。
朝中,太子和吴王两派的争斗早已持续十余年,圣上宠爱吴王的生母郑氏,顶着老臣们的激烈反对,先是一步步扶郑氏登上皇后之位,又借着吴王尚未成婚的由头,令他长留京都,迟迟不就国,俨然是在为废长立幼步步铺路的样子。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党争之中,武家一直保持中立。但由于侯夫人杜氏的母家与太子生母、已故的秦皇后是表姊妹,两家交好多年,总让人疑心城阳侯府也是太子一派。
武家不曾澄清过,只想静观其变。而如今,局势逐渐明了,圣上心在何处,想来不会再改,他们武家也得为日后筹谋。
“郎君?”见他神色恍惚,云英目光微黯,伸手轻扯他的衣袖,羞涩又紧张地说,“可是奴变丑陋了?”
武澍桉回神,垂眼见到她这副从没有过的娇柔不安,心似化了一般舒坦,忙安慰她:“怎么会?”
撑在一旁的手动了,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压在榻上,另一手则摸索到罗裙的边缘,拉扯着将那薄薄的布料轻易褪下,白玉似的身躯展露无遗。
腰腹之间依旧平坦,隐有数道粉色纹路,并不显突兀,倒像是画工拿画笔画上的一般。
最重要的是,该丰盈处因哺育而更加丰盈水润,反衬得腰间更细软不盈一握。
“英娘分明比从前更美了。”
他说着,再无暇分心,俯身下去吻着她的脖颈,一点点下滑。
云英扬起脸颊,轻轻咬唇,想同从前一样克制已到嘴边的嘤咛,可不知想起什么,又放开被咬住的下唇,不再压抑。
只是那双格外透亮的眼睛却慢慢阖上了,仿佛不愿被瞧见眼底的冷漠。
才将将及冠的毛头小子,一腔火热终于得到回应,心中激荡不已,早烧得昏了头,只顾变着花样折腾她,哪里会留意这样的细节?
城阳侯府是武将世家,武澍桉又是独子,自小以继承人的身份养着,虽锦衣玉食的娇惯些,但舞刀弄枪的架势少不了,在世家子弟中算高大威猛,因此,在床笫之间,除了偶尔忘乎所以,顾不上怜惜外,带来的欢愉远大于痛苦。
云英这次学乖了,顺着本能给予反应,不舒服时,便拿那双湿漉漉的眼委屈地觑他。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这么好骗。
一个眼神,一声嘤咛,他便乖乖地“伺候”她,看似他掌握主动权,实则是由她来引导。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这院里即将迎来一位出身高贵的年轻主母,就像外面那些婢女们说得那样,这里很快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
淋漓大汗过后,已是傍晚。
外头的天光已不似晌午那般毒辣,炎炎热意沉下来,连带着屋里的光线也变得昏暗。
云英累极,侧卧在榻上,鬓发半遮面颊,掩住红唇琼鼻,却实在没力气伸手拨开。
倒是武澍桉,发泄过后,一身轻松,唤人送水进来,一转头见她化成水的样子,竟也破天荒地亲自抱着她收拾起来。
云英本要享受片刻,毕竟,从四岁上家道中落后,她便一直是为人奴婢的命。
只是,一两个时辰过去,她的胸口已隐隐发胀,一颗心亦已飘去了阿猊身上。
孩子该醒了,只怕正等着吃奶呢。
而武澍桉的目光也莫名地从她泛红的脸颊逐渐落到她的胸前。
“英娘——”
眼见他眼神变黯,云英半点也不想同他有这样的“闺房之乐”,赶紧别开眼,小心翼翼地问:“郎君此去,一切可还顺利?”
她问的自然是他同郑家娘子的婚事。
武澍桉心头的热顿时散去大半。
“有父亲在,尚且顺利。”说完,顿了顿,又搂住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英娘,你先出去避一避,可好?等我成婚后,院中有了主母,我再接你回来。”
云英没说话,在心里惦量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侯爷的意思。
若是前者,她不必担心,若是后者……
“英娘,你放心,我定以妾室之名将你接回,绝不亏待。”武澍桉没得到她的回应,忙又添一句保证。
云英笑了笑,轻轻“嗯”一声,便软了身子,半阖眼做出一副慵懒困顿的样子,说:“郎君还是快去陪夫人用膳吧,夫人久等不见,一会儿又该着人来问了。”
正说着,屋外便传来敲门声:“小侯爷,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可传的是杜夫人的命,来人听声音,却像是老侯爷身边得力的管事常金。
武澍桉表情有一瞬僵硬,随即扬声应下,将云英抱到榻上。
“英娘,你再睡一会儿,我晚些回来陪你。”说罢,三两下扣好衣带,匆匆出屋。
屋门外,常金面无表情地站在廊下,身后早不见了这院中的一众婢女,只余两名身材孔武的心腹家丁。
这架势,武澍桉一看便知是要做什么,面色立时沉下来,低喝道:“是父亲让你们来的?”
常金眼皮一掀,答:“侯爷的意思,是担心您心软,要趁早解决了好,一了百了,免得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郑家耳朵里,况且,您也好有时间收收心,不必太过伤怀。”
武澍桉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说:“再等一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