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誰派你來找我?找我幹什麽?”蘇曉雯一下子警覺起來。
“好吧。怪我沒事先告訴你。本來我想你的病在醫院裡治上幾天就差不多會好的,病好了再說,可誰能想到地球人的醫生會如此不堪,就是如此脆弱的意思——這是你說的,一個周的時間還沒弄明白你的病,這期間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
“不要講人類的脆弱,說找我幹什麽?”
“找你要回我們的東西,你帶走了我們的東西。”
“我?什麽東西?我從不拿別人的東西。”
“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可是對你有害無益,至於對地球上的人類如何,很難說。”
“這我更不會拿到,我不記得我拿過任何人的東西。”
“是一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有雞蛋那麽大,只不過比雞蛋要扁一些,有點鵝卵石的形狀,墨綠色,通體光滑,有點重。”
蘇曉雯怔怔地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有這麽個東西。”
“仔細回憶一下,三個月前你去張家界遊玩,從纜車上墜落到山谷裡,是我們救了你,然後你就帶走了我們的東西。”
“你……知道我去過張家界的事?”蘇曉雯愣了,面前的這個林迪生剛剛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讓她捉摸不透,現在又提到了張家界,陡然讓她害怕起來。
“當然知道。你知道你在張家界山谷裡的事嗎?”
“不知道。”
“你還記得什麽嗎?”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墜落前的事和我在盤山路上搭上旅遊線路車以後的事。這中間發生了什麽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我甚至不記得那是多長時間,後來我才知道那中間是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很奇怪,我現在也不相信,兩個多月的時間對我來說,好像突然溜走了似的。”
“這就對了。”
“對了?你知道這兩個多月裡發生了什麽?”
“知道,但對你來說,不需要知道。”
“為什麽?”
“因為有些東西不知道最好。”
“不,我要知道,至少我要知道你是誰。”蘇曉雯的全身籠上了一層恐懼,扶著橋墩站起身來,可是氣喘得太厲害,不得不倚靠在橋墩上,頭頂著橋底,又給她增添了一絲壓抑感。
“你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真的。”林迪生輕輕地向後退了兩步,退到了橋外,等待著蘇曉雯能夠平靜下來。
蘇曉雯稍稍平靜了一些,說道:“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麽一塊石頭。至於放哪裡了,我還要想想,但你首先必須告訴我你是誰。”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真的。照理說,我可以逼迫你把東西拿出來,但我不想那麽做。地球人的世界,我很喜歡,趁這次任務,我想多待幾天,再說,我剛剛答應過你,要治好你的病。所以,不要知道我是誰,給我東西就可以了。”
“不,我必須知道。”
“我是為你好,知道了你會死的。”
“好嘛,果然是個恐怖組織或者國際間諜,恐嚇我嗎?告訴我,你是什麽人?你們要幹嘛?那東西是什麽?”
“你不能知道。難道你不怕嗎?我是為你好。”
“用不著,我怕什麽?我是個重病號,人類無法醫治的病,而且我還是一個殺人犯,我怕什麽?”蘇曉雯頓時感到無比輕松,是啊,都這個樣子了,我還怕誰?“告訴我,必須告訴我,否則別想拿到那個東西。”蘇曉雯說話的樣子非常堅定。
“地球人有時候很執拗,好吧,我告訴你,但我不想讓你死,你是個很不錯的女孩。”林迪生說著坐在了橋墩前,招呼著蘇曉雯說道:“來吧。你也坐下,你先平靜下來,我慢慢告訴你。”
蘇曉雯也在橋墩前坐了下來,說道:“我已經很平靜了。”此時的蘇曉雯的確很平靜,還能有什麽大不了的呢?張家界的山谷遇險,凌晨的莫名追殺,已經夠了吧。
“我……從哪裡說起呢?”林迪生摸了摸臉。
“先說你是誰。”蘇曉雯倒很乾脆。
“我是……我不叫林迪生。”
“我早就看出來了。”
“但是,這就算我在地球人當中的名字吧。所以,你還可以叫我林迪生。”
“這麽說,你不是地球人?”蘇曉雯冷笑了一聲。
“當然不是。我,確切地說是我們或者說是我的祖先來自仙女座星系的一個恆星系裡的一顆行星。”
蘇曉雯一陣嘲笑:“嗬,等我查一查精神病院的病號名單,看看你是從哪一家精神病院裡逃出來的。能不能說句實話,比如說我,蘇曉雯,29歲了,成年人,不喜歡看幼兒畫報。”
“我也沒看過幼兒畫報,但我也從沒去過精神病院,我們和精神病院沒有關系。”林迪生鄭重其事地應道。
“仙女座星系距離地球250萬光年,250萬啊,兄弟。”
“你知道仙女座星系的位置?我以為你不會知道。”
“哼,我當然知道。”蘇曉雯一扭頭,驕傲地說道。林迪生不知道,蘇曉雯的所有天文知識都是從何子昂那裡得來的。經過何子昂的幾年灌輸,整個天上的星圖,蘇曉雯都能說出個一二,一個仙女座星系算什麽,雖然她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可是地球人目前對我們這個恆星系沒有記錄,更別說我們的這顆行星了。”
“這很正常。宇宙浩瀚,人類不可能對每一顆恆星都有記錄,至於行星,這麽遠的距離,觀測都是個問題。”
“是啊,很遺憾,其實……250萬光年,也不算太遠。”
“不遠?所以,你們就過來了,那你什麽時候飛過來的?今天早上?”蘇曉雯說著,又笑了,扭過頭去,不想看林迪生。
“怎麽可能是今天早上呢?雖然不遠,但也不近啊。其實,我從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離開過地球。”林迪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