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雯坐在地上,雙手撫著前胸,也在大口喘著。
這是一條很窄的街道,路牌上寫著:“林園北路”。這裡好像是一個胡同,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靜得出奇,兩邊的樓房參差豎立著,偶爾有房間透著燈光。路燈很暗,映襯著蘇曉雯慘白的臉。
“你到底是誰?”蘇曉雯問道,內心充滿了不安。
“我是林迪生。”林迪生答道。
“我知道你是林迪生。他們兩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好吧,你不知道,可這到底是怎麽了?”蘇曉雯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我真的不知道。”
蘇曉雯沒聽林迪生的解釋,哭了起來:“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你殺了誰?”
“我殺了那個護士,那個叫陳瑤的護士,她對我很好的……我竟然殺了她,我怎麽會殺了她……”
“你為什麽要殺了她?”
“我怎麽知道?我不想的。”
“這樣的話,人就不一定是你殺的,當時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可就是我殺的,我親眼看見她死的。我是個殺人犯,我是個殺人犯了……”說著說著,蘇曉雯一陣慌亂,大哭起來。寧靜的街道裡,充滿了蘇曉雯的哭聲。兩邊的樓房陸續有幾扇窗子好奇地推開一點點,然後又慢慢地關上。
“呀呀呀——哭什麽呢?人活一世,哪來這麽多傷心事啊?這大半夜的,擾了民了吆。”一個怪聲怪氣的聲音在跟前晃蕩。
蘇曉雯停下哭,抬頭一看,這麽面熟的三個人,只是中間這位的黑背心已經換成了黃馬甲。
“流氓!混蛋!”蘇曉雯頓生惱怒,霍地站起身來,昂首挺胸,直面三個人,我都是殺人犯了,我怕誰?
林迪生站在蘇曉雯的身後。
“啊——”身穿黃馬甲的陸一爍驚得目瞪口呆,蹬蹬向後退了兩步,“這麽……這麽巧?”驚過以後,便大笑起來:“怎麽就這麽巧?咱們又見面了,緣分,緣分啊。”
“你想怎麽樣?”蘇曉雯大膽地又向前邁了一步。
“喲,威武,巾幗!不過今天這事跟你沒關系。”
“那還不快滾!”
“不不不,跟你沒關系,但是跟……”陸一爍一指蘇曉雯身後的林迪生,“您的男友有關系。”
林迪生站到了蘇曉雯的前面。
“林大哥,久違。”陸一爍一抱拳。
“你還不服?”
“服!要不我還叫您一聲大哥。只是第一次你溜得太快,第二次我沒注意。不用瞞我,我看得出,您這裡面有把戲,要不,今天湊巧,咱再比試比試,誰都不許耍賴,看看到底是誰叫誰大哥。”
“我不想和你比試,你已經答應叫我大哥了,不能出爾反爾。”
“今天是我說了算,不比也得比。”
“對,不比也得比。”另外兩個人附和著。
“憑什麽讓我們大哥叫你大哥。”高個子的萬大勇嚷道。
“對,我們不同意,真想叫大哥,就出來比試。”瘦瘦的梅成仁也跟著叫道。
“怎麽樣?民意不可違。來吧,向前幾步,不要傷著你的女朋友。”
“好吧,我同意,但我不能離開她,我要保護她。你向前來。”
“哈哈哈”,陸一爍一陣嘲笑,笑完之後,也不說話,疾步向前,一拳直奔林迪生面門。林迪生不慌不亂,一側頭。
好像知道這一拳打不中,只是虛晃。接下來一拳才是重點,趁著林迪生的一個側頭,陸一爍一個勾拳上來,但還是打了個空。預料之中,這小子動作確實快。但下一招他躲不過。陸一爍以為林迪生只顧上身,沒顧下身,一抬腿,蹬向林迪生小腹。林迪生一個側身,陸一爍蹬了個空。
沒想到會蹬空,用力過猛,陸一爍一個劈叉劈了出去,柔韌性不太好,這個劈叉直接把兩腿劈在了地上。陸一爍兩手把著兩條大腿內側,嗷嗷地叫著,站不起身。
林迪生依然站在蘇曉雯的身前,對萬大勇和梅成仁說道:“你們兩個呢?”
二人看著地上的陸一爍,面面相覷,不敢說話。
“快來扶我!”陸一爍大叫。
二人慌忙上前扶起陸一爍。
“好場面!”蹩腳的中文。出現在醫院裡的兩個人又出現在這裡,不過現在兩人已經脫掉了白大褂,一身黑色,一人一支手槍,左邊一人的手槍對準了林迪生,右邊一人的手槍對準了陸一爍。
林迪生很冷靜,身體稍稍挪了挪,把蘇曉雯完全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陸一爍三人一見陣勢,徹底懵了,玩就玩吧,拿真家夥玩,這真玩不起。
“不玩了,不玩了,各位大哥,不玩了。”陸一爍連連擺手,想趕快離開,可腿有些不太聽使喚,只是慢慢往後退著。。
“kill them, we can’t be seen by anyone. Don’t leave them alive.(殺了他們,我們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不留活口。)”左邊一人說道。
“perfect。(好極了。)”右邊一人說著,扣動了扳機。
刹那間,林迪生側身跨過兩步,一把扯過了陸一爍。
槍聲劃過街道,子彈擦著陸一爍的黃馬甲右側射入對面的牆上。
又是一槍,林迪生再一個側身,再次扯過陸一爍。子彈擦著陸一爍的黃馬甲左側射入對面的牆上。
就在林迪生兩個側身的功夫,左邊那人抓住機會,幾步向前,胳膊勒住了蘇曉雯的脖子,手槍頂在了蘇曉雯的太陽穴上。
蘇曉雯大叫一聲。
“都別動,”那人不顧蘇曉雯的叫喊,說道,“都轉過身,趴下。”
陸一爍三人老老實實地轉過身,蹲在了地上。
“雙手抱頭。”
陸一爍三人雙手抱在了腦後。
林迪生仍然站在了陸一爍的身前,沒有動。
“你,”另外一人手槍指著林迪生說道,“趴下。”
“不是趴下,是蹲下。”林迪生糾正道。
“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蹲下。”那人接受的林迪生的建議。
林迪生慢慢蹲下身,湊近了陸一爍。
“大哥,這回我服了。謝謝你剛才救了我,讓我怎麽報答,您說吧。 uukanshu ”陸一爍輕聲說道。
“好吧,幫個忙。”林迪生的聲音也很輕。
“幫什麽?”
“幫我搶回我的女友。”
“好的,怎麽幫?”
“蹲著別動,蹲好了。”說著話,林迪生一躍而起,踏上了陸一爍的肩頭上。
剛上肩頭,林迪生便猛踩陸一爍的肩和頭,縱身一跳,陸一爍毫無準備,臉朝下,重重地趴在了地面上。這回真的按照剛才所說的“趴下”了。
就在陸一爍趴下的同時,林迪生已跳至半空。剛剛開槍那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手槍剛剛抬起,林迪生已從半空中猛撲下來,一隻手抓住了那人的脖子。
那人身體晃了一下,手槍從手中脫落。林迪生將手從那人脖子上移開,順勢猛推那人的腦袋,腦袋撞向了堅硬的地面。林迪生的另一隻手接住了那支即將掉落到地面上的手槍,對準了勒住蘇曉雯的那人。
在林迪生的身體還沒有著陸的時候,一聲槍響,勒住蘇曉雯的那人怔怔地站了一會兒,便倒了下去,子彈鑽進了他的額頭。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眼一閉眼一睜之間,整個動作就完成了,沒有人能看得清林迪生是如何完成的,整個動作順暢連貫,沒有一絲多余的成分。
陸一爍一點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甚至沒有聽到那聲槍響。趴在地上的他鼻梁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痛灌滿了整個頭顱,鼻血糊住了口鼻。等他被兩個小弟從地面上拎起來的時候,林迪生和蘇曉雯早已沒了蹤影,只有地面上兩個身著黑衣的外國人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