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走廊已被封鎖,警戒帶攔住了1號病房兩側。
病房裡,刑警黃義淳蹲下身,盯著躺在地上的護士陳瑤。陳瑤臉色蒼白,眼睛瞪著天花板,一顆子彈穿過了她的胸膛,濃濃的鮮血從她的身後流淌到地板上。
“陳瑤,多麽天真可愛的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黃義淳心裡一陣悸痛,伸出帶著白手套的手為陳瑤合上了眼睛。
黃義淳站起身,在整個病房裡轉了一圈。病房很大,顯然是個高級別的房間,這個叫蘇曉雯的是什麽級別住在這樣的一個病房裡。病房裡沒有打鬥的痕跡,床上的被子不太整齊,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初步來看,沒有多少有價值的線索。
黃義淳在病房裡又轉了兩圈,上上下下端詳了個遍,仍然沒發現什麽。徒弟吳翊鳴也跟著轉了兩圈,眼睛隨黃義淳的目光也端詳了個遍,當然,也沒有什麽發現。
“師父,這個蘇曉雯很明顯應該是從病房的門逃出去的”吳翊鳴說道,“要逃出去的話,有的是機會,有必要殺死一個護士嗎?”
“當然沒必要,可她為什麽要逃呢?”
“可能是因為她殺死了這個護士。”
“可她為什麽殺死這個護士呢?”
“……”
“你這是一個圈,在一個圈圈裡考慮問題,沒用。”說著,黃義淳來到了病房外,保安主任已經等在了警戒帶旁邊。
“聽說整個醫院的監控都沒有看到這裡發生了什麽,是嗎?”黃義淳問道。
“是的,警官,”高高胖胖的保安主任有些緊張地回答道,“剛剛總控室查清楚了,我們的整個監控系統被暫時屏蔽了。”
“整個?你的意思是整個醫院的監控系統?”
“是的,警官,整個醫院。”
“現在系統怎麽樣了?”
“早已經恢復了。”
“怎麽恢復的?”
“大概是它自動恢復的,我們沒有人動它。”
“哦?什麽時間開始屏蔽,什麽時間恢復的?總共屏蔽了多長時間?”
“時間不長,經過我們的回放來看,從兩點五十分開始,到兩點五十七分結束,只有七分鍾的時間。”
“七分鍾?值班人員沒有發現嗎?睡著了?”
“沒有,沒有,沒有,”保安主任連連擺手,“屏蔽並不是看不見,只是當時畫面停留在一個時間上,也就是一直在兩點五十分的畫面上不動。”
“沒發現不動?”
“的確沒發現,因為……那個時候,醫院人特別少,停在一個畫面上的情況也很正常。我的意思是因為沒有人走動,就好像停在一個畫面上。當時,值班人員沒發現異常,還以為……”
“行了,我明白了。”黃義淳一擺手,打住了保安主任的解釋。如果總控室值班人員沒有貓膩的話,我們的對手一定不簡單,能辦掉整個醫院的監控系統,而且七分鍾之內把事情辦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是一件有目的有策劃的案子,蘇曉雯一定是這個案子的關鍵。這個陳瑤怎麽會?
“這七分鍾裡,就沒有一個目擊證人嗎?”
“有,有,有,”保安主任連忙說道,“我們有一位患者,說晚上看到了個情況很奇怪。”
“哦?在哪裡?”黃義淳連忙問道。
“在這裡,這裡。”保安主任身後的一位老人趕緊上前,衝黃義淳擺著手。老人瘦瘦的。大約七十多歲。
“我呀,住在15號病房,離這裡不遠,就在那裡。”老人一抬手,指了指遠處的病房,接著說道:“我得的這個病啊,叫肺大泡,咳嗽,咳得厲害,一躺下就咳,坐起來或者站起來就好多了……”
“大爺您撿重點說。”吳翊鳴打住了老人。黃義淳衝吳翊鳴一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我說的都是重點,警察同志。因為我躺著咳得厲害,所以我躺不住,躺不住就睡不著,這睡不著,我就出來到走廊裡溜達溜達。”
黃義淳點點頭,重點來了。
“我出來溜達的時候,看到了走廊上有兩個醫生。”
“大約什麽時候?”
“大約是……有一個小時了吧, 我當時沒看表,晚上了,我一般都把手表摘下來的。”
“啊,是這樣,大爺您接著說那兩個醫生吧。”
“我啊,就看見那兩個醫生在走廊裡跑,我覺得是不是有重病號,我一看,不是,前面也有人在跑,我覺得可能是抓小偷,我一看,不是,前面有一個人,一偏頭,我認識,就是前些天住在我病房的小蘇。別看我人稍稍上了點年紀,可我耳不聾、眼不花,我看得清楚,就是小蘇。”
“等一下,大爺,您說的這個小蘇,是蘇曉雯,是嗎?”
“好像是這麽個名字。在我病房的時候,我都是叫她小蘇。”
“大爺,您是說,這個小蘇以前是住在您病房的?”
“是啊,但我不知道人家是大人物啊,調到高級病房裡去了。這個高級病房,一般人住不起,小蘇肯定是個有錢的主。”
“大爺,小蘇什麽時候調到高級病房裡去的呀?”
“大約兩天了吧。昨天……前天……”老人回憶著時間。
“好了,謝謝您,大爺,您提供的情況很重要。”黃義淳說完,轉向保安主任,問道:“蘇曉雯的主治醫生在嗎?”
“他還沒到。”
“那麽誰知道蘇曉雯為什麽調了病房呢?”
“是我們病區的吳主任給調的,聽說是因為病人的病情非常罕見,需要做特別研究,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保安主任身旁的值班醫生回答道。
“吳主任呢?”黃義淳問。
“他也還沒到,不過正在往這裡趕呢。”保安主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