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演得太逼真,以至于即使你已经说了不会再去终焉了,阿洛之后又时不时追着你确认了好几次。
最后你实在被问烦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再问我就改变主意了!”
阿洛一下就闭了嘴。
山洞重新安静了下来,你的心情却并不平静。
因为那迟迟没有完全黑下来的神器。
之前还差那么一点或许是阿洛把对你的好感混淆成了友情,可刚才那情不自禁的一吻却把这一切打破了。
他明白他在做什么吗?你想是明白的。
阿洛再如何清心寡欲,不懂世俗,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他和那个完全没有常识概念的“洛迦”不同,阿洛他知道礼义廉耻,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是懂那个吻是不该落下的。
现在你只需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就行了。
只是这么做不代表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都刺激到那份上了,嫉妒,占有欲,还有呼之欲出的偏执,这些都是阴暗的负面情绪,比只是所谓的“喜欢”更容易当无垢染上晦暗,可神器还是差最后那么一点。
这说明光是让他意识到他对你的感情是喜欢是完全不够的,得更深层次的感情才能够把最后一点给填满。
比喜欢更深的是什么?系统最开始让你达成的任务成就就说得很清楚了。
一由于感受到了爱。
是爱。
你得让他彻底爱上你才行。
你有些兴奋,阿洛现在对你可以说已经是言听计从了,这还只是喜欢,你很难想象到他要是真的爱上你了还能做到什么夸张的程度。
同时你又有些头疼,这样都不能达成任务成就,那还要怎么做才能达成?
你就这样甜蜜的苦恼着,躺在少年温暖宽阔的胸膛里沉沉进入了梦乡。
隔天早上你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松软的甘草堆里,身旁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你一愣,摸了摸旁边,上面没有一点温度,这说明阿洛早就离开了。
你并不担心他会抛下你离去,你了解他,像他这样品行高洁的人即使对你没有好感,也不可能抛下身中诅咒的你一走了之的。
你猜他应该是出去觅食去了。
果不其然,大约十来分钟后,少年一手拿着用树叶包着的清洗干净的黄的红的的果子,另一只手拎着两条鱼回来了。
鱼已经清理干净了,他的手上还沾着水渍,顺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往下滴。
“你醒了?现在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等我烤好鱼了再叫你。”
阿洛一边说着一边将果子轻轻放在你手边,“或者先吃点果子?”
你摇了摇头,然后朝着他招手示意他过来点儿。
阿洛有些为难,“我身上有鱼腥味,而且刚才下水了还有水汽,我......”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儿那么多废话?”
在确认少年对你抱有好感后,你越发对他不客气起来,也越发不掩饰自己的坏脾气。
阿洛怕你生气,只得把鱼放下,局促的在身上擦了擦手,这才走了过来。
“低头。”
他虽然不明白你要做什么,却还是照做。
刚低下头,你突然起身靠近,你的胸口正好对着他,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眼神都不敢乱瞥分毫。
意料之中的柔软并没有覆上来,在一拳位置停下。
你轻轻拍掉他头上的碎雪,摘掉了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掉落的草屑。
“真是的,出去一趟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灰扑扑的,跟个小土狗似的。
阿洛被你比作小土狗也不生气,只觉得羞赧,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怕你醒来没看到我着急或者饿了,所以回来得有些匆忙,没太注意这些,下次我会整理好仪表再进来的。”
你给他拿掉头上的草叶后他并没有立刻抬头,弯着腰,与你保持着微仰视的姿态看着你,那双黑眸温润柔和,像是清晨的第一缕日光。
你被看得心痒痒,又帮他理了理头发和衣服。
“这么乖啊,那这次就原谅你了。”
阿洛弯了弯眉眼,“那你稍微休息下,我去生火烤鱼。”
你一直在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看到了他转身时深吸了一口气,忍着难受伸手去抓那两条鱼。
鱼腥味刺鼻,手中鱼肉粘滑,以及鱼的死状都让阿洛恶心得想吐。
他喉结滚了滚,屏住呼吸去生火,串鱼,然后仔细翻烤着,绷直的下颌和压平的嘴角看上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哎呀,以前你怎么发现这家伙这么可爱?
你支着头欣赏了一会儿,在阿洛眉头皱得快要夹死一只苍蝇的时候,故作担心问道:“阿洛,我记得你好像最讨厌荤腥了,你要是难受的话要不让我来吧?”
说着你就要过去,阿洛忙道:“不用不用,这没什么......…唔,没,没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那鱼腥味往鼻子里钻,让他差点儿没呕出来。
阿洛压着恶心,勉强朝你笑了笑,“我马上就好了,你能给我递一个果子过来吗?”
“好吧。”
你被转移了注意力,随手拿了个黄色的果子递给他。
他将果汁挤到烤鱼上面,酸甜的滋味在高温中滋滋作响,进发出更为浓郁的果香,把那鱼腥味压下去了不少。
阿洛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将烤好的鱼递给你。
“给,小心烫。”
你却不接,只眼巴巴看着他。
“怎么了?是我烤的不对吗,除了果子还需要加什么吗?还是说你想要烤得焦一点儿?”
阿洛并不会烤鱼,如何处理鱼和料理鱼全都是你口头教授,他也很聪明,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很完美。
你没有想着鸡蛋里挑骨头为难他,让他重新烤,但你也没有放过他。
你长睫微颤,蜜糖色的眸子闪烁着为难的情绪。
你迟迟不说话,这让阿洛更紧张了。
“莉莉,你有什么直说就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我之间用不着顾忌什么的。”
朋友,朋友个屁!谁要当你好朋友?
本身你还有些犹豫的,听到他这么说你那点儿负罪感荡然无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阿洛,你可不可以喂我吃啊?我的手好痛,尤其是刚才碰到你的时候。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手?
阿洛一愣,忙把你的手小心托起来查看,只一晚上过去,原本只是在手指上的咒纹,如今竟然已经蔓延到了手背,右手更是到了手腕位置。
他这时候才注意到你的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其实一开始他也发现了,却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天太冷了给冻得,现在火都生了这么久了,你的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这不是冷的,是疼的。
这段时间自从被诅咒反噬后,那种蚀骨钻心的疼痛阿洛早就习惯,甚至麻木了,而且他还是半神之躯,他那样强悍的身体一开始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你了。
你的痛苦程度应该比他只高不低。
你怕他担心和自责,一直在强忍着,要不是你现在痛到连进食都困难了,估计你还要一直瞒下去。
阿洛麻木的神经再一次有了痛觉,心脏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浑身冰冷刺骨。
“咔嚓”一声,手中串鱼的树枝被他从中折断,他才如梦初醒。
“好,好,我喂你。”
他这么机械回答着,又起身出去外面的小溪净了手,然后才回来一点一点将鱼肉撕下来喂到你嘴边。
鱼肉的触感湿热,鱼腥味附着在手指的感觉依旧让阿洛无法忍受,他怕他会忍不住失态,于是将目光往上,强行把注意力从鱼肉落到你的嘴唇。
红润的嘴唇像玫瑰,是病态苍白里唯一的艳色。
同样的湿热和柔软,他却没有一点厌恶。
鱼肉被送到你嘴边,你张嘴咬住,洁白的牙齿咬破鱼肉,不可避免碰到了他的手指。
很轻的一下,蜻蜓点水,不痛不痒。
阿洛还没有来得及感受就消失了,像到嘴的饵料,刚咬下就溜走了,只留下充斥在口腔唇舌间旖旎的余香。
他又赶紧撕下一块,仔细把鱼刺挑掉,迫不及待送到你嘴边。
这一次因为有些急切,阿洛的手指碰到了你的嘴唇,带着浅淡的灰烬味道的手指让你想起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只是一瞬的恍惚,你被他眼神里不自知的灼热和**给烫到眼皮一跳。
你看出了他的渴求。这也是你让他喂食的真正目的。
你含吮着,被湿软包裹着的温热引得阿洛呼吸一室。
在意识到自己错把他的手指当成了鱼肉,你忙松开,小心避开他的手指去咬那块鱼肉。
阿洛却顺势撬开了你的唇齿。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着那点殷红的舌尖在探出,在跳动,他就这样做了。
你也被他这个大胆的带有挑逗意味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一次你是真的惊讶,漂亮的杏眼微睁。
阿洛反应过来慌乱着要把手抽离,可你这一眼让他没了动作。
他从没有用这样的角度看过你,你坐着,他站着,不是普通的俯视,是更有高度差的居高临下的上位感。
你仰着头,象牙白的脖颈纤细修长,浓密的长发披散着肩头,几缕滑落到胸前,那双眼睛望着他,也只有他。
阿洛可以把你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种难以言喻的占有和掌控**让他头皮发麻,气息都乱了一分。
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胆子,得寸进尺的继续,试探着碰触,刮蹭,按揉。
那是阿洛以前绝对不会做的冒犯举动,他的眼睛也从不会染上这样的欲色。
偏偏他的神情像个不谙世事,一无所知的孩童,充斥着好奇和探究。
他在摸索着禁忌的边缘,逾越着**的界限。
这可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他对你的应该是爱,无私的,奉献的,不求回报的爱,而不是这种被**裹挟着不纯粹的东西。
而且,你讨厌他用这样高高在上,像是看所有物一样充满着侵略性的目光看你。
你眯了眯眼睛,没有起身,依旧仰着头看着他。
然后你说:“很开心吗?”
你说话的时候唇瓣碰触在他的手指,含糊着,甚至有些软糯的声线让他的体温不正常的升高。
下一句,又骤然跌到冰点。
“我这样被诅咒着,像个废人一样无法进食,祈求着你照顾,施舍,在你看来我的痛苦对你而言是一件很让人愉悦,甚至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你的眼神从原本的温和,变得冷漠。
“阿洛,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样的啊?”
你的质问让他羞愧难堪,你的诘问让他不安惶恐。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
他矢口否认,先前那点儿心头冒出的欲念和野望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负罪和懊悔。
是诅咒,它又在引诱他堕落。
阿洛把这一切的失常和冒犯都归咎于诅咒的影响,而并非他本愿。
你看着他,慢慢将嘴里的鱼肉用牙齿细细咀嚼,碾碎,阿洛喉咙一紧,有一种你在啃咬他的血肉的错觉。
他身体又开始发烫了。
都怪那该死的,邪恶的,下流的诅咒!
阿洛呼吸有些急促,气血在不受控制往下窜涌。
在他快要抑制不住发出难堪的声音的时候,你终于把鱼肉咽了下去。
他如释重负。
然后你轻轻张开了嘴,殷红的舌尖再次在唇齿间隐约,刺激着他的感官。
可这一次阿洛只是匆匆一眼,而后触电般挪开。
他单膝跪下,低着头,将撕下的鱼肉虔诚地送到你嘴边。
这一次,角色对调。
你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