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楼望东瞳仁怔然了一刹,就在周茉要推开他时,嘴唇被一道风堵上了。
他像在沙漠里渴了许久的徒行者,一吻上她的唇就吞咽得很大声,蛮力的薄唇吸着她的嘴巴,将她所有力气都吸空了,周茉的双手从推搡变成了要扶着他的肩才能站稳。
滑下的一刻,男人潮湿的唇角才落了句:“什么哥哥妹妹,嘴巴学坏了。”
周茉脸颊因这道吻被憋得涨红,撇过头去恼道:“你再不松开,我今晚就不去你那儿了。”
楼望东双倏忽扶上她的腰,一路向上滑到后背,周茉在这道电流间颤栗时,男人弯身横抱起她。
确实是松开了,但又用另一种方式抱着了。
他一路颠着她往房间门口走去,几步路的距离,其实他抱得很稳,在颠的是周茉的心。
她晃了晃双腿,楼望东把她放落地,双手松搭回他的窄腰上,语气里像饮了一杯清凉的春日河水,爽到了:“今晚几点来?”
这就默认周茉去赴约了?
她连忙开了房间门,结巴道:“你别催了,我先睡一会觉!”
他就高大地杵在门角,周茉“砰”地一声关上门,气喘不?了。
等贴着房板缓过神来,忽地想起放在窗边的五彩石,赶紧走过去打开窗,手还未伸出,就看到地上有一抹长影挪了过来,她想还是先把窗关上吧!
“要这么多石头做什么?能拎得走?”
男人低沉的嗓音夹了丝笑,周茉隔着一扇木窗便有了胆子,说:“不喜欢的,就算是轻得像棉花也不拿。喜欢的,哪怕是千斤重的石头,也带得走。”
楼望东低低笑了下,这声音钻进门窗缝隙,又钻进周茉的心底:“我没有千斤重,顶多一米八八。”
此刻还是白天,但周茉已经被他这番话说得竞想要急切地进入黑夜,既然知道要上刑,何不速战速决,最难熬的莫过于明知要去领教他的手段,但时间却还未到的这个漫长午后。
去别人家中做客,总是要带些礼物。
而周茉来额尔古纳只推了个行李箱,里面都是她的衣裙,出发前费了些心思挑选,如今竟还在这有限的选择里纠结。
最终换了身景泰蓝色的束腰连衣裙,V字的领口边贴了深蓝的手工蕾丝布,压住了易起波纹的绸缎,而腰身围的一圈蕾丝布则指出了褶皱,散漫开长长的裙摆,一路垂到脚踝。夜里易凉,好在这条裙子是长袖,束口处同样贴了圈蕾丝,吃饭干
活也不易弄脏。
若是平常装扮,她必然不会挑这种花样,但因为带有的民族风情,这个理由就够周茉穿上它了。
临近黄昏时,周茉提前下楼去附近的商店买礼品。
她问了民宿前台,当地居民开的超市只有两三家,而且都不大,只卖些农副产品,周茉想,能带些水果也算是心意,不过最后,她买下了商店里最贵的一瓶茅台。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和她原本一直闹腾的七八岁儿子都安静了。
小男孩估计知道是笔大买卖,双手搭在玻璃柜面上,仰着一双蓝色星空般的眼睛望向她。
周茉心里有个念头在冒着,但面上平静地闲聊起来:“老板,您认识乡道上最正中央的那家人吗,他家儿子叫楼望东。”
“噢,望东啊,知道的。”
老板娘戴着银戒指的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我整日跟他讲,要像阿帖家的望东哥哥一样,骑马射箭第一,还能考上大学。”
多亏楼望东是十里八乡口中邻居家的好孩子,周茉那个计划往前推进一步,问老板:“我今晚要去他家做客,东西有点多,能不能帮忙送送呢?”
“当然可以,让我儿子帮你提过去,不过这酒你不能给他拎,得小心着点。”
老板娘边说边给茅台又套了两个塑料袋。
周茉心思一动,继续说:“那不如让他留在那儿一起吃烤全羊,人多热闹些,而且我一个人去显得有些孤单,别人都成双成对呢。”
周茉这话问得像拐带儿童,好在男孩不小。
但她也是走进这家商店后才冒出来的主意。
这里离楼望东的家最近,又是本乡相熟的人,如果老板娘觉得冒犯,那看在自己买了瓶茅台的份上应该不会当场拉下脸来。
谁知她眼睛一亮又一亮:“那太好了,我正愁没人给我看孩子!最近五一来了好多人,店里都忙不过来,他又总跟客人捣乱,带他去望东家吧,我晚上收店去接他。”
周茉没想到男孩就这么轻易被塞到她手里了。
一般妈妈这么爽快的,周茉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熊。
于是又从柜台上买了根棒棒糖,等走出店里再给他。
“你认识楼望东吗?”
周茉问他,心里又想打听点什么了。
谁知这个小男孩摇了摇头,说:“只知道他家特别大,他从来不走路,他不是骑马就是坐车回来,但是额吉总说他很厉害,要我像他一样考上名牌大学。
周茉知道鄂温克人称妈妈叫额吉,不由想起了楼望东的额吉。
那个孟母三迁的故事里,小卖部男孩的妈妈何尝不是孟母呢?
可是站在小孩的角度,如果妈妈为了突然出生的、没有感情的弟弟而忘了接自己回家,是真的会伤心很久吧。
从小卖部到楼望东的家走过一条街就是了,周茉左手牵着恩泰,右手提着酒,恩泰给妈妈送过货,这会帮周茉提水果袋。
前面那条街两个人都走得好好的,快拐进乡道的时候,周茉慢得天都要黑了。
越是靠近他,越是需要反复练习。
她背到别人家的院墙后,从包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脸,恩泰笑出了声:“天都黑了,能看见什么?”
周茉就拿手机打光,问他:“你认识楼望东的奶奶是吗?”
“额吉让我给她送过面呢。”
“那一会你就说我是你的朋友,好吗?”
恩泰又笑得更大声了,他好像看出来周茉很紧张,这种时候小男孩欺负人的属性就爆出来了:“不好,哈哈哈!”
周茉总算知道他妈为什么烦他了,“那你把糖还给我。”
恩泰做了个鬼脸,伸出舌头给她看:“吃完咯~”
周茉警告道:“那我不带你去他家吃烤全羊了,我把你送回店里!”
事实证明再有耐心的女人遇到熊孩子都会发脾气,然而,恩泰头一低,周茉就有些后悔说重了,谁知道他手一指,对周茉的靴子说:“你踩到羊粪了。”
他幸灾乐祸地仰起了脸。
就这样,周茉在离楼望东家几米远的地方,耗了二十多分钟。
终于用路边的落叶擦干净了鞋面,好在不是纸巾,擦完扔到土里就行。
但耐心也被这个臭小子耗没了,抬不起笑脸,总担心鞋底是不是还有羊粪,可还得板着脸跟他说:“谢谢。’
如果不是他看见,她就要踩着一坨羊粪去楼望东家了,光是这样想就要崩溃,看来这瓶茅台是买值了,换了个提醒。
而恩泰却捂嘴笑:“谁让你总在外面走来走去,怕自己脸不漂亮,又怕裙子没弄好,怕这个怕那个,烤羊肉都吃完啦,它还等你吗?”
清脆的嗓音在夜里如头顶婆娑的树声,倏忽有轻叶落在她身上。
总在外面走来走去,怕这个怕那个,他还等你吗?
是她心思太重,竟然会在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话里窥见了自己。
她鼓起勇气牵着恩泰的手走进了这扇打开的院门。
里面橙色的光温暖地照进了她的眼眶,热闹跳动的焰火落在一群一群的人身上,偌大的院子好像能不停地走进宾客,并不是预想中的有长辈出席的严肃晚宴,而是有人弹琴有人喝酒的乡村聚会。
柴火烧起的光让周遭的一切看起来像蒸腾在雾里,有人的热气,有食物的香气,她就在这琴弦拨动的一声声里,看到站在无数人里的他。
一身黑色的连帽卫衣,裤子也是深色的直筒工装裤,随意地双手插在兜里,这样的装束几乎能融入暗夜,让人难以找寻,但偏偏不断向上烧起的火光成了跳动在男人黑衫里的饰纹,将那张深邃净朗的脸照向了她。
周茉步子定在原地,男人半明半暗似携着笑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看见了她。
牵在手里的恩泰突然挣脱,将一切静止的画面启动,周茉瞬间紧张地抓人,弯身道:“不可以乱跑。”
忽然,她手里的重物被人提去,有一道大学压向恩泰的脑袋,他一下就像被驯服的小狗子,听话了??
“去吃烤羊肉吧。”
这道低沉的嗓音落下,恩泰即刻兴奋地把水果给楼望东提去,转身往人最多的火光里扎堆。
周茉一看到楼望东就开始在意自己的鞋子了,而他还要牵着自己往屋里进去,她双腿僵硬,道:“外面有没有水池,我想洗洗手。”
院子里光线迷蒙,像罩在雾里,可一进室内,脚下的泥万一踩出来了怎么办。
楼望东这时带她往院子侧边的甬道进去,说:“去我那儿洗吧。”
“你那儿?”
“我房间在最里面的小院里。”
周茉一听到要去他房间,步子更僵硬了,说:“那你打一盆清水出来就行,我洗一下鞋子。”
刚穿过一进院子,就见里头还有的是人,声音比外面安静了些,年纪也比外面的要大一点,周茉眼睁睁看着一个婶婶端着盘瓜子迎面走来,跟楼望东说着家乡话。
周茉仰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最后那婶婶的眼睛落在周茉脸上时,她又不敢看了。
楼望东讲:“这是我爸家的亲戚。”
周茉说:“我不会听你们的话,帮我跟她说‘您好‘。
楼望东眼梢微微一挑,朝婶婶简短打了声招呼。
中年妇人最擅长聊天,语言不通也没有关系,朝周茉问:“一个人来吗?”
楼望东这时眼眸微侧,给周茉翻译:“她问你跟男朋友来玩吗?”
周茉一愣,眼神从地上看到楼望东的手上,满满当当提着礼物,像是来做客的,难怪人家这么问呢,她说:“跟......跟一个男孩子来的,是小卖部老板家的儿子。”
楼望东眼睛一眯,转头朝婶婶翻译:“她跟男朋友一起。”
“噢~”
婶婶把瓜子碟递给周茉,然后双手竖起拇指,拇指心朝着拇指心地曲了曲,是一个通用的手势:男女恩爱。
周茉脸颊猛地一红,仰头着急地问楼望东:“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说什么了?她说什么了?”
男人的语调漫不经心,让人觉得很不可靠的样子,说:“她请你吃瓜子。”
“不用,怎么突然请我吃瓜子啊?”
楼望东勾了下唇,眼眸在夜色里流淌着深汨的河流:“说你像朵太阳花,漂亮得遥遥无期。”
能遥遥无期地一直漂亮下去,周茉被这样特别的话夸得想相信了,谁知婶婶根本不是请她吃瓜子,因为她打完手势就把那盘瓜子收走了!
她恼羞地瞪向了楼望东,男人在自家院里就冒出了点混不吝的散漫,眼里斜侧着光看她:“好吧,最后那句夸你的话,也不是她说的。
周茉蓦地感觉浑身酥起了一股麻意,是忽然之间发生的,不是脸红心跳,是一种很奇妙的舒服感。
是如果往后回想起这刹那,依然会有陷进棉花里的胀满感在身体里涌动,哪怕有阴郁,有愁虑,也即刻被这一个瞬间哄好。
穿到第三进院子的时候,外面的喧嚣终于远了,她站在这处僻静的院落里,等他进去打一盆水出来,月亮高高地悬在天上,清透得发亮,她不知道如何喜欢他才好。
楼望东还搬来了小凳子让她坐着,水盆放到边上,半蹲在她面前将她羊皮靴脱下,她一双脚悬着没处落,正当她咬牙决定踩到地上的时候,男人顺手扶着她脚踝搭在了他腿上,而他弯身去洗鞋子时,周茉的脚心就往下滑,一路滑到了他腰腹
处,踩着。
隔着袜子,她脚趾一下子蜷紧。
那儿邦邦硬的,她忙又翘起脚尖,拉开距离,听见他说:“踩到什么了?”
楼望东一边擦着她的鞋子一边问,周茉却被问得云里雾里地飘,脚尖慌张地缩,反而更像蹭到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碰到你那里的……………”
男人眼神在这时滑向了她,周茉想收回脚,谁知猛地被他攥住了脚踝,脚心被带着往他腰下抵了过去,周茉重心一失,轻叫了声,他将她脚踝又找紧了几分,掌心的湿意浸透她的肉色丝袜,而他瞳仁暗暗,嗓音也暗暗地低:“踩到这里不用说对
不起,应该是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