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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想起那个弹唱晚会,口风琴含在嘴中,双手扶住,脸颊鼓得圆圆的,像胀满了气,可她没吹过,气息变得紊乱急促,怕别人嫌弃,她做起来事来就会变得认真,唇腔溢出了声调,她吸了口气,晕晕乎乎,仿佛缺氧,酒精作祟,她的神智已经涣散,
却还在携着口风琴没有松。
漫冷的冬季来临,人们长久地待在卧室里,寻求温暖热源,但有些冷藏在骨子里,会令人打颤,经由肌肤的摩擦,沁出薄薄的汗珠,才算驱赶寒意,让浑身由里到外,透着一股热。
热得,像喝了一杯滚烫的白开水。
周茉的后脑勺忽然被道大学覆上,控制,?那感受到一种吻,阴湿。
令她浑身绷紧,腰窝塌陷下去,像一座无法承载的桥,突然被遒劲骨节握牢了腿,临界点的崩溃,被他无限延长。
如果喜欢春天,那就开花。
如此一年四季,都春光旖旎。
楼望东起身,托起周茉的脸,看着荼靡的花色盛开在她的脸颊上,湿润的唇去吻她的脸颊,去拱她的下颚,令她仰头,像一朵美艳又高傲的花,在他面前绽放。
右掌去托她的另一侧脸颊,指腹摩挲过她花唇上的晶莹液珠,对她说:“辛苦了,我的太太。”
楼太太初次结婚,还不太谙人事。
楼望东将她找在怀里,她终于回了些魂,埋在他锁骨下不肯见人了。
气息仍未平复,起伏间交织着凌乱,像两道河流在汇聚着,感受彼此流动的心律和体温。
周茉终于环上了他的腰,抱回他,小声地含着音道:“我喜欢你每一次之后,都抱紧我......”
被抽离之后产生的巨大空感,她需要被他填补,而不是去收拾任何地方,她不要他去照顾那些扯掉的衣服和糟糕的场景,她只想要他有力地抱紧,没有离开。
楼望东吻了吻她的额头,青筋伏过的指节绕过她的发丝,说:“茉莉进步了,喜欢就直接说出来,我受了你的鼓舞,会更加积极。”
周茉被他吻住了脖侧,双手也环上他的脖颈,像只被顺了毛的兔子,纤细的手伸直,做了个小小的懒腰,他的大学托着她的后腰,将她往怀里送。
脚尖碰到了他劲长的小腿,他往前踏来,周茉毛茸茸的脑袋在他下巴处鼓动,说:“想睡一下午觉………………”
他的大学就这样顺了顺她的后背,给她安栖之所。
一直睡到黄昏漫下,再从一个幽幽沉沉的夜里醒来,不计较现在几点,只知道明日要回门,他们装点要带去的礼物,又吃了些东西,午夜的时候,楼望东把她压在了身下。
冬日最好的取暖方式,便是给自己掏一个小窝。
他要和她在一起,他爱她,既然这种方式可以达到最紧密,为什么不做。
如今婚后,就算是出门,他们的手也是能牵着的,他会转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经意地推送,像他们夜晚的隐喻。
另一道手上提的礼物进了家门便递了出去。
他们挨坐在一起,是最亲密的人。
长辈们谈到接下来的安排,还有内蒙的婚礼没办,周茉说:“到时会在内蒙待一段时间,处理涉及俄罗斯的投资纠纷,而且现在要推动一带一路合作,双方需要达成共识制定双边法律条约,已经有了特邀的法律小组,我想申请加入。”
现在的形势在往外走,开放是必然的,而俄罗斯是一带一路合作国家中极其重要的对象,跟着政策寻求机遇,才是顺应潮流。
梁洁薇却没有马上同意,虽然说得干好万好,但周茉就是想去内蒙工作,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她清楚自己这个女儿,事业心非常重。
“望东,你的家乡就在内蒙,茉莉过去了,马场这边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震华皱起眉头,显然也不太同意周茉去,但那确实是个很好的机遇,如果周茉没有在香港和内地工作过的背景,恐怕也够不到这个高度,他现在想看楼望东怎么考虑。
“马会这边常年需要引进良驹和培养骑师,之前我就因为这些项目跟他们有过合作,既然要回内蒙,一切也都好办,他们定期就会推荐人员过来培训马术,内蒙的环境条件更开阔,我只是把工作地点换到了草原上。”
他话说完,父母的神色顿时轻松了许多,看来去那里也是大有裨益,而且他们的婚房安置在香港,也能时常回来。
梁洁薇最后定了个条件:“等生小孩的时候,要回香港。”
不能让他们无期无尽地待在远方。
话一落,周茉顿时怔住,眼神偷偷瞟了楼望东一眼,男人淡定自若,说:“好。”
她还没答应生小孩呢。
他说什么好。
但母亲的这个条件也是用心良苦,只是他们什么时候生还说不定呢。
从家里出来,楼望东牵着周茉的手踩着地上的影子,她抬头看路灯,说:“香港的星星在地上,内蒙的星星在天上。”
他说:“那天上地上的星星都被你得到了,你两个地方都能去。”
周茉抿唇笑,歪头看他:“谢谢你两个地方都愿意陪我去。”
楼望东抬头看了眼天际上璀璨的繁灯,如华星高照,他说:“因为它们变得很近了。”
周茉眼瞳里坠了光斑,明亮亮地看他:“因为我嫁给你咯!”
楼望东垂眸笑了笑,目光落向她,周茉在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他忽然变深的眸色,唇在下一瞬吻上了她。
就在马路边,虽然此刻夜阑声静没有旁人,可她还是紧张地定在原地,被他的吻推了推脑袋,而这一道吻短暂得像一道流星,他在她唇边说:“北斗星指向东边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在内蒙的天,云层会低矮到草原上。
积雪融化,河流恢复运动。
鄂温克族的婚礼有一个习俗,是周茉刚从帐篷里发完喜糖出来后听楼望东说的,将她吓了跳??
“女孩在夜深人静时逃到男方的帐篷里,就算结婚了。”
“阿帖明明说是男方拿着嫁妆去女方家!”
男人眼尾勾了道笑,斜睨向她,顿时让周茉想起初见时,楼望东诓她吃熊肉要学乌鸦叫一样,坏!
但她至今也不知道吃的那口是不是熊肉,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逃婚习俗是不是真的。
直到她看见了冈仁茨。
巴彦景区守区人的小孩,当时她要送传票,一路追着楼望东到这里,好不容易抓住了人,晕了。
再醒来,就是这个冈仁茨给她喂水,然后喊??楼望东,你的媳妇醒了。
等等,所以,他会误会自己是楼望东的媳妇,是因为这个逃婚的习俗,深更半夜,女孩子会跑到男人的帐篷里,这就是结婚!
周茉整个人惜在原地,而站在身旁的男人眼神携了道笑,兴致盎然又狡猾地欣赏着她的目瞪口呆:“紧张什么,不是做过了么?”
“那时候,那时候我是高反了才晕倒!被你扛进帐篷的!”
楼望东轻“嗤”了声:“内蒙哪有高反。”
那语气好像认为她是故意在他面前晕倒似的!
周茉张了张唇,冈仁茨已经跑过来,在伸手跟她讨喜糖吃了:“姐姐,姐姐!”
他们刚才发了一轮喜糖,现在包里还有几颗,她掏了掏,嘴上还要跟楼望东理论:“那我是为什么晕倒呀,被你迷晕了?”
话一落,冈仁茨瞪大了葡萄似的眼睛看她。
一旁的楼望东看她在那儿涨红着脸解释:“我是说药物性的迷晕!不是因为太帅把我迷晕了!”
楼望东眉梢一挑:“乌沙妈妈说你一整天不吃不喝,就坐在那里等人,你说你为什么晕倒?”
她就是这么跟楼望东描述自己的?
难怪他听了立马上车,这来相亲的姑娘也执着得有些可怕了!
此时冈仁茨晃了晃手里的喜糖,邀功道:“我给你喂过糖水!”
周茉才回过神来,所以他当时喂的是糖水,她根本没察觉自己是犯低血糖,以为楼望东就是想要她憋尿,上厕所自然就会解手铐了。
不过,也是一举两得了。
正分着糖,斜刺里就听见有人在喊??
“茉莉!”
这时草坪上有人群涌至,堂嫂牵着小侄女过来,面上笑意融融道:“衣服好漂亮呀。”
周茉被她一打量,不由有些赧然,抬眸又看了眼望东,这才说:“找设计师做的民族新娘服,有些新派。”
衣料是柔软富有光泽的麂皮绒,底色为蓝,红色的绣线和绣布穿引其中,画了生机勃勃的福草花卉和鹿纹,上衣下裙,站在草坪上相得益彰。
“一会要你小侄女去送戒指吗?”
楼望东说:“不用,我们这儿是交换太阳花。”
堂嫂听到新奇的习俗有些惊艳:“那要骑马上场吗?”
话一落,周茉就有些窘迫了,她不太会骑马。
楼望东笑了笑:“不用,走着就行。”
一行人往铺了地毯的草坪过去,阿帖正坐在中央接受晚辈们的问候,此时冈仁茨跟在楼望东身边,和小侄女挨着,她好奇地问:“那你们平时都骑马吗?”
冈仁茨点头,嘴里咬着个棒棒糖,老神在在。
小侄女惊讶道:“你会骑马?”
“谁不会啊?你不会啊?”
“那你教我,我不就会了。”
“我为什么教你。”
“哼,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小孩的谈话渐渐被人声和春风吹得模糊渐远,马头琴声扬了起来,骏马在草原上飞驰,踏着电子琴的节奏盛装舞步。
春水交融,山峰坚固,楼望东牵着周茉行进在大地间渺小的一条路上,低头朝阿帖行礼,她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枝新鲜的绿叶,周茉以为是送给她,手刚要去接,就听到阿帖喃喃说了什么话,她下意识看向楼望东,听见他低声在耳边道:“闻一
闻,让山林的味道永远抚慰你。”
周茉心头一陷,低头去闻那一束新鲜的枝桠,像楼望东的气息,沉静深邃。
她被潮湿的青绿味道沁入心脾,问:“这是什么叶子?好好闻啊。”
楼望东垂睫看她,瞳仁里含着笑意,轻声道:“橡木苔。”
一种生长在橡树枝干上的小叶,类似鹿角,有着深深的薄荷绿色,生长在旷野间的气息,抓不到,又令人情不自禁地沉迷。
阿帖将这?干净的橡木苔绕过她的周身,又说了一段话,周茉听见楼望东在她耳边说??
“人随春好,春与人宜。
周茉眼眸微抬,对上他悠静纯粹的眼睛,他今天的骑马装也是靛蓝色,纹饰绣金,腰带束窄腰,猎猎的风吹拂过他袍服,浓烈地走进她的生命。
她喜欢这身衣服,繁复却丝毫没有俗气,以致于夜里的这一场梦,他都只是散了腰带,结实宽肩垂坠着新郎袍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