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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雨季节 54、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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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雨连山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3 09:14:25 来源:源1

七月,润州下起大雨。

从大环线回来,陈蝉衣开始忙碌起来,那段时间她老往南京跑,也不干别的。舒羡之自己有医馆,收了很多学徒,有时候舒羡之也会问诊,陈蝉衣自己搬个小板凳在旁边听。

舒羡之还问她:“你跟你那个相好的,最近怎么样了?”

陈蝉衣有点害羞地笑。

她傍晚坐高铁回润州,中医也有很多东西要记要背,晚上李潇照常开着电脑,她就坐对面看书。

她偶尔会望望李潇。

男人五官硬朗,工作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沉肃专注。

说不出来。

李潇最近有点奇怪。

从西北回来,他倒是没有再说过,让她回京城的话。只是平日里沉默望着她的次数,愈发多起来。

有时候她在背书,偶尔一抬头,他愣愣看着她不说话。

她发现了,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陈蝉衣晃了晃手,李潇才回神,笑了笑握住她手腕。

晚上睡觉,陈蝉衣问他:“你怎么老看着我走神呀?”

李潇微微愣怔,片刻后,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你好看,想多看看。”

啊他是在夸她吗。

她小脸渐渐红起来。

很合理,难怪不说把她送走了,她那么好看,他肯定舍不得。

陈蝉衣弯了弯眼睛。

可是女生敏感,她突然莫名其妙问了句:“你是不是会不喜欢我啊。”

李潇说:“不会。”

他很缓慢清晰地重复一遍:“不会。”

可能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有多认真,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珍爱的,最宝贝的,就是她。

灯熄灭了,她钻进他怀里。

她最近这段时间很累,睡觉就没再和他闹,衣服规规矩矩穿着,小手也不敢乱摸他,很快就睡着了。

凄清黑暗里,李潇静静看着她。

那封烫金请帖,被他压在了抽屉最底层。

祁连山那个夜晚,他走出毡房接阿妹的电话,后来,重新见到郑容微的人。

还是那个助理:“李先生,又见面了。”

人潮如海,助理递给他一张艳红色的喜帖。

有瞬间,其实他猜到这张薄薄的帖子是什么。

只是没敢认。

李潇指尖压抑着颤抖。

末了,他低低笑了一声:“郑检真是大度。”

要订婚了,还能放任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那人很会讲话,并不气恼,闻言露出示范性的笑道:“咱们郑先生大度,不在乎未婚妻结婚之前心在谁那里,只要婚后能断干净就行。李先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很快郑检就会订婚,这是请柬,先生收好,届时别忘了来参加婚宴。

红色烫金的信函捏在手里,硌得他掌心发疼。

助理走后。

李潇打开请帖。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那请柬上面,甚至写的不是“陈家月”,而是她现在的名字,陈家月这三个字,好像已经留在了他记忆里。

只有他记得。

只有他怀念。

回润州后,他和陆承风见了一面。

当时陆承风回母校出席讲座,如今的华越算是新起之秀,一中邀请他回去讲讲发家史。

李潇陪着一起去。

进大礼堂时,陆承风神情复杂看他一眼,那一眼里包含了很多东西。

李潇轻笑:“行了,你进去讲吧,你努力啊,争取以后让我也有机会回来做演讲。”

陆承风声音低下去:“我保证。”

“嗯。

“对了,我之前给你弄了辆山地摩托,回头让人送你那。

李潇笑笑:“行啊。”

陆承风走进会场,大礼堂掌声雷动。

李潇站在外面听了片刻,转身离去。

他随意在学校里逛了逛。

去了很多地方,操场,教室,食堂,曾经和她接过吻的实验楼,带她看玉兰的空中走廊。

其实他曾经也给她折过玉兰花,那时候是高二小高考,这姑娘压力太大,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春寒料峭,他每个早晨去给她折一朵玉兰,放在她桌上。

只是或许年岁久远,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太久了。

八年,还是九年了。

后来,他去了阶梯教室。

那里是他曾经偷偷看她上课的地方。

他没有说过,他也有羡慕陆承风的时候,以前陆承风和她一个班,他却不是。很长一段时间,李潇都很想知道,和她在一个教室听课,是什么样的感觉。

直到高一下学期,学校开放奥赛课的名额,普通班也能报名。

他们在阶梯教室上大课。

她坐第三排,少女靠窗边,坐姿端正,乖得不像话,写笔记也很认真很听话。

他坐在她身后,隔着人群,静静凝望她。

有时候她朝后排借东西,他能望见她莹润的脸孔。

他曾经觉得岁月触手可及。

可如今。

她是京城陈家的小姐,现在叫蝉衣,和郑家的订婚名册上,用的也是改过的名字。

陈家好像已经是过去的事。

“陈家月”这个名字,只留在一中阶梯教室,他听课无聊时,写在的前座椅背上。

如今来来往往学生几届走过,字迹随他的记忆一般,变得模糊不清了。

七月夏,一中的纬七路樟树繁茂。

而他的记忆杂草丛生。

逐渐一片荒芜。

暴雨一淋,眼前湿润,就看不见了。

李潇开始有意无意,教她很多东西,提醒她加食添衣。

他教给她一些生活常识,也不管今后用不用得到。统归他不教,总觉得不能安心。

“你看,宝宝。”

“嗯。

李潇给她指:“要是以后锅上着火了,你不要用水去灭,拿锅盖盖住就好了。

家里还是他在做饭,做得比以前更勤快认真,就像是为了给她留下点印象。

陈蝉衣抱着书挨在旁边。

她哦哦两声:“可是我以后也不会进厨房啊。”

李潇抿唇看着她。

陈蝉衣眉眼一笑耍赖:“有你不就好了嘛。”

他心脏闷痛。

万一他以后不在呢。

可是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李潇默默笑,她不乐意学,还是支使他,他帮她穿袜子。

她现在这么依赖他,他曾经满心欢喜,如今却觉得不是好事。

他原本想趁她现在还没有弥足深陷,强行给她戒断的。

现在还断得掉吗。

李潇比从前缄默很多,他神经质看她的次数也更多。

“你又偷偷看我哦?“

他淡笑:“嗯,多看看你。”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走。

故事不能那么仓促,他还想再多看她两眼。

七月上快过完时。

郑容微有事来了南京,说要和陈蝉衣见一面。

陈蝉衣推诿有事,没有答应。

郑容微打来电话轻笑:“有多重要的事,我也可以去润州一趟。”

陈蝉衣蹙起眉:“郑先生,还是不要为难我。”

“你觉得这是为难你?”

“是。”她说,“我有自己的事,郑先生没有自己的事吗?“

她并不傻。

郑容微这个身份,每一分每一秒都值万金,他这样的人最懂得趋利避害。还没有订婚的未婚妻备选,有了心上人,最好的结果是另择佳配。他只需要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可郑容微没有。

他的意思是不放手。

那时候瞿雨音他们年中考核刚过,她很久不去医院了,陈蝉衣解释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他们也就没多问。

几个人约她吃了顿饭,吃完去唱歌。

秦继南也在。

秦继南先前的研究很成功,看到陈蝉衣,他温和一笑:“你对象呢?上次说好请他吃饭的。”

陈蝉衣想起李潇,有些忧愁。

他在家。”

“又吵架了?”秦继南挑挑眉,也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什么架还老吵?”

包厢环境嘈杂。

陈蝉衣沉默半天,压低声音:“是因为我爸爸。”

秦继南秒懂:“陈老师有些偏见吧。”

陈如晦这个人,只适合做人导师,他教学生绝对尽心竭力,对待科研也勤勉负责。

其余的,其实他做得都不算合格。

陈蝉衣点点头,眼睛微垂:“我不知道怎么和我爸沟通,我想让我爸接受他。

秦继南叹口气:“那恐怕很难,陈老师是个很固执的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太容易听得进别人的意见。”

“秦老师你有什么办法吗?”

先前秦继南总是帮她,她心里觉得他像哥哥,遇到麻烦事,总想咨询他的建议。

然而这次,秦继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摇摇头:“我没有办法,这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和陈老师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让老师接受他......抱歉啊。”

陈蝉衣沮丧低眸。

“没关系。”

她那晚想着李潇的事,喝了很多酒。

后面快要走了,才想起来要给李潇发短信,让他来接。

李潇倒是来得很快,陈蝉衣感觉才发出去消息没两分钟,他就来了。

她醉得眼前都有重影:“阿潇。”

面前人好像眯了眯眼睛。

陈蝉衣没懂他做什么,习惯性张手:“抱抱。”

她被抱起来。

夜雨微冷,风吹在脸上带着水汽。李潇身上的气味有点奇怪,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陈蝉衣没多想,她醉得狠了,很快就睡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

半夜,感觉床沿塌陷一块,她睁开眼,看见还是李潇。

她酒醒了点,他在帮她打水敷毛巾。

之前也是他照顾她,陈蝉衣已经习惯了,因此便睡得乖乖的,任他弄。

“脸上也要擦。”

李潇拿毛巾沉默给她擦脸。

陈蝉衣被弄得很舒服,眷恋地蹭了蹭他掌心。

想起最近经常看见他抽烟,也不知道李潇在忙些什么,突然很不开心:“阿潇。

“嗯。”

“你最近在忙什么。”

李潇愣了一下,昏暗房间,他表情看不出情绪,好像被谁拿毛笔,蘸了墨,重重地抹去了:“没什么事。”

“那你怎么最近总是抽烟呀。”她想了想,干脆一起说,“你还看着我走神,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顿了顿,李潇低眸:“嗯。”

陈蝉衣愣了一下。

他放下她,重新默不作声打水。

他帮忙擦她的手,擦她额头和肩膀。

暴雨天闷热,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调得并不低,李潇突然说:“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嗯?”

“为什么不想和他结婚?”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陈蝉衣心里陡然委屈:“因为我只喜欢你啊。”

一颗心里,只能放一个人啊。

他沉默不说话。

她联想到他今晚问题,说:“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啊,你是不是想把我推给别人?”

李潇指节僵硬。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着眸,微微佝偻着肩膀,复又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李潇说:“如果你再选一次,当初我没有出现,你现在会和他在一起吗?”

陈蝉衣瞪大眼睛,他这都什么鬼问题啊!她上次说爱他白说了吗!

她气鼓鼓推开他:“谁理你,我今晚要出去睡!”

她踉踉跄跄翻身下床,回自己家了。

她赌气似的和他冷战,他没有声息。李潇这个人,向来嘴笨不会哄人,每次哄她都很笨拙,她其实也知道。

那她也不要理他!

最初的时候,李潇还会偶尔敲敲她的门:“饭做好了,你出来吃一点好不好?”

她气得不吭声。

到后面,他慢慢也就不再开口,做好了饭,给她装到小饭盒里,敲敲门挂在门上。

像是不愿再惹她生气。

她还是不和好。

再后来,他连门也不敲。

陈蝉衣还以为他不送饭了。然而到了饭点,陈蝉衣悄悄开门探出个脑袋,却还是能在门把手上看到饭盒。

这种状况持续了将近一周。

暴雨天潮湿,她睡在沙发上。

五天后的一个清晨,家里门被重新敲响,她醒过来。

“嗯?”

响声和往常不太一样,具体她说不上来,就是心中产生奇怪的感觉。

陈蝉衣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去开门。

李潇大坏蛋。

她现在还不想理他呢。

敲门声渐渐停止,最后重新恢复寂静。

那么一瞬间,她心跳无端慌乱起来,就好像是什么在失去。

可她摸不清,看不透。

那天李潇没有给她送饭。

陈蝉衣默默看着空了的把手,扁着嘴,赌气一样关上门。

然而接下去的三天,他都没有送。甚至没有电话,没有讯息,没有笨拙的道歉。

陈蝉衣惴惴不安。

其实她不是个矫情的小姑娘,平时并不作,只是这回实在觉得委屈。

更何况,李潇态度太好了,从来都是惯着她爱着她,把她高高捧起,她难免在他面前发点小脾气。

她又捱着等了他一天。

暴雨越下越大,苏南台风预警,第五天,陈蝉衣终于忍不住,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他没开门。

暴雨侵袭,楼道里潮湿阴冷。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她拍门:“阿潇。”

没有回应。

陈蝉衣尝试打他电话。

关机。

发出去的消息也全部石沉大海。

她心里陡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他肯定是生气了,她不愿意好好解释,态度也很差。后来他明明算是低头,来敲她的门,她熟视无睹。

她恐慌起来。

陈蝉衣好想给他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她当时只是有一点点闹脾气,只有一点点,她不是真的不想给他开门的。

她眼尾红了一片:“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手机里传来忙音。

就像是,他不在了一样。

陈蝉衣来不及裹外套,匆匆跑去渡口。渡口水雾茫茫,警岗亭值班的听她问起李潇。

“小李?小李不做了。”

陈蝉衣脑中嗡鸣一声:“不做了?请假了吗?”

“不是,就是不做了。”

“那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这个他也没说啊。

暴雨里,她愣愣转眸,脑海中想起那天清晨,那个莫名其妙响起来的敲门声。

可能那天,他是想和她告别的。

可她连门都没有开。

为什么不做了,他把她丢掉了吗?

心脏霎那间传来激烈的剧痛,陈蝉衣闭了闭眼,恍恍惚惚往回走。

到了旧小区门口。

她遇到唐勤。

“陈小姐,郑先生在车里等你。”

陈蝉衣微微发怔。

她不知道郑容微还有什么事,可她却有话对郑容微说,这种你?我?的游戏,弄得她疲倦至极,她不想继续了。

陈蝉衣钻进车里。

她静静凝望郑容微,听见雨水敲击车身的沙响。

郑容微仍然若无其事,笑着说:“给你准备了些礼物,之后回京城,先和我吃个饭,嗯?”

她并不搭腔。

“怎么了,不高兴吗?”

陈蝉衣安静说:“郑先生,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郑容微一滞,旋即眯了眯深邃的眼睛:“可以,你想怎么说?”

陈蝉衣兀自苦笑一声。

她那瞬间,已经无所谓郑容微会怎么想,郑家怎么想,陈家,陈如晦,她统统不在乎了。

她被逼到极致,只想说一点真话:“我很爱他。”

郑容微几不可查地扬起唇角。

“如何呢。”

“我知道不能如何。”陈蝉衣眼眶静静湿润,“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很早就在一起了,我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动过心,就是他,我也只想嫁给一个人,也是他。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隐瞒你在先,是我抱歉。”

她说:“可是你也并非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功成名就,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一定能另觅良配。郑先生,我求你放过我,无论你想要什么补偿,我这辈子尽我所能,都一定会补给你。”

只要他能取消婚约。

不管是要多少钱,多么难以弥补的赔偿,她都一定会去尽力弥补。

她这辈子,性格被养得温软,从来不敢替自己争取什么,因为每次抗争注定会失败。

然而哪怕这次还是会失败,她仍然想去试一试。

那是她宁愿舍弃所有,也唯一想要了。

她不想再割舍掉,她会疼,心里面会慢慢地烂掉,**掉,变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原来爱人是这种感觉,喜欢他是见到他会喜悦,而爱上他,是从他离开后,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的。

郑容微缄默凝望她片刻。

他说:“可是家月,这是不行的。”

蝉衣眼泪瞬间倾涌:“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不管是多少钱,我都会努力赔给你的。”

你觉得我缺那个东西吗。”

“那你想要什么?”

她愣愣地。

如果他觉得受到欺骗,想要她道歉,她可以道歉,无论多么难以接受,她都会接受。

她已经觉得脸面不是重要了,她只想要李潇回来。

郑容微说:“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你答应吗。”

她一惊,唇瓣颤抖:“不,不行,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可以爱上他,都不能尝试爱上我?”

郑容微语气一瞬间森冷,带着他根本意识不到的偏执,眸底暗暗泛起猩红。

“我和他比差在哪里,我和你认识比他更早,我们更加门当户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用工作,不用风里来雨里去,甚至不用委屈自己,为了自己男人在这里向别的男人讨好可怜。”

“这些他能做到吗?”

两片薄如锋芒的嘴唇张张合合。

他眼里温度冰冷,唇角不受控制抖动,额角青筋狂跳,叫嚣着他的愤怒。

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

凭什么。

他已经让她看清那个男人的无能,窘迫,卑微,已经将这些事实都铺开在她面前。

她为什么还是喜欢那个人。

她向来忍让却骨子里有心气,不愿意向谁低头道歉,可次次为了那个男人破例。

他真的不认。

郑容微想他这些年成绩,难道还比不上他一个山里出来的么?

凭什么。

倘若说他先前,对陈蝉衣还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折腾到如今,他只想狠狠占有她。

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欢。

可他听得见自己心里的愤怒,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器,要他把她撕裂。

陈蝉衣流着泪:“郑先生是不肯放过我了?”

“我绝不放手。”

郑容微眸光幽暗:“你不要瞪着我,是他没用,一点钱就能把人压垮了,他能给你什么?”

她一瞬间心沉到谷底,看透了他的偏执,冷漠,高高在上。

陈蝉衣再不想和他多言,踉跄开门下车。

背后响起声音:“你还有机会选择回来,如果你想好了,我随时带你回京城。不过你记住,我的耐心有限。”

陈蝉衣头也不回走掉。

雨幕潇潇。

唐勤上了车。

郑容微眉目狠厉,靠在后座喘息。

勤说:“万一陈小姐查到地方,去广西找……………”

“怎么样呢。”

郑容微狠狠抬眉。

唐勤一愣。

“她想去,那就让她亲眼看看嫁过去的是什么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郑容微沉声说,“我给她提供的生活都是最好的,我才是情绪稳定,包容,且理解她的爱人。”

“她现在喜欢的男人,不过一个敢拿刀捅人,有前科的杀人犯。”

外面雨下得瓢泼,陈蝉衣站在雨里。

打李潇电话,仍然拨不通。

陈蝉衣想了想,拨通了朱子星的号码。

“你知不知道李潇去了哪里?”

“啊,这个......”

朱子星的声音在那头支支吾吾。

陈蝉衣心急如焚,她明白朱子星不打算告诉她了。

她挂断电话,直接冒雨跑到朱子星家的小店。

女孩子浑身都淋透了,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渗水,面上没有一点血色,脸色苍白到透明。

朱子星是真吓疯了。

这他妈的。

哥要是知道了回来不得心疼死弄死他?

“陈家月

,

回去吧。”

她虚弱又倔强:“你告诉我他在哪,不然我就不走。”

朱子星想拉她进来。

她也不肯,故意站在雨里。

朱子星看一眼天上大雨,咬咬牙:“他回广西了,他妈要做手术。”

她眼泪流下来:“你有他家具体的地址吗?”

朱子星悲痛地摇摇头:“他从来没说过,就知道是在桂林,陈家月,你别去了,桂林那么大,你......”

女生没有听他讲完话,掉头跑进雨幕中。

“陈家月!”

朱子星在雨里使劲跺了跺脚。

她跑回家。

子星说他妈妈生病了,陈蝉衣难受地想,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万一他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擦掉眼泪,小声哭着收拾好东西,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广西的机票。

她落地两江机场的那天,是傍晚。

广

西全境暴雨。

雨冲刷模糊了视线,机场聚集了很多人。那段时间受雨季影响,广西各地才被淹了一遍,很多地方连道路都还在维修。

今夜傍晚时,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预告未来五天,将会有大暴雨特大暴雨。

到时候漓江水涨,很可能路都会被全部淹掉,甚至没办法出门。

陈蝉衣在机场独自待了会儿,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李潇发了个消息:【你在哪里】

李潇没有回复。

她狼狈得可怜,头发已经干了,只是一绺一绺披在肩上。

机场很冷,狂风卷着暴雨灌进来。

她憋着眼泪,继续发:【朱子星说你回老家了,真的吗?怎么不回电话呢】

他还是没有回复。

眼前越来越模糊,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着,扯得她连呼吸都是痛的,她盯着手机屏幕,心痛得喘息,最后咬唇:

【我在广西】

这次,消息一瞬间跳了出来:【你在哪?】

紧接着,她手机就响起。

陈蝉衣接通。

那头李潇声音是难掩的仓皇:“在机场吗,哪个机场,两江还是吴圩?“

大概是没听到她声音,李潇愈发焦急:“说话。”

她憋着眼泪沉默,最后才哽咽出声:“我在桂林。

电话里是他颤抖的呼吸:“到多久了,有地方住吗。

陈蝉衣习惯性摇头:“我刚到。”她顿了顿,小声说,“我一个人,我害怕。”

那头沉默片刻。

“那就买票回去。”他声音冰冷。

陈蝉衣哭出声:“不要。

“那没有办法。”

“你能,能过来吗......”

“不能。”

“求你了。”

“你买票回去。”

怎么那么冷漠呢。

陈蝉衣咬着唇,心脏像被他剐了一层,顷刻血肉模糊:“我不买票。

她尾音颤抖,喉咙里是破碎的哭腔:“阿潇,我害怕。”

他的沉默大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男人在电话里的呼吸声很痛苦,她也跟着心在痛。

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他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她不是他女朋友吗?

为什么她打他电话都不接。

那种喘息,持续颤抖了很久。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没有谁开口,耳廓里除却机场嘈杂的人声,就只剩这样近乎沉痛的沉默。

这场持大概有两分钟

最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低头,向她妥协:“你不要乱跑,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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