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寄生法,成功率為0%;法二,同歸於盡,成功率為100%;法三,以毒攻毒,成功率為50%。”
站在書櫃前的人右手提著焦糖色的鋼製蠟燭吊燈,左手捧著一本墨黑色的牛皮書,雙眼正認真注視著書中的文字。
“法一根本就是徒勞無益,不用去費心思。法二雖成功率高,但太危險了。相比較而言,我更青睞第三種方法。”提著吊燈的人自言自語道。
“現在首先需要搞清楚的是,到底什麽樣的毒,才能攻毒藤蔓的毒。只要搞清楚了它的來源及性質,剩下的就好辦了。”
他又提著吊燈在漆黑的禁書閣裡轉了一圈。
“我想這裡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了。”他將最後一本書放進書架,提著吊燈走出了禁書閣。
法雷爾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大拇指和食指托住下巴,坐在床沿,目光緊盯著面前的實驗桌,像是在思考。
“毒藤蔓扎根於詭菌壤,自上古時期就已經存在,短則幾尺,長則無限。其吸收萬物靈氣為己所用,並將靈氣轉化為毒氣。毒氣蔓延之處寸草不生,凡經毒藤蔓叢者無一生還……”法雷爾回想著書中的內容。
“……至於毒藤蔓之毒,至今無人破解。原因很簡單,世代製毒者都知曉,知己知彼方能創造有效的毒,然而,毒藤蔓原材料極難取。古今無數勇敢嘗試取毒的人們,都以失敗告終……他們連同僅存的一點研究成果,一起埋葬在了深深的毒藤蔓叢中……”
“毒藤蔓汲取上古之靈氣,詭菌之養分,故其毒性為最烈,平凡之人若吸入其氣或皮膚接觸其氣,三秒之內即氣絕。抗毒之人亦無法忍受,抑或生不如死……毒藤蔓印記乃羈絆之絕凶,其毒雖暫時封於印記之中,然一旦毒性發作,持有印記的雙方在一定距離內,會受到毒藤蔓的詛咒,即吞噬枯萎術。此術會對雙方造成持續不斷的傷害與吞噬,直至其中一方或雙方被其吞噬完全,毒藤蔓詛咒才算解除。上述即為前人所試驗過的方法之一:同歸於盡法。成功率為百分之百。”
“該死,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法雷爾一下癱倒在鵝絨被上,將眼鏡摘下放在枕邊,右手胡亂地揉搓著原本整齊的頭髮。
窗外響起了午夜十二點的鍾聲。
第二天清晨。
法雷爾早早地來到辦公室。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讓我想想……詭菌壤呈強酸性,那麽在其上生長的毒藤蔓也有極大可能為酸性。而蛇毒一般都是生物鹼,呈鹼性,我猜蛇毒可能會中和一些毒藤蔓的毒,從而使毒性減弱。”
“赤練蛇毒是個不錯的選擇。赤練蛇屬於微毒蛇,毒性很小,對人的生命構不成威脅,但卻可以中和毒藤蔓,最後使兩種毒雙雙失效,達到以毒攻毒的目的。看來我以前收集的寶貝派上用場了。”
法雷爾將他的辦公桌最底下那層抽屜用鑰匙投開,然後輕輕一拉,抽屜裡裝滿了小號透明的瓶瓶罐罐,每個玻璃瓶裡都是浸泡著甲醛液體的各類蛇的標本。
法雷爾用細長的手指翻動著每一個瓶口處掛著的小標簽,最後手指停在了一個灰藍色瓶蓋處。
“就是它了。”法雷爾小心翼翼地將那瓶蛇標本取出,隨後又鎖上了抽屜。
法雷爾戴上白色的口罩和手套,將瓶蓋打開,然後用鑷子將赤練蛇標本從甲醛中取出,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用清水衝洗。衝洗完畢後,他將標本放到載玻片上,並後退幾步。
“之前一直都是活體取蛇毒,這次我來試試這種標本取蛇毒的方法。”法雷爾屏息凝神,將右手攤開,手背向上,做抓取狀,置於標本之上七八厘米處。幾秒後,標本出現了赤紅色的煙,向上飄散到法雷爾戴著手套的手掌處,被法雷爾吸收了。就這樣,赤練蛇標本化作一縷赤紅色的煙,消失不見了。
“去試試效果怎麽樣。只可惜我這裡沒有毒藤蔓的標本,只能用印記測試了。”法雷爾重新收拾好辦公桌,摘下口罩和手套,穿上掛在木製衣架上的銀灰色羽絨服,走出了辦公室。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後。
“冷夏。”冷夏背後傳來了她的名字。
“法雷爾?你來這裡幹什麽?”冷夏轉過身,向四周看了看,沒有其他人。
“我也來天台吹吹風。”法雷爾將手插進羽絨服兜,向冷夏走去。
“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這裡可是學校。”冷夏死盯著法雷爾淡紫色的瞳孔,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把手伸出來。”法雷爾微笑著向冷夏說道。
“……哎,沫筱,你怎麽也來了?”冷夏怎麽會聽法雷爾的話,她想騙法雷爾離開天台。
“……”法雷爾無動於衷。
見這招失敗了,冷夏順勢衝向天台樓梯口的門,等冷夏從樓梯下來後,發現法雷爾並沒有追上來。
“法雷爾這人可真是奇怪,嘖嘖。”冷夏回到了教室,很顯然有人破壞了她在天台上賞景的好心情。
下午放學後。
冷夏今天值日,所以放學後就留下來打掃教室衛生。
“唉,大冬天拖地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冷夏看向空無一人卻佔地面積很大的教室,歎氣道。
“陽台的拖把已經凍住了,我還得衝水解凍。”冷夏打開水龍頭,衝洗著拖把。
二十分鍾後,冷夏總算拖完了整個教室。
“哎,總算乾完了,沫筱那家夥又以補課為由落下我提前走了,看我明天不收拾她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冷夏背上書包,關上燈,鎖上了教室的門。隱約看到樓梯口處有一個人影。
“法雷爾,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冷夏靠著樓梯的扶手說道。
“班主任有一份電子表格讓我轉交給你,她今天下午家裡還有事就提前下班了。走,去我辦公室裡拿U盤。”
“什麽表格?是關於學生會的申請材料嗎?”冷夏突然想起來,白天的時候她向班主任申請加入學生會的事情。
“是的。她說你拿到後就按上面的流程在西嵐大學學生會官網上申請,十有**會通過的。”
……
“就是這個U盤?”
“是的,給。”法雷爾從電腦上拔下來一個金色的U盤。
冷夏剛接過U盤,右手的手腕就被法雷爾抓住了。
“果然有……毒藤蔓的印記……”法雷爾皺起眉頭,用力握住冷夏掙扎的手腕。
“快放開我,你想幹什麽?”冷夏看著法雷爾的另一隻手的手心處出現了一團赤紅色的煙。
“砰!”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
“喂,法雷爾,快放開小冷夏,不然我和你拚了!”洛卡首先衝向前將冷夏從法雷爾手中拽了回來。
“我想試試剛做的赤練蛇毒的效果怎麽樣,你們來湊什麽熱鬧啊。”看到計劃被打亂,法雷爾貌似有些失望。
“亞倫家族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插手。”一直站在門口的克裡斯發話了。
“那是當然。但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毒藤蔓的毒至今無人能解,而我剛有了一點新思路,這難道不是好事情嗎?如果你們不把我理解為插手別的家族的事情,那我這就是在為整個王國做貢獻。”法雷爾單手撐著辦公桌,歪著頭言之有理地講著。
“別跟我講那些大道理,你現在是誰的手下你自己不清楚麽。uukanshu ”克裡斯冷冷地反駁道。
“一群執迷不悟的家夥。我現在可是在幫助你們,別搞錯了。”法雷爾打了個哈欠,斜著身子瞄了一眼克裡斯。
“幫我們對你有什麽好處?”克裡斯問道。
“好像也沒啥好處,但也沒什麽壞處,不是麽?”
“跟他講理講不通。算了,克裡斯,冷夏,別陪著他玩了,我們快走吧。”洛卡已經很不耐煩了。
“呵,你們不聽我的,就後悔一輩子吧。”法雷爾轉身坐在沙發上,手托著腮,翹起二郎腿。
“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個什麽名堂來。”克裡斯說完後就離開了。
……
“洛卡,克裡斯,你們怎麽進的學校,學校裡有門衛看著的呀。”冷夏很疑惑。
“隱匿者的能力,看來你還不是很清楚。”克裡斯用大拇指指了指他身後的洛卡。
“是這樣的,克裡斯通過追蹤器看到你有危險,我就帶著克裡斯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悄悄穿牆進來了。”
“穿牆?!”
“對,沒想到吧,我會穿牆,但是我一般不用這個能力,因為它消耗我體內的能量比較多。”
“所以說,隱匿者不管什麽消息都能夠輕易打聽得到。”克裡斯補充道。
“哦,原來是這樣。”
“知道了就行,快點回去吧,我快要凍死了。”洛卡裹緊了自己的外套,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洛卡一直都是不抗凍體質。”克裡斯很了解洛卡。
“阿嚏!”洛卡十分配合地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