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升起已經是第二天了。
大雪停了,整個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
清燭殿的床榻之上,留下了一團猩紅的灘跡,屋內十分溫暖,王昭嫣提前準備的火爐和銀霜炭皆是派上了用場。
爐中火星跳躍,卻不見煙塵,確實是很高等的碳料。
陸鳴淵上半身矯健**,盤坐在床上,雙手放於膝蓋之上,運轉著武道勁氣,一縷縷赤紅色的氣流在周身籠罩,打開面板查看。
「命主:陸鳴淵」
「修為:武道第二境(內煉)」
「功法:血饕天隕經·異食篇(第三層:2570/3000)、撼山拳(第四式:900/1000)、烈火刀法(第五刀(200/1000)」
陸鳴淵發現《血饕天隕經·異食篇》的點數增長了一百點,心中無比詫異。
他每晚入睡前,都會確認查看一遍,不可能有錯,確確實實多出了一百點。
“莫非.連女子體內的陰元也能吸收?”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陸鳴淵眼中閃過不可思議。
這一樣新發現讓他感到有那麽些許震驚。
如果這樣的話,豈不天天乾那種事,都能一直修煉了?
不對,應該沒這麽簡單。
陸鳴淵思忖片刻,認為應該是紫芸本身就是第四境武修的緣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血饕天隕經》開篇有這麽一句話。
以萬物為食,反哺以壯,補愈補之,缺亦補之。
意思是說,只要被吞噬物本身的能量是很多的,那自己吸收的也會很多,彌補自己缺少的地方。
若是普通女子,是不可能提供這麽多點數的。
只有貨真價實的武修,吸收了她們的陰元,才能獲得相對的修煉進度。
進一步推斷,修為越高,吸收的越多。
這種吸收並非是掠奪,而是反哺以壯,采元固本。
想明白後,陸鳴淵不禁生出另一個問題。
這種邪乎的功法到底是如何出現在清燭殿的?
關於《血饕天隕經》的來歷,他一直都很困惑。
“殿下,該吃早點了。”
一道婉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紫芸拖著紫裙,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餃子走入屋中。
“今早禦膳房新包的,剛出爐的餃子,奴婢替殿下搶到啦。”
此時的她頭髮被屋外雪花融化的積水浸濕,凌亂不堪,幾縷青絲貼在發鬢上,臉上帶著笑容,顯得有些嫵媚動人。
只是那雪白的鎖骨下的一道紅印有些明顯。
聽到紫芸開口的婉轉之音,陸鳴淵緩緩睜眼,看到眼前人頗有些楚楚模樣,櫻唇晶瑩剔透,讓他心中又是大動,不過還是壓下心中衝動,淡笑道:
“好。”
陸鳴淵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拾起筷子,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紫芸好像跟昨天有些不一樣了。
他目光從上往下,情不自禁向下移。
臉蛋紅潤了許多,臉上多了笑容,此外.胸前衣襟鼓囊囊的,十分挺拔飽滿,與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紫芸順著陸鳴淵的目光向下看,臉蛋立馬變得通紅,用蚊子一樣的纖弱聲音道:
“昨晚殿下說不讓用束胸布,所以今天奴婢就沒用。”
陸鳴淵輕咳一聲:“可以,以後就這樣吧。”
都說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
古人誠不欺我。
“餃子好吃嗎?”
“嗯,好吃。”
“太好了!”
紫芸得到了陸鳴淵的肯定,唇角露出了嬌美的微笑,顯然十分高興。
陸鳴淵默默的吃著餃子,盯著她臉上的笑容,心中有些羨慕。
這個女人,真的特別容易滿足。
只是一聲肯定,就能開心一整天。
比起自己,簡直沒有太多的煩惱。
他還要每天修煉,為的是什麽?
還不是為了能擺脫奪嫡,擺脫身上的束縛,能夠主宰自己的生死。
直到他能夠保護自己,不會受到任何人威脅的時候,就是他出去的時候。
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如果你不按照想的方式去活,遲早會按照活的方式去想。
這個道理,他上輩子已經驗證過了,考編三年,終於上岸,但他過的並沒有那麽好,就是沒有按照自己想的方式去活。
所以現在的他,心底一點也不迷茫,反倒是拚勁十足,目標明確。
“練武!”
吃完早飯,陸鳴淵提起自己的佩刀,隻披了一件白色竹紋罩衫,就往冷宮後山走,那裡荒無人煙,廢棄竹林叢生,適合練刀。
路上,他再次看到了一個月前看到的老太監,在清掃門庭積雪,將被雪掩蓋的官道路徑分明。
他佝僂著身子,一襲宦官藍袍,面部無須,可頭上發絲全白,面容蒼老,精氣神卻很不錯。
但這次,陸鳴淵選擇上前搭話:“公公是哪座宮殿的下人,年紀這般大了,為何從來沒有見過?”
“見過殿下。”
老太監停下動作,朝陸鳴淵恭敬行了一禮,用尖細的聲音回復道:“回殿下,老奴名魏高,宮裡人都叫我魏老九,不屬於任何宮殿,職責就是打掃冷宮。”
陸鳴淵淡笑道:“公公看起來年紀很大,不知在冷宮掃了多久的地?”
魏老九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片刻,猶豫了一會兒道:“冷宮一直都是由老奴打掃。”
“你在冷宮掃了一輩子的地不成?看你歲數,應該快一百歲了吧。”
“沒那麽誇張,接近百歲耳。”魏老九低頭道。
陸鳴淵蹙起眉頭,隨即恢復松開,目光微眯,打量起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太監。
以他的視角看,此人雖然身體健碩,卻沒有一點武道修為在身。
但這一點已經足夠離奇。
一個沒有修為在身的普通人,壽命卻能接近百年,身體除了蒼老,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病弱。
他感覺這個老太監在說謊。
說不定還在百歲之上。
陸鳴淵打算再試探一番:“我父皇如今僅比公公小十年,雖有養生之法,道門駐顏丹支撐,但依舊身體大不如前,公公卻說自己在冷宮掃了一輩子的地,接近百歲,是不是在與我說故事?”
魏老九聽到這番話,神情微微惶恐,恭敬道:“聖上英明神武,在位一甲子,勤勤懇懇,夙興夜寐,這才開辟了如今的永安盛世,想必一定是操累過度了,而老奴不過一掃地的,做的都是一些枯燥重複之事,豈能比較?”
陸鳴淵見他答話嚴絲合縫,不留痕跡,也是無奈。
哪怕是用「識人」也看不出說謊的痕跡,說明是真話。
“算了,伱走吧。”
“是。”
魏老九如獲大赦,提著那把掃帚,轉身離開。
陸鳴淵持刀而行,前往後山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
結合後山的殘破道廟,隕落的道人,再聯想到冷宮的由來,總感覺這背後還有什麽故事。
“按時間算,冷宮是大炎一百多年的時候創立的,距離現在應該是兩百六十多年,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從冷宮存在開始就在掃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冷宮一直都是由老奴打掃’這句話還真沒錯,確實沒說謊,如果自己的猜測正確的話,此人豈不是活了兩百六十多年?”
待陸鳴淵想通的時候,猛然回頭,想再問問那個老太監的時候。
發現僅僅是一會兒,這個老太監就已經在廣袤雪景中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