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目的地是她近十五年都没回去过的故乡。
心底酸酸胀胀的,温书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问:“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回去过很多次吗?”她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克制着呼吸,温书让自己冷静,她抓着扶手,继续问:“上次去云城中途就是去了S市所以才没来得及回来,对吗?”
看着她眼眶都泛红,盛京延心疼地抱住她,大手一遍一遍梳理她发丝,轻轻安慰,“对,我回了你的家乡,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个曾被地震摧毁,而又重获新生的地方。
那个夺去了温书父母爷爷奶奶生命,令她失去一切,胆怯得再也不愿回去的地方。
埋葬了温暖,曾带来无底的绝望。
“书书,有些事,需要释怀。”低头亲吻她额头,盛京延紧紧抱着她,温柔道:“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在你身后,我是你永远的归港。”
“别哭,乖,老婆。”他低头,用拇指和食指一点一点帮她擦眼角的泪,贴近吻走泪珠,“你老公在,怕什么。”
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飞机起飞,地面的一切远去,高大密不透风曾囚困她的建筑在脚下匍匐成一个小点,失重感攀升,心脏因极速跳动而隐隐作痛。
温书转身抱住他,扑进他怀里,眼泪落到手背上,她声音很轻,“阿延,我是一个胆小鬼。”
“十几年都没敢回去看过我父母,是我不孝。”不可见,不忍见,也不敢见,父母坟冢该是杂草疯长,无人看管。
她心里有痛,一想起就几乎不能呼吸。
盛京延一直抱着她,给她力量。
等了五六分钟,温书终于缓过来,他帮她擦干眼泪,端了牛奶给她喝。
温书弯唇对他笑笑,喝了牛奶,想起什么,问了句,“你上次说你和那个沈小姐在云城说了三句话,是哪三句话?”
“想知道?”盛京延握着她手,一点一点与她十指紧扣,“别难过了昂,温小兔。”
笑着点了点头,温书回:“刚刚哭过后好多了,你快说。”
微微往后仰,盛京延靠着座位椅背,姿势慵懒,薄唇轻启,他回,“沈小姐,你适合这个角色。”
“这是第一句?第二句呢?”温书追问。
眼眸微敛,盛京延勾着唇角笑,侧脸轮廓半陷入光晕里,立体深邃,“祁池鹤后悔了。”
“祁池鹤是谁?”温书想到些什么噤了声,她似乎听阙姗提过这个名号,也是某家集团的掌权人,在娱乐圈资产深厚,投资过数部电影和电视剧,他们圈内都没人敢惹。
他后悔了?这又是什么追妻戏码啊。
温书突然来了点兴趣,心里也没那么压抑了,她问,“他是个怎样的人?”
盛京延笑笑,眼底颇光微冷,“桀骜恣意,无法无天。”活该他后悔,跟在人沈小姐身后怎么追都追不回来。
更好奇了,温书问,“那第三句是什么?”
“他想和你谈谈。”他想和沈囿谈,沈囿没给他这个机会。
听完这三句话,温书弯起唇角淡笑,意有所指般回,“沈小姐做得好啊,辜负真心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他离下地狱就差一点。盛京延侧身抓她手腕,挑眉笑,“那,多谢老婆大人饶我一命了,没让我真下地狱。”
温书弯起唇角笑,轻轻回,“我舍不得了,老公。”
俩人这边亲昵地抱着,完全没注意到同处一个机舱的他们的座位旁边的那两人。
女人一袭藏蓝色长裙,长卷发披肩,戴着墨镜,手里捧了本杂志,戴着耳机听歌,全程忽视往后两排坐着的男人专注打量的目光。
那人气质清冷,生得俊美阴冷,抬手腕,一块价值不菲的银表络合在上面,他注意沈囿,眼底也只有她一人。
而沈囿从始至终,没看他一眼。
隔着过道两边,一边氛围温馨美好如四月和煦春风,一边冷得似初冬结冰湖面,泾渭无比分明。
作者有话说:
沈囿,祁池鹤——《摘星给你》追妻火葬场
——
本来想这章完结,但他们腻歪起来我控制不了字数,预计下章完结,要不然就下下章。?
第80章正经
◎又害羞◎
到S市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而后火车换大巴,一路颠簸,驶向阑川镇。
阑川镇便是曾经温书居住十二年的家乡,也是那次大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村镇,地处震中区,震源深度高达十几千米,广度覆盖近千里。
建筑房屋被瞬间摧毁,死亡阴影曾笼罩一切,幸存的人悲咽不止。
从市里坐大巴往阑川开时,温书安静地靠着车窗,她看着窗外笔直的柏油路延伸向前,路边错落有致的房屋被涂上了金黄色的油漆,像一块块化掉的黄油,涂抹在蛋糕上,砌成一座座蛋糕屋。
阳光温煦,路边树木倒退,有穿着校服的学生骑自行车在旁边的机动车道上行驶,校服里灌了风,冬季校服也不显得那么臃肿了。
一切安和静谧,这座曾遭受毁灭性灾难的城市似乎已经遗忘一切,新的建筑,新的面孔,一切都是崭新的。
十五年没有回来,温书甚至认不得哪一条路才是回家的路了。
她稍拉开车窗,露出缝隙,感受着灌进来的冷风,很冷很凉,吹在手上,一会儿手就冰了。
盛京延垂眸看向她,读出她眸里的安静和难抑的情绪,他没说话,只是把那件事先带着的驼色大衣展开披在了她身上。
然后宽大干燥的手掌握住她的,他从她身后环抱着她,手臂蹭着大衣衣料,胸口感受到她抵靠着的肩胛骨的单薄瘦弱,他又抱她紧了一分,是给足她安全感的姿势。
感受到身后的温暖,手掌被他握住,似冬日炉火般,温书眼睫轻轻颤了颤,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看着那些陌生的建筑,陌生的路标从身旁一掠而过。
温书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过了河,她看见河对面那座看似很近实则无比遥远的山时,抬手指了指,轻轻开口,“那是铁垠山。”
“它看上去很近,但实际上特别远,要走七八个小时才能到。”
杏眸折射着窗外点点日光,温书眼里有怀念,“小时候我奶奶就经常对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就罚我走去铁垠山,然后把我丢掉,奶奶说那里有很凶的黑熊,还有喜欢吃小孩手指头的老巫婆。”
“奶奶越说我就越怕,怕得不得了,晚上都睡不着。”
“后来,”温书停了一下,继续道,“是我妈妈告诉我铁垠山没有黑熊,也没有吃人的老巫婆,相反那里很美,因为山的后边是海,一望无际,如倒映过来的天空一般蓝的海。”
“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向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