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声不知道谁掉进蛊池了。
下坠的片刻吴邪尽全力去抓墙壁只抓了一手湿滑,墙壁似乎做过什么处理根本不留手,好在蛊池不深,他不担心自己被摔死,只怕下面有什么吃人的玩意。
但他并没有摔进池底,被人抓住了衣领子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整个人晃荡起来,被扯紧的领子勒得他喘不过气,第一颗扣子也因为巨大的拉扯力而咯嘣崩坏。
张起灵冷静的声音传来,“抓住我的手。”
吴邪惊魂未定,赶紧抬起手抓住张起灵的手腕,然后他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直接把他提起来,与张起灵平视的瞬间,吴邪直接转而抱住张起灵的躯干,整个人才有一种获救感。
“谢谢你啊小哥!”吴邪一边抱紧张起灵,一边感谢道。
张起灵原本是坐在藤筐中的,但吴邪掉下来的位置有偏差,他是一手抓着绳子将自己身体甩出去才勉强接到吴邪的,此时身上挂着人也是依靠单手力量,完全无法爬回藤筐中,但他没说什么,任由吴邪搂着。
上面的老叔好像才发现掉下去的是吴邪,大声吆喝着,吴邪应了几声,他才赶紧让人使劲把他们捞上来。
这边吴邪一抬头,鼻子直接蹭到了张起灵的脸上,如此近的距离一口气都得两个人吸,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敢松手。四周昏暗,他觉得张起灵在盯着他看,不自觉半屏气,突然间他闻到张起灵的身上有股血腥味,本来想说点什么缓解尴尬,这下也不敢开口了。
吴邪下意识扭头向池底看去,看到了骇人一幕,蛊池中竟盘着一条碗口粗长数米的大蛇,蛇皮皲裂触水的部分还在极速腐化冒泡,七寸处被扒下整块蛇皮蛇肉,已经不会动弹。整个池底还漂浮许多腐骨和密密麻麻的虫尸,各种大小形状的都有,可能是它的食物也可能是和它相争惨死的蛊物。
“别动。”张起灵揽着吴邪的手收紧一些,他的另一条手臂已经因为重量而青筋爆起。
吴邪听到他说话却本能地一颤,他脑子里都是那条蛊蛇七寸被剥皮挖骨的景象,想到张起灵这么厉害,他震惊的同时也有点背脊发毛。
吴邪被捞起来后免不了挨了老叔一顿批评,老叔的口气着实和他二叔三叔教训他时有点像。吴邪二十有一,今年才上完学堂,看起来就是个细皮嫩肉的文弱小少爷,老叔担心他不经吓,把善后事交给其他人后,就打算带他先回寨子。
吴邪还想跟张起灵道个谢,但眨眼的功夫张起灵就不见了。吴邪疑惑地拍拍脸,才发觉自己的脸很烫,有点麻也有点痒,很是奇怪,但他没太在意,跟着老叔进寨,心想反正张起灵也是寨子里的人,之后再登门道谢就是了。
待续
第二章
老叔的子女都不在寨子,吴邪没能和他们打上照面,天色已晚,老叔给他收拾了间屋子让他先住下来。
吴邪几乎是看到床就瘫倒躺下,面色潮红不自然,脑袋晕晕沉沉,连句完整的话都没力气说。老叔笑他不胜酒力,才喝了几碗拦门酒就醉成这样,笑着让他多喝多练。
可吴邪却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的极快,快得有点绞痛,身体发烫发热主要集中在下体,他抬起手挠挠自己的脖子,难受道,“老叔……我的脸……脖子……有点麻……心脏也疼……”
老叔闻言脸色当即严肃起来,他赶紧捏开吴邪的嘴看他的舌头,眉头紧蹙起来,又去把吴邪的脉。老叔的手腕抖了一下松开,他拍拍吴邪的腿面,问他,“这当间难受吗?”
吴邪的两条腿内侧都已麻木,感觉不到更多,只能点点头。老叔不着急,反倒笑出声来,“你中了情蛊,这是有人瞧上你了啊。”
老叔让吴邪想想进寨门喝拦门酒的时候有没有哪个姑娘对他眉目留情,吴邪此时哪有心思想这些,难受得很,只问老叔有没有解法。
老叔让他稍安勿躁,情蛊是寨里姑娘人人都会的,看上谁就给谁下情蛊,留人做郎婿,若是负心汉离开苗寨才会毒发身亡,吴邪此时难受只是因为刚刚种了蛊,蛊毒还在和他的身体融合,只要不离开寨子,毒性就不会发作。
老叔又按下欲起身的吴邪,看他俊脸急得通红,也不调笑他了,“你现在就是少动,此蛊易解,祭司擅长情蛊,我去请人来帮你解蛊,你赶紧歇着。”
吴邪先前打听过,湘西苗疆足足立着八十二个寨子,其中有三到四个寨子,属于大土司的管理之下,虽然这已经是管了十几座山,但八十二寨子一共还有有七个土司,三十六个祭司……十分复杂,不知道老叔要去请哪位祭司。
这里的建筑物连通延伸,一个寨子就有四五十幢吊脚楼,依山开凿出道路,数不清的暗道交通,一个寨子与另一个寨子之间甚至还有藤索相连,老叔腿脚利索,竟很快就把祭司带来。
平日里祭司也没什么特殊装扮,穿着苗服包着头巾,看上去是和老叔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他帮吴邪检查了一番就开始配制解药,不同人制的蛊会有细微的差别,解药自然也要对量配制。祭司说吴邪没有大碍,只要服下解药一个时辰,就能感觉到毒性缓解,转身却悄悄将老叔叫了出去。
“你侄子身上的蛊是谁下的?”祭司和老叔来到门外问道。
老叔摇头道,“暂时不知道,刚被人种的。怎么?”
“这蛊好似有点不寻常,我却找不出如何不寻常,不过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你看着点他,如果到明日还没解再来找我。”
祭司的一番话让老叔内心不安起来,吴邪是他第一次见面的小辈,也是吴家兄弟的信使,肯定不能在他的看护下还出问题。但他擅长的不是情蛊,连祭司都拿不准主意,他也只能等等看吴邪吃了这副解药后的效果。
屋里的吴邪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吃了解药后立刻就觉得好受了许多,抵不过昏昏沉沉的脑袋,很快就躺着睡着了。
吴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黑夜,床边的桌子上还放着老叔留给他的饭,一种油炸粑粑配小碗酸菜,吴邪吃了几口就觉得口干舌燥。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罢还觉得渴,越喝越渴,越渴越喝,当他打了个水嗝后就吃不下饭了。
吴邪撂下水杯,试探着抻了个腰,捏捏脸,捶捶腿,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恢复如初了,刚想感叹苗蛊和解药的神奇,却咳嗽了一声,才发觉嗓子都要干得黏在一起。
吴邪不想再喝水了,趁着精神抖擞,他打算在寨子里散散步。似乎夜已深沉,寨子的石阶路上几乎没什么人,鳞次栉比的吊脚楼有的已经熄灯,有的仍透露出暖黄的灯光。
不知不觉吴邪走到寨子的高处,最高的地方只立着一座屋子,屋旁是一块平整的山坡,站在这里可以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