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湘西秘蛊 分卷阅读11

山的寨子来说多两个外来亲戚也十分突兀。思虑再三，胖子留在外寨对付即将到来的吴家伙计，吴邪和张起灵二人回内寨去找那位与同心蛊有关的老人。张起灵还留给胖子一枚信物和几支穿云箭，如果有事需要通讯，胖子可以进到内寨外围，放出穿云箭提醒吴邪和张起灵。

吴邪和张起灵要找的人也在内寨，不过和老叔的寨子隔着一个山头，人不难找，是一位年龄很大的蛊婆，有些名头，稍微打听就能找到住处。远远就能看见一位和蔼的苗族老太坐在院子里编织藤筐，岁月使她的面容遍布皱纹，眼珠却未浑浊，精亮得不似普通人。

张起灵嘱咐吴邪不要和她过近接触，吴邪应了后两人才走上前去，单刀直入地表明来意。蛊婆听了之后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似乎愣怔地思索了一番，嘴里念着张起灵家的寨名，恍然道，“是他的蛊……”

吴邪和张起灵不知道蛊婆说的“他”是谁，蛊婆解释道自己并不是同心蛊的蛊主，蛊主是她的朋友，如今已经去世。此处“朋友”这个词存疑，因为蛊婆说的是一个苗语中的词，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十分亲近的朋友，但吴邪从蛊婆的神情中隐隐觉得两人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这其中似乎有一个久远的故事，而蛊婆却没有提及的**，又或许只是突然深陷回忆，没再继续说下去。吴邪还在思考怎么继续询问，张起灵则直接上前一步问蛊婆，“告诉我怎么解？”

吴邪被口水呛了一下，看着张起灵心想他平常也这么求人吗？真的不会挨打吗？

蛊婆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眼神飞快地在张起灵和吴邪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问道，“你们中蛊了？”

蛊婆的笑容不太符合她的年纪，代入了往事的回忆，像是快要达成某种夙愿的少女的笑容。张起灵诚实地点头，她才对他道，“我知道你，解蛊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但我告诉你们之后，你要让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我？”吴邪看蛊婆指向自己，下意识地转头看张起灵，张起灵面露警惕之色，但对于老人吴邪总提不起太多的敌意，思虑片刻后捏了捏张起灵的手，干脆答道，“好。”

蛊婆说解蛊的方法既简单又不简单，但未出吴邪所料，蛊婆提供的解蛊方法正是通过仪式引蛊出身。她说这是她的朋友，也就是蛊主，养过的最绝的蛊，绝在这是一种双向的情蛊，公蛊虫和母蛊虫同心同命，同生共死。想要炼成同心蛊，它们不能养在人身上，而是必须放在蛊池中斗。将各种蛊物投入蛊池中，供公虫和母虫一起斗，斗出感情，斗出灵性，这个同心蛊才算成了。炼成此蛊需要天时地利，所以蛊主到去世时都不知道同心蛊何时会炼成。

吴邪很是好奇蛊主炼此蛊的缘由，但蛊婆没有讲故事的意思，接下来的一番话，也让他集中精神仔细听起来。

公虫母虫通常会被下到两个宿主身上，蛊主通过控制同心蛊可以让被下蛊的两人两情相悦。当然，吴邪和张起灵身上的同心蛊已经没有蛊主控制，单纯是蛊虫们自由发挥。想要解蛊，就是要完成公虫和母虫的夙愿，让它们相信宿主们心意相通，两位宿主结合并立下誓言，形成情感上的契约，公虫母虫就会从宿主的身体里出来，本体重新相聚在一起。

吴邪听罢仔细琢磨了一番，他都和张起灵如此颠鸾倒凤了，蛊虫还不信吗？还要什么契约？什么誓言？难道……难道还要他和张起灵成亲不可？

“没错，你身体里是母虫，你是公虫吧？”蛊婆似乎已经看透他们的情况，同时也看透吴邪的想法。她先虚空地拍拍吴邪说罢，又拍拍张起灵，然后平静地对张起灵解释，“你娶了他，然后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吴邪惊得踉跄一步说不出话来，听到“娶”这个字脑袋里就自动乱成一锅粥了。还“你知道怎么做”……做什么？**吗？新婚之夜他能被张起灵做死在床上吧？

吴邪愣怔原地，思路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倒是张起灵竟认真地“嗯”了一声回应蛊婆。蛊婆又连着唤了吴邪数声，吴邪才回过神来，听到她说，“你跟我来。”

吴邪感觉到身边的张起灵抬起了手靠近，但吴邪没停留也没回头看他，愣头愣脑地就跟着蛊婆进了屋子的里间。那天吴邪在蛊婆的房间里逗留了许久，他们说了什么连张起灵也不得而知，也许当时张起灵开口询问吴邪就会告诉他，但他没问吴邪也没说。吴邪是有心事多半会藏不住而显露在脸上的人，从蛊婆的房间出来后神情即轻松又紧张，极其复杂，张起灵第一次有些看不出他的想法。

两人临走前，蛊婆交给了他们一个箱子，附上留言，请他们结婚之日务必邀请自己去吃席。被锁着的古木箱子少说也要有四五十斤重，两人一起抬回张起灵的吊脚楼才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一整箱华丽到夸张的银饰。吴邪拿出数斤沉的银饰头帽，苗银非常亮白保存得极好，然后是手镯、项圈、脚钏，一样样精致雕刻得宛如工艺品，而箱底压着一件红布贴银的苗族女子婚服。

吴邪被苗银苗绣震撼之余，意识到这可能是蛊婆自己的嫁衣，也可能是她给女儿准备的嫁衣，但蛊婆并没有子女，将这些送给他，意思是要他穿着这身婚服和张起灵成亲吗？吴邪想起蛊婆的神情，恐怕她的留言也不是想来吃席，而是想看着他穿这身衣服出嫁吧？他被同心蛊操纵着，是不是正在完成几十年前蛊主和蛊婆的约定，他和张起灵是否成为了几十年前某场爱恋的替身？

张起灵挑拣出一只手镯试戴在吴邪的手腕上，手镯上小巧的银铃发出一声脆响打断了吴邪的思绪。他看着张起灵似乎有话到了嘴边，却迟迟没有开口，他感到张起灵握着他手腕的手心出了热汗。

张起灵先垂眼，看着他的手镯低声说道，“成亲就能解蛊，解蛊后你就可以走了。”

吴邪听到“走”字时胸口没由来地痛了一下，又莫名有股气冲上心头，就故意顺着张起灵的话说下去，“是啊，你说我们能骗过蛊虫吗？能让它们相信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吗？”

张起灵闻言婆娑他手腕的动作顿了一下，黑沉沉的眼睛仍看不出情绪，说话时随之点头的动作显露出他的急迫，他说，“能。”

张起灵跳过了第一个问题，吴邪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吴邪满脑子都蛊婆对他说的话，竟有一丝心慌，于是克制不住地抓住张起灵胸口的衣服，轻颤的手腕看起来像要把张起灵揪住好好质问一番，此时却听一声刺破天空的穿云箭之声，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箭头顶着青烟，箭身很快消失，青烟却还绕在云间。之前和胖子说好，这个颜色的烟雾表示吴家人已经出现在苗疆外寨，这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