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一段時日,公輸中明與陸星一同在五洲遊歷。其實說是五洲,也就只有中州。
無論公輸中明或是陸星,都知曉自己方才不過剛剛接受傳承,對傳承術法與修行神通並不了解。
他們需一步一步從頭而來。
因而他們第一站,是尋常凡間。
陸星問公輸中明什麽是機關道,公輸中明也不清楚,說不上來。
只是覺著與各類器材打交道,將它們組建起來,化作一頭可肆意行動的不同生物。
如虎添翼、畫龍點睛,隨心所欲地天馬行空,十分的讓人向往,覺著這實在是太棒了。
就如那機關大鳥。
公輸中明看著覺得好厲害、陸星也羨慕不已。
更有機關窮奇,威武霸氣、強大高傲。
只要見著,便想要擁有。
這便是機關道的魅力。
他甚至想著,自己是否要將機關大鳥拆了,而後試著能否重新組裝。
但好在這念頭迅速被否定,否則當今修行界唯一存活的機關大鳥就要隕落於此。
二人商量一番,覺著從頭再來。
自基礎一點一點打造,將手藝一點一點打磨。
因此來到人間,以雙足丈量大地、以雙眼窺探學識、以雙手觸碰感覺。
他們從建造小小的木椅、到小小的木桌、再到房屋結構、庭院設計。
從尋常百姓之間汲取歷史的智慧。
公輸中明開始並不覺著能在人間學到本事,可陸星說。
公輸機關,能不已法力作為使用、能讓凡人飛上天空,為何公輸機關會有如此技巧?公輸機關一開始之誕生源於何處?
魯班祖師,因何而創造機關道?
不以法力為催動.借助工具而戰鬥.
這是唯有凡人才會擁有的舉動。
若是修士,那麽便是陣法、符籙、法器。
這些話讓其大為認可,而後沉下心於人間行走。
他們幫助了許多人修築房屋、修復工具,見著了人間諸多能工巧匠,學習了眾多打造手法。
最終,公輸中明為感謝人間教導,開始思索如何能讓凡間百姓過得更好。
他以鐵鏈齒輪,以城橋為契機,修築了可讓人輕易跨越十幾層樓的方法。
只是若要不已人力為攻擊,那麽便需要法力。
那麽,是否可讓法力儲存於某一物件中,將這物件放置於期間,令其自主運轉?
可是,這些東西需要人力補充,是否可讓那物件主動吸收天地法力,實現永不枯竭?
嗯.好吧,其實這些主意修行界早便有了,他們也只是完善一些,讓天下萬民即便無有修士相助也可輕松一些。
還有開墾田地之法.讓他們更為輕松、無需再如此勞累。
他留下了許多東西,隨後於人間閉關,開始認真理解公輸機關術。
老掌教傳下的功法蘊含萬千知識,本以為打好基礎,終可窺得公輸機關的他當即覺著自己不過如此,還遠遠不夠。
機關術之學習,蘊含操控機關、打造機械、修複損壞、了解材料、刻印陣法,且還有進攻所用的進攻機關獸、守城所用的守城機關。
甚至那將不同材料連接一起,構築成機關獸的釘子、器材、齒輪,光是樣式就有上萬。
他再次理解了機關術的奧秘與強大。
人間學習的這些知識,只是讓其略微有所了解機關術。
那麽多東西.他能學好這些嗎?
不,他定能!
於是,他們第二站來到了城池內。
如今天下百廢待興,無論天下萬民或是各方勢力,都在重建修行界。
城池不僅只是城牆立好便可,還要打造陣法、留下烙印、備齊材料,城牆之上還要有諸多器械。
工程及其浩大。
尤其是三言兩語便可說清。
公輸中明與陸星來到中州南部,一座不算偏遠,但卻也並不算繁華的城池,寧今城。
這兒的城池城牆需認真打磨,在這兒有學習機會。
於是二人來了,並表示他們有些小本事,希望能跟著學習。
若是一般小子前來,定不會得到城主認可,但公輸家傳承者這一名頭還是好用的。
他們留在這兒一段時日,跟著手把手了解了城池構造、陣法知識,隨後又將機關術運用與城牆之上。
說來,公輸中明想起了自己在秘境牆壁內見著的那巨大城池。
明明是城池.卻可於大地間行動。
先前他覺著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如今卻覺著,並非不可行。
至少他想著,若是將機關術打造成城牆模式,在地下建造一機關傀儡,是否可弄出一機關城?
他將此事埋藏於心中。
想著。
終有一日,他要打造出可移動的機關城,可遮天蔽日的機關飛鳥、可攻城拔寨的機關巨人。
他要將這些自己覺著匪夷所思的東西,一一打造出來!
機關真有趣呀!
如此又過了一段年月,公輸中明逐漸在軒轅皇朝嶄露頭角,他學習了陣法與技術、觀摩了城池構造與整體,完成了自我成長,逐漸長成了一合格的機關師。
不少城池都想要讓他去看看,城池是否完善,是否還有什麽需要改造的。
他並未拒絕,一一前往。
軒轅皇朝南部諸多城池都被他所了解,不少人都將其奉為座上賓。
甚至一些大族也想要讓這位唯一的公輸機關傳人去為自己的宅院府邸弄些機關。
而輾轉各地,最終他們來到了最後一處地。
安南城。
安南城,乃安南王鎮守之地,亦是軒轅皇朝南部最中心處。
安南王聽聞公輸中明大名,因而請其過來看看,公輸中明自然不會拒絕,收到邀請當即便來了。
二人一路翱翔,機關大鳥在安南城外落下,而後便再安南城護衛的接待下向著王府而去。
安南城入口不少人排隊等候入城,瞧著有二人輕易地從VIP通道過去,便好奇的問。
“那兩人誰啊,穿著也不似達官貴族,為何能被如此大張旗鼓地迎接?”
“那侍衛應當是王府的吧?安南王竟如此重視那二人?”
有曉得的人笑咯。
“那兩人你們都不認識?”
“那可是咱們這兒後起之秀,公輸機關傳人知道嗎?就是他們。”
“有本事的呢。”
公輸機關傳人?
有人驚呼。
“就是那個製造出各種不同機關,還能參與城牆修築的公輸家傳人?”
“就是那個。”
“難怪.我要是和他一樣有本事,我應該也能成為安南王座上賓吧.”
“可那不是一人嗎?怎地有兩人啊?”
“聽聞其中一人的助手,跟著學習的。”
“原來是這樣啊.”
不少人竊竊私語,也都傳入了公輸中明與陸星耳中。
陸星不由打趣:“看,你如今這名兒可都傳到這兒來了,南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哪有.我也沒做些什麽.”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安南王府。
雖不是白玉階梯、金石鋪路,卻也高端大氣、威武不凡。
“不愧是安南王府,就是不一樣。”
在管事帶領下來到大廳門前。
“二位,王爺就在裡邊兒,請。”
邁入大廳,一早已在此等候的男人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那是一魁梧的大漢,虎背熊腰、身強體壯,身上也並非是那什麽所謂王爺的貴重衣裳,而是一身練武服。
“二位便是中明小友與陸小友了吧,哈哈,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王爺客氣,陸星(公輸中明)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快些請起。”
安南王對著管事道:“備好酒菜,收拾好兩間客房,本王與兩位客人不醉不休。”
“是。”
安南王十分熱情,二人還未說些什麽,便被安南王摁著坐下,並問了他們這些年月去了哪兒、經歷了些什麽。
二人將不該說的隱瞞起來,簡單解釋了下在人間的行為。
這令安南王十分佩服。
“行走人間,造福民眾,說來簡單,做來卻不是那麽容易,能靜下心來,真是令本網佩服。”
“王爺謬讚,我們也沒做些什麽.只是稍稍的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比不得王爺。”
“欸,哪裡的話,造福萬民還分什麽功勞大小、貴賤高低嗎?你讓他們活得更好、更方便,這就是你的功勞,不必妄自菲薄。”
說了一些他們的好話,安南王方才入了主題。
“二位想必也知本王此次請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城牆修繕工作雖說一直在緊趕慢趕,但安南城終究是南邊第一大城,事關緊要,我等馬虎不得,太子下令,定要讓城牆堅不可摧,可擋諸多天災。”
“但城牆多年來都是如此,陣法、材料,而後便沒了,咱們修來修去都是如此。”
“本王想著兩位如今有本事,修築南邊如此城牆,每每都令城主驚喜萬分,他們許多消息都上遞到本王這兒,因此,本王也想請二位看看安南城。”
雖早有預感,可聽得安南王親口所言,公輸中明還是不免有些激動。
安南城.這可是安南城呀。
軒轅皇朝一都四城三十三府道,都是皇都、城是東南西北四大城,三十三府道是偌大軒轅皇朝劃分而出的各大府。
安南城為南方中心,乃安南王親自鎮守之地,地勢險要、威武雄壯,能負責修繕這兒的,都是軒轅皇朝鼎鼎有名的大師。
如今公輸中明有資格參與其中.如何能不令人驚喜。
他滿臉喜悅地站起拱手。
“謝王爺讚賞,我必當竭盡全力!”
“好!有中明小友這話,本王就放心了。來,吃,明日本王便帶你們去看看城牆!”
一頓飯後,主客盡歡,二人被王府下人帶到了休息地。
陸星拍了拍公輸中明肩膀。
“恭喜你,如今接下了這安南城修繕工作,一旦做好,便要名滿天下,入上面法眼,公輸機關怕是要出盡風頭了。”
多年歲月過去,那些各門各派也逐漸於修行界中有了聲音,輾轉南邊各地,他們也聽到了不少多了秘境傳承的消息,見了也有不少人。
只是他們如今大部分還處於迷茫之中,不知該如何行事。
小部分知曉未來的路如何走,正在向前邁進。
但都比不得公輸中明。
他身為最早一批得到傳承之人,早早便確認了自己未來之路,不曾迷茫或退縮,穩扎穩打、腳踏實地,如今到了這會兒,怕是所有傳承者中走得最遠的。
這為其日後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打下了堅實基礎。
老掌教要讓公輸機關傳遍天下,如今他一步步慢慢地走上來了,雖有些辛苦,卻也令人激動。
他不禁有些開心地摸摸腦袋,傻笑著:“嘿嘿.”
“對了陸兄,你的佔星術呢?”
自己如今好起來了,卻也不能忘了好兄弟。
他愈發出名,可陸兄卻好似什麽都不曾變過。
佔星術是否有了精進、傳承是否有所進展、名聲也全在公輸中明身上。
這些年月,他好似隻單純地在跟著公輸中明來回奔走,從未考慮自己。
這令公輸中明很是愧疚。
“哈哈,中明,咱們一起這麽久了,你還不了解我嗎?不必擔心,我自有我的想法,你只需向前即可。”
“真的嗎?”
“當真。”
他還想再問,但最終還是在對方拍胸保證的目光中咽了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二人便隨著安南王來到了城牆之上。
修行界的城牆與尋常城牆不太一樣,高達百丈、長寬數百裡,自上而下遠遠望去,如一頭匍匐於地的洪荒巨獸。
城牆還未完全修築,有許多修士正以法力操控材料,將其切合一起,看著有些不太完整,但即便如此,僅憑那上面的陣法符文、法力符咒,便令人膽戰心驚。
這便是安南城!
這便是南邊第一大城!
“二位小友,不知如何啊。”
二人哪兒見過如此大城,高聳入雲、巍峨雄壯,比之山嶽也不遑多讓!
“我、我真能參與修繕這兒的工程嗎?”
“中明,別緊張,你可以的你可是完成了那麽多工作,區區安南城,定手到擒來!”
“可陸兄,你的手比我的還抖.”“我那是得了一種見了大東西就會抖的病。”
安南王哈哈大笑一聲,帶著二人上去了。
上邊的工程有許多人,因安南王時刻惦記,許多時候都會親自到來,因此這兒的人都知曉安南王。
“見過王爺!”
“諸位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他將公輸中明推到了眾人跟前,介紹道:“諸位,你們不是惦記著其余城池的情況嗎,今兒個不必惦記了,看看本王請來了誰?”
“公輸機關傳人,公輸中明小友,日後,中明小友便與你們一同共事了,還希望大夥兒多多幫襯了。”
“大、大家好那個,以後請指教!”
他大聲地喊道,但等了一會兒都不曾有人開口,心裡咯噔一聲。
大夥兒.不會是不喜歡他吧?
頓時,他緊張地抬眼,想看看情況,便見到這兒的修士你看我我看你,愣在那兒好一陣,隨後方才回過神。
“是那個公輸中明對嗎?”
“真的是那個公輸中明?”
“王爺說的,還能有錯了?”
他們面色一喜,當即圍了上來。
“你就是公輸中明是嗎?沒想到有一日我能親眼見到本人!”
“還得是咱們王爺,羨慕別人算什麽?直接把本人請過來!”
“其他城有的,我安南城也必須得有!”
“這個就是排面!”
“哈哈,走走走,中明小友,我們帶你去看看情況!”
這兒的大家都很喜歡公輸中明,一個個將其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安南王還未說些什麽,一群人便將其帶著離開了。
安南王也沒表達不滿,隻笑呵呵的摸著下巴。
陸星看了眼安南王,心道:‘安南王當真是好氣度。’
軒轅皇朝四方元帥,安南鎮北、平西寧東,各有各的脾氣愛好。
鎮北王高傲不馴,與部下涇渭分明,元帥便是元帥,與將士就得明顯區分,他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其他人不行。
只是雖說如此,鎮北王能力極強,也是四大元帥中唯一一位八境強者,只要追隨鎮北王,功名利祿要多少有多少。
先前與淮河水妖爭鬥,鎮北王及其麾下鎮北軍立下汗馬功勞。
平西王黎家老爺子軍法上成熟穩重、軍令如山,不搞特權但卻也層層分明,但因平日裡豪爽大氣,因而也極有威望、令人信服。
寧東王.這位倒是不怎麽出名,只是聽聞其征戰一般都是出兵、大勝、出兵、大勝,一步步憑借軍功到了元帥位置,個人性格倒是不怎麽出彩。
哦,戰爭過程也不出彩。
而眼前這位安南王聽聞待人親切,與部下打成一團,氣度非凡,有容人之能,部下對其萬分愛戴。
開戰之時他也每每身先士卒,鎮守南邊,與南州魔道先前時常大戰,也是其鎮守邊疆,護得南部一片安寧。
如今看來,的確無措。
部下愛戴、無有上下之分。
容人之能,便是從未見過中明,也會請其來一試。
是個好人。
公輸中明被諸多修士帶著前往城池四方,進行觀察研究,只是安南城極大,便是飛也得飛一段時日,何況城池修築需慢慢的來、細細的看。
他在這兒留了個把月,方才將城池情況完全弄清。
不得不說,安南城無愧四城之一,所用材料、所選陣法,包括城防構造,都不是如今的公輸中明所能看穿的。
他無法給予出改造方法,但他能安置一些小玩意兒。
如傀儡機關、如自動防禦程序。
其實公輸中明也想過一些事兒,機關獸戰鬥之時會將法力輸送進去,並以早早設定好的方式激活其中的力量。
如機關窮奇,只需輸入法力,便可根據程序噴吐火焰、施展神通。
也即是說,哪怕你什麽都不懂,但只要持有了足夠法力、足夠強大的機關獸,你也能與敵人爭鋒。
這實在過於便利,因而他想著,是否可製造一些小東西,刻印上術法,只需一法力催動就能攻擊?
而他琢磨了許久,當還真讓他琢磨出來,並用於守城之上。
他弄出了許多虎頭機關,刻印了不少術法雖說都是基礎,可架不住數量多,大戰之時用於守城極為便利。
周圍諸多能人也都十分眼熱這一玩意兒。
他們想著,與公輸中明交流,他們將城池修築方法、材料鍛造、融合、以及陣法都交予他,而公輸中明告知他們如何鍛造這機關獸。
公輸中明想著,此乃公平公正之交易,雙方都可獲取便利,因而也同意了。
於是,他們認真學習、細心吸取,以極快的速度先前攀爬。
又這樣過了個把月。
在公輸中明努力地學習下,他逐漸理解了這兒的知識,對機關術也有了許多新的認知。
都說天下萬法萬變不離其宗,不可閉門造車,這實乃真理。
機關術本就需天馬行空的想象、腳踏實地的手藝,在如此多大才教導下,公輸中明又豈會是庸才。
何況這家夥喜歡卷。
從在人間時就開始卷,沒日沒夜的讀書、學習、研究,時常一入迷便十幾二十日不理睬人,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如今更是如此。
“陸兄,我今日又學到了許多東西.陣法與機關術的刻印我已經有些懂了,或許再過些許時日,我能試著將陣法刻印在機關獸上了。”
機關獸是載體,想要讓機關獸變強,需將材料運用到極致,使得材料完美發揮作用。
而刻印陣法、留下神通術法程序,是機關獸戰鬥的兩大主要手段,刻印多少也與機關師手藝相關。
如今公輸中明能成功刻印術法神通,但對陣法還差了些許。
畢竟陣法難學。
若非有陣法大師教導,他怕還需很長一段時間方可出山。
“那就恭喜中明了安南王當真是大方啊,此次咱們可是承了王爺不少情啊。”
安南城如此重要之地,公輸中明可在這跟著那麽多老師學習,若無安南王點頭,是萬萬不可的。
那人也當真是果斷,毫不猶豫。
每每想起陸星都會覺著安南王不簡單。
這份氣度、這份自信.當真是令人為之著迷。
“嗯,王爺這情我記著呢,定會報答王爺的。”
二人一邊說,一邊走。
這段時日他們名義上住在安南王府,是客人,實際上每日泡在城牆上,極少有時日回來,但安南王時不時會讓他們來好好的聚一聚,補補。
他們不好拒絕,便會抽時間來見安南王。
隨著時間久了,他們也見著了安南王妃,是一溫婉如玉的女子,不算高挑,但卻稱得上修長,三千青絲早已扮作婦人,身上藍色衣裳十分襯她。
王妃待他們也好,並不覺著他們日日灰頭土臉不好,還會為他們準備衣裳。
不過他們今日回來不僅見到了王妃,還見著了另一人。
算是一小姑娘?
看著沒有公輸中明與陸星大,還有些稚嫩,不過衣著有些惹眼。
大紅色的,目光也有些探究。
“你們兩個就是爹爹娘親說的那什麽機關師?”
“看上去也不怎麽樣嘛。”
小姑娘開口便是得罪人的,安南王直接抬手打了小姑娘一手刀,讓小姑娘腦袋一低。
“爹爹,你幹什麽呢!”
“教訓你呢!”
安南王沒好氣地看她一眼。
“說了多少遍,這中明阿星是我的客人,你這麽不識禮數,是想給你爹丟面兒,還是想給你自己丟面兒?”
小姑娘嘴巴一扁,不說話了。
安南王這才笑道:“中明、阿星,莫要見怪,這是我的女兒,應月蘭,被我慣壞了,抱歉。”
安南王姓應,應子義,很有風采的一個名兒,就是模樣和名兒有些違和。
二人拱手。
“見過郡主。”
“呵呵,月蘭不識禮數,中明阿星不往心裡去就好。”
王妃摸了摸女兒腦袋,道:“快坐下吃吧。”
二人坐下,隨後安南王說起了自己這女兒的事兒。
他們說,應月蘭其實也得了傳承。
三年前,應月蘭頑皮,自個兒出了城,偷偷摸摸去了一地兒,並不小心發現了一處秘境,接著倒還當真讓其得了傳承。
只是具體是什麽傳承.不好說。
不是不肯說,而是他們當父母的也不知曉。
“什麽不知曉,我說啦!我是兵家!兵家!”
小姑娘跳起來反駁。
“我都說了多少遍,我是兵家傳承,為什麽不信呀!”
“兵家?就你那兩下子?若是兵家,你的兵書呢?你得的寶物呢?怎地一個也不拿出來?”
小姑娘嘴巴蠕動兩下,想說什麽,最終還是閉上嘴沒說。
好吧,看來並不是兵家。
陸星覺著,應該是什麽不算厲害的流派比方說計然家。
計然家就是算計,帳本收支門清,但卻.嗯,沒什麽戰鬥力。
如今出現的諸多流派中,除去如佔星家、公輸家這等依靠夜觀天象、鬼斧神工之法而令人向往的,極少有什麽出名的流派誕生。
也唯有鍛造師算是火了一陣。
畢竟誰也想要一不錯的兵刃。
小姑娘覺著自己得了傳承,但卻是這麽弱的傳承,心裡失衡,因此說出了兵家。
不過安南王如此大方地說出自家千金也是一流派傳承,這是真不見外呀
吃完後,王妃帶著小姑娘下去了,而安南王則是與公輸中明、陸星在大廳聊了起來。
“這段時日過得如何?城牆修築可還順利?”
“托王爺的福,一切進展順利。”
“哈哈,那就好,我聽他們說,你進步神速,許多知識都已了然於心,但日夜勞累,也得要注意修養啊。”
“放心吧王爺,沒事的,我最多有三個月不眠不休過,也不覺著累,這會兒不算什麽。”
應子義:“.”
你是真會卷啊。
還好我同僚裡沒有你這麽卷的,否則本王一定會提前退休。
他們聊著聊著,安南王忽地歎了口氣,公輸中明不解:“王爺為何歎氣?是我們做得有哪裡不好嗎?”
“不,不是你們,是我那女兒.哎,如今天下實在不能稱之為平靜,前有風伯雨師,後有諸多學派,若月蘭不曾被卷入這漩渦之中,我還可護其些許,但如今這傳承四起,未來也不知會如何變化。”
“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好”
陸星安慰道:“王爺放心,應小姐只要不說,想必也無人會知道,那兵家傳承,也只是玩笑罷了。”
“萬一有人當真又該如何是好?”
陸星:“.”
那就沒法了。
你說醫家都好,說了兵家.估摸著許多人都會惦記上。
那可是兵家,如今天下軒轅皇朝遍地都是兵家弟子,人人讀兵書、識兵法,四大元帥借助兵法之威越級挑戰如吃飯喝水。
若當真是兵家傳承,怕是不少人都在惦記。
即便不是,也應當有許多人想要試探。
試試嘛,萬一是真的呢。
“中明,阿星,我也將你們當做是自己人,如若可以,還希望你們多多照看一下小女。”
這便是在為女兒尋找可托付之人了。
陸星看明白了安南王此次目的。
原來如此。
所謂修繕城池、學習陣法,都不過借口罷了,只是希望能夠與他們取得聯系、打好關系,並讓他們日後可照顧一下自己女兒。
可.為何是他們?
並且為何如此著急?
陸星覺著自己能看出的未來,安南王應當也能看出,可這也不過才剛剛起步,諸多流派並未完全出現,中明是走在最前方的,可即便如此也絕非輕易可開宗立派、廣收門徒。
這公輸機關都不到傳承之時,為何要那麽著急地為女兒尋一依靠?
是還有什麽他所不曾預料到的?
說來安南王這眼力也當真不是蓋的。
如此明確地表示希望二人日後照顧應月蘭,便是相信他們的未來
機關術未來會有多麽厲害,陸星是明了的。
他從公輸中明口中聽過,那可遮天蔽日的大鳥、那可擾動風雲的巨人只要鍛造出來,怕是日後再也無需看他人臉色。
可除他之外誰也不知機關術極限,而安南王卻那麽兩下.
薑還是老的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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