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冠冕 第23章 ，表演時間到！

  第二天一早，亞倫就跟著姨夫洛泰爾一起出門，姨夫要去馬廄那邊上班，亞倫則是要去蘇薩爾的王室圖書館查閱一下關於施法者的資料。

  早餐是熱羊奶、培根煎蛋三明治，還有兩根香腸，家裡的麵包師起得比亞倫等人還要早，他要早早地烤今天的麵包。

  剛從家裡出來，亞倫就注意到了他們家隔壁的豪宅，伍爾夫家正房門大開，一些人正在從裡面搬家具。

  “快點，時間就是金錢，我的朋友。”

  “別急，別把東西碰壞了！”

  “哎呀你輕點，小心點，你這蠢貨。”

  “貢德在上啊，這都是好東西。”

  人們吵吵嚷嚷，一件件家具被從伍爾夫宅裡面搬出來，一位年紀差不多二十五六歲，臉色蒼白，神情萎靡身穿襯衫長袍，留著一個大光頭的年輕貴族站在房門口，怔怔地看著一件件家具與紀念品被搬出，裝車。

  “那是……亞羅？”亞倫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鄰居，子爵大人皺著眉頭，問自己的姨夫：“他還是跟他妻子離婚了？”

  “是啊，他妻子一定要跟他離婚，而且……你知道的，亞倫，亞羅他們現在……名聲不太好，王室也不願意因此得罪神秘女士教會，因此跟伱不一樣，王室只允許他保有一個騎士頭銜。”洛泰爾歎了口氣：“亞羅他決定賣了這套房子，離開蘇薩爾，回鄉下的騎士封地居住。”

  兩個人聊了幾句，站在隔壁門口的男人也注意到了姨夫外甥兩人，他擠出一個笑容揮手打招呼，隨即將注意力繼續集中在了自己的事情上。

  亞羅-伍爾夫，伍爾夫男爵家的孩子，一名護衛之神海姆教會的聖武士。

  是的，亞羅是一位聖武士。

  聖武士是一種比較特殊的職業，這個職業有點像牧師，但聖武士的力量卻更多來自於對自身誓言的信仰而不是神祇，這個職業有點像戰士，但聖武士相比起戰士來說又擁有了一定的施法能力。

  絕大多數的聖武士宣誓維護公理與正義，宣誓與世間所有的善良一起對抗不斷侵蝕而來的黑暗，宣誓狩獵四處潛伏的所有邪惡。

  因此，聖武士在國度的社會中應該是一個頗有地位頗受尊重的職業。

  但其實並非如此。

  “據說博德之門有位貴族小姐非常喜歡聖武士，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撰文歌頌聖武士，禮拜六日還專門去正義三神神殿參加牧師組織的聖武士立誓儀式，就連自己的下午茶時間，都在跟別的貴族小姐們聊聖武士的故事。

  郊區的聖武士知道了，盔甲都來不及換，就坐馬車到上城區來，把頭探進莊園的柵欄裡張望：親愛的女士，您的聖武士來啦！

  貴族小姐一看到聖武士，十分鄙夷，立即叫下人把他趕走。

  聖武士傷心的走了，由此看來，貴族小姐並不是真的喜歡聖武士，她喜歡的只不過是她嘴裡描繪的聖武士罷了。”

  ————國度笑話

  這個笑話就可以反應出在國度中聖武士尷尬的地位：人們尊重他們，敬重他們，但並不想要成為他們。

  就像那位貴族小姐，她喜歡聖武士，但她絕對不會嫁給聖武士。

  根據燭堡學者的權威數據顯示，國度女性最不想嫁的就是聖武士。

  薩利安家跟伍爾夫家是世交了，否則兩個男孩也不會取“亞倫、亞羅”這麽接近的名字，可在雙方的長輩都戰死後，得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亞羅也沒能繼承父親的男爵爵位，因為他作為海姆教會的聖武士在聖者浩劫中參加了鎮壓暴動的特別軍事行動。

  他鎮壓的對象是因為魔法女神之死而暴動的科米爾戰法師們。

  這跟亞倫父親為國捐軀完全是兩回事。

  而且他還不止一次地跟魔法女神信徒在街上火並，而雙方本來就因為二代魔法女神的隕落而互相憎恨，因此當亞桑四世憐亞倫父親忠勇而特許子爵頭銜多傳一代時，伍爾夫家族卻在魔法女神教會反覆上訴，超過一半貴族和幾乎所有戰法師的集體反對下隻保留了一個騎士頭銜。

  更要命的是，他的妻子此時也提出要離婚——原本雙方會結婚就是看在亞羅可以繼承父親的男爵頭銜前提下。

  好慘一男的，亞倫苦笑著搖頭。

  這也說明了目前海姆教會的尷尬處境，由於導致了魔法女神的死亡，海姆跟善良側神祇們關系已經跌到谷低。

  海姆這個冰冷的石頭本來就沒有幾個朋友。

  所以選對BOSS很重要，所以在擇偶這件事上更是關鍵。

  亞倫盤算著自己的事情，走到街口，他跟姨夫道別，獨自前往王室圖書館。

  在經歷了聖者浩劫與地精戰爭亞桑四世戰死之後，蘇薩爾顯然不比昔日的繁華，當王國北部的大門阿拉貝爾城淪陷於那頭太古紅龍麾下的獸人之手時，阿拉貝爾人只能來到蘇薩爾討生活，或許貴族們可以找到一些還算過得去的地方居住，難民們只能寄宿在旅館與街頭巷尾存身。

  但這也是國度內人民的常態，當亞倫見到有人上來朝自己乞討時，他握住劍柄示意對方讓開，因為他知道他施舍出去的每一枚錢幣都只會成為這個男人換成酒的工具，他不乾這種蠢事。

  如果他想要施舍，他會通過白銀聖母的教會來做，就像他把一大盒香料贈與牧師小姐，埃莉諾至少用那盒香料解決了幾十個人的夥食住宿。

  可即使是相對混亂的局面，蘇薩爾，甚至說整個科米爾依然是相當富裕的國家。

  別的不說，當亞倫路過市場的時候，他特地注意了市場上幾樣關鍵物品的價格。

  小麥1銅幣一磅，可食用粗鹽5銅幣一磅，大麥酒4銅幣一杯，豬肋排3銀幣一塊。

  市場上物價始終穩定並保持充足供應就說明了科米爾依然擁有旺盛的生命力，這個國家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從浩劫中恢復過來。

  以前的“亞倫”對攝政王女愛麗絲塞爾-歐貝斯齊爾是非常不滿的，這理由不難解釋：當歐貝斯齊爾走狗（指皇后之刃）可以隨意抓捕調查審問一個人的時候，只要是正常人都會覺得不滿的，更不用說亞倫還是個貴族。

  而且從自己跟隔壁亞羅的這件事可以看得出來，王室有意識地趁著一系列的浩劫在回收貴族頭銜，這當然不是什麽好消息。

  可現在的亞倫卻覺得攝政王女或許也沒有那麽可惡。

  當國家綱紀都處於崩壞的時候，難道不正是需要攝政王女這樣強而有力的領導人麽？

  在亞桑四世戰死之後，如果不是這位“鋼鐵王女”果斷接過大權讓科米爾進入軍事管制狀態，現在要亂成什麽樣亞倫是不敢想的，更不用說市場上1銅幣一磅的小麥跟5銅幣一磅的粗鹽了。

  只是目前自己還無法確認愛麗絲塞爾對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亞倫邊走邊思考，沒過多久，王室圖書館到了。

  坐落在王宮另一頭的王室圖書館依然雄偉奪目，不同於城市內建築隨意拔高，王室圖書館是嚴格按照精靈給的設計圖紙設計的，組成圖書館的每一座建築都刻有神秘的法陣，一座挨著一座，魔法的力量在圖書館中彌漫，每一個轉角都在展示著精靈帝國曾經的輝煌與科米爾現在的輝煌。

  走廊裡、庭院裡、花園裡，一座座紀念碑訴說著前人的豐功偉績，那些立在紫羅蘭花叢中的雕像無一不是科米爾歷史上傳奇史詩中的故事主角，每個牆壁上都有一個貴族家族的紋章，聞名全國度的科米爾戰法師團將圖書館視作自己的聖地，在戰法師們因為年紀已大遠離戰場之後，他們總會源源不斷地將財富、書籍、知識捐獻於此。

  很多戰法師都渴望能夠將自己的名字留在王室圖書館的一個角落，只是這種榮耀注定只能夠授予出類拔萃之人，也只有那些王國的英雄，在科米爾歷史上留下了屬於自己濃墨重彩一筆的名宿們才有資格擁有屬於自己的雕像。

  英雄，不朽！

  亞倫默默地對著雕像敬禮，英雄總是應該得到尊重的。

  誰沒有一個在家鄉立雕像的夢呢？

  宏偉的圖書館位於建築群的中心地帶，旁邊就是戰法師學院，到處都使用桂冠、紫龍與歐貝斯齊爾王室的紋章裝飾，守望著遠方。

  一位退休的戰法師坐在門口，看他的年紀應該已經不小了，兩鬢已經有了白發，一把拐杖放在他的手邊，他的注意力幾乎集中在面前的一本大部頭上。

  “先生，我想要查閱關於施法的書籍。”亞倫打擾了他的思路：“這是我的證明。”

  戰法師不耐煩地從大部頭中抬起頭，可見到是一位十分英俊美容顏的年輕貴族，內心不由得生出幾分好感，亞倫又十分禮貌，所以就伸手接過羊皮紙卷，隨意地看了一眼：“二樓，右手邊的那幾個書架，隨意閱覽，不能帶走，如果有找不到的書又想看，再來問我把。”

  “謝謝，關於神祇的呢？”亞倫接著問道。

  “三樓左手邊，走到盡頭右轉的那幾個書架……哦，原來是薩利安家的孩子。”戰法師腦袋傾斜朝下，從厚厚的眼鏡片上方用上目線瞄著亞倫，心想這小子之前有這麽帥麽？

  “拿著這個，下次進來就不用出示證明了。”戰法師人沒動，一張使用特殊材料製作的卡片就從他身後的櫃子抽屜裡面飛出，落在亞倫的面前。

  法師之手就是方便啊，亞倫接過卡片如是想到。

  “謝謝。”亞倫拿著卡片就想走。

  “看書就好好看書，別學那邊那幾個家夥。”可能戰法師確實是挺喜歡亞倫，他還多說了一句：“我看到他們就煩。”

  有幾個年輕人就在不遠處，上樓的必經之路上聊天，隨著亞倫的靠近，他們的談話聲也傳進了亞倫的耳朵裡。

  “是的，是的，夏普，乾得漂亮，你配得上這樣的榮譽。”

  “要讓那些家夥明白，他們沒有選擇正確的那個人。”

  “你太棒了，兄弟，戰爭之王一定注意到了你的英勇！”

  “讓我們再來一次，哥們，做得再好些，我們能做得到的。”

  為首者是一位留著板寸頭，身材比亞倫還要高大一些，雙臂結實，一雙圓圓的眼睛跟又扁又大的鼻子十分獨特。

  “喲，這不是薩利安家的最後一個活人麽？兄弟，你還好麽？”男人給幾個手下打了個眼色，他們立即分散開，攔住了亞倫上樓的路。

  “一般般吧，兄弟，你也好麽？”亞倫不想跟這人廢話，時間就是金錢。

  這人名叫夏普，跟亞倫一眼是個紫龍騎士補，只是身上沒有大貴族爵位，只有一個騎士頭銜，他看不順眼亞倫每年白拿800金獅幣的俸祿很久了。

  “我感覺很棒，哥們，戰爭之主在祝福我！”夏普繼續攔在亞倫的面前不讓他過去：“我們正在討論最近的事，比如說我完成了任務，而你卻一敗塗地的事。”

  “哈哈哈哈~”

  “哦別說了，夏普，你再說下去，我們的薩利安哥們就要哭了。”

  “嗚嗚嗚，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麽丟下我？”

  “能跟我們分享一下你的經歷麽？薩利安閣下，你是怎麽在敵人的大棒下屁滾尿流逃回蘇薩爾的？”

  夏普周圍的幾個人一起起哄道。

  “你真有趣，親愛的。”亞倫挑了一下眉毛：“可我現在沒空，回頭見吧，哥們。”

  “哎~別走啊！”夏普橫移一步攔住了亞倫，他抓住亞倫的胳膊：“我們正在跟你說話，哥們，你家就是這樣教你禮節的？嗯？無視我誠懇的詢問？”

  “天呐，天呐，沒了父母的管束你就可以這麽囂張麽？”夏普故作誇張地朝著周圍的人喊道：“快看，他欺負我！”

  “這就是我們不喜歡你的原因，薩利安閣下，你真討人厭~”

  “給他點顏色看看，夏普~”

  “來點噪音，來點噪音~”

  幾個隨從跟在夏普的身後起哄，就是不讓亞倫上去。

  “行吧，薩利安閣下，我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你就跟我說一下。”夏普非常熱情地拉住亞倫的胳膊，用真誠的表情問道：“你獻祭了你親生父母，靠你姨媽在王庭門口打滾換來的每年800個金獅幣，真的用得安心麽？”

  亞倫聞言笑了，他目光掃視一圈，伸手示意夏普跟他來到幾步遠的桌子旁邊：“想聽麽？來來來，來把頭伸過來，我告訴你。”

  夏普立即把頭伸過來。

  持續微笑的亞倫見距離差不多了，他隨手一把抄起桌上的玻璃酒瓶，猛地砸在了夏普的腦門上！

  “嘭！”

  一聲爆響，玻璃瓶砸得粉碎，蘋果酒液混著鮮血沿著板寸腦袋淌下。

  捂著自己的頭，紫龍騎士補夏普發出了可怕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

   有有有，把頭伸過來就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