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月将谢无恙绑起来后,怕他醒酒,于是在启程回去的路上,她还时不时地捏开他的下巴,给他灌上两杯酒。
他若是真的清醒过来,区区上品灵器也够呛能困住他。
被她强喂下烈酒的谢无恙时不时清咳,低垂着头,脸上微醺的粉色一直都没有淡下来过。
糜月心里有些得意。
在她眼中,此时乖觉到坐着一动不动,没有半分挣扎苗头的谢无恙,完全是酒意所致,意识恍惚的他估计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无法理解。
这人还是对她的警惕心太轻,明明上次灌醉过他一回,这次还是这么轻易地就中了招。
她暗道,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真会给他这个宿敌赔罪,握手言和了?
怎么可能。
此行虽得到了她娘亲或许没死的消息,但尚未见到她娘亲一日,她对秦不眠的怨气和恨意并不能消减一分,自然做不到以什么好态度去对待他的亲传徒弟。
糜月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在说完要绑他回去做宫后,他耳后悄然泛上的红晕。
糜月十分顺利地将人绑回了烬花宫。
将人?在她的床榻上后,她便召集副宫主们,去厅堂开会去了。她娘亲的气息尚在之事,她必须告知她们。
副宫主们乍听此事,各个脸上难以置信到凝固的表情,和当初听闻消息的糜月别无二致。
“这怎么可能?前宫主的离魂灯明明......”
“宫主,这消息属实吗?”
糜月点头:“嗯,我猜测那道石门会隔绝神念,所以魂灯会灭,我娘亲的确也曾去过那座地宫,我在里面发现过她留下的手稿。”
离魂灯是靠感应神念来判定主人的生死,而谢无恙饲养的一丈仙追踪得是血脉和气息,范围更广。
糜月觉得此事确凿无疑,不然谢无恙也不可能知道会有地宫,还能在海底准确地找到炸开石洞的位置。
她凝声问在场的众人:“我娘可有和你们提起过,那地宫最下层的石门之后有什么?”
在场副宫主都是宗里比她年纪更大的老人,或许会知道什么。
“前宫主从未同我们说过......”
副宫主们纷纷摇头。
前任宫主糜芷音看似性子随和温柔,但实则比糜月更有主意,经常以离宫办事为由,不知去向。最长的一次,离宫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她更不会告诉她们这些下属去了哪里。
糜月心下失望,看来,唯有打开那座石门,才能知道娘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宫主虽然离魂灯灭了,但尸身一直未找到,那地宫是我烬花宫老祖所造,说不定真的暗藏玄机,保住了前宫主的命。”
“对,前宫主当年就死得蹊跷,如今哪怕有一丝找到的可能,都不能放过!”
副宫主们说着说着忍不住眼眶都湿润了。
但那座地下秘宫只有宫主嫡系方能进入,副宫主们得知此事,也只能干着急,帮不上她的忙。
“宫主,沈灵淇如今还重伤未醒,你身边没有人服侍,”廖红叶深知要想让糜月短时间内突破烬虚诀九重境,并不容易,双修必不可少,于是开口道,“明日我为宫主挑选两位宫,助宫主修炼。”
眼下糜月的修为关系着找到前宫主的事,只怕全烬花宫上下都要盯着督促她修炼了。
“不必,我把谢无恙绑回来了,以后我便同他双修。”糜月淡定说道。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副宫主们惊讶又钦佩,前日,她们几人联手围攻都不是东极剑尊的对手,不愧是宫主,竟然将人给绑来了………………
廖红叶闻言惊讶过后,反而放了心。
大多数出自名门正派的修士,都不愿甘为她人的待宫,修为越高,越是如此。所以烬花宫的侍宫,大都是从小培养,所以对她们很忠心。
但这些宫们的修为最高,也不过是相当于烬虚诀六重境满境的修为,远比不上谢无恙那近渡劫期的境界。
若是谢无恙能同宫主双修,那再好不过,效率赶得上十个侍宫。
至于隐剑宗那边………………
反正两宗都已经是相见眼红的敌宗,无需顾虑。
糜月和廖红叶是一样的想法,她看中了谢无恙那一身修为,还是薛紫烟和江的事给了她的启发,既然看中了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绑回来便是。
她一向行事任性恣意,想得到什么,就会不惜代价地弄到手。
薛紫烟还替她出主意:“宫主,那谢无恙肯乖乖听话?他若是不从,催情香和**散管够......”
“算了吧,你炼制的那些情香、**散都对他无用,”糜月好整以暇道,“不过我也有办法让他听话,这几日叫人多往我殿里送些酒来。”
主殿里,烛火飘摇明灭,床幔层层叠叠地垂下,上面绣着的花纹金线在烛光的映照下仿若流云般浮动隐现。
谢无恙被丢在那张宽大的雕花软榻上,他双眼处被覆上了一层雪白的缎带,蒙住了他的双眼,绳索紧紧捆绑着他的手腕,身上的穴位也被糜月用灵力封住了。
谢无恙的确被她灌得有些醉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当真没想到糜月之所以想灌醉他,是要绑他回去做侍宫。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做梦,也不敢梦见这样的好事。
过了没一会儿,殿门被人推开,和副宫主们开完会的糜月回来了。
她望向躺在她床榻上的男修,长发略显凌乱地散着,那双狭长的眼眸被白布遮了起来,只露出线条优越的鼻梁和薄唇。他身上洁净如雪的素色白衣,和她那花团锦簇、奢靡浓艳的床铺颇为不搭。
他被她灌了不少的酒,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动静,嗓音些低哑:“.....糜月?”
糜月意外地挑挑眉,还能认出来是她,这人的意识竟然还挺清楚的。
记得她是谁便好,别等到清醒之后,连谁要了他都不知道。
“这里是烬花宫,你不要想着逃跑,谢无恙,也算你倒霉......眼下我身边没有可用的待宫,又急于突破,你陪我双修至突破重境,我就放你回去。”
说完,糜月才觉得这画大饼的说辞,和薛紫烟对江蘅的允诺异曲同工。薛紫烟说等糜月回来,就放江蘅回宗,结果食言反悔。
但糜月觉得她和薛紫烟不同的是,她会是个守承诺的人。
在她看来,把谢无恙绑来是救急用的,说难听点,和合欢宗惯用的炉鼎没什么区别,同时心里还有一点点残存的良心,用完就放他自由,总不能关他一辈子。
谢无恙对于她为了急于突破境界,就能绑个人回家随便双修的行为,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奈和忿然,但又有些庆幸那个人是自己。
心下有些纠结,他要不要假装反抗一下?
“糜月,你当真想好了?我若………………
话未说完,糜月强硬地打断他:“谢无恙,你别想着威胁我,今时不同往日,这里可是烬花宫的地界......”
她觉得谢无恙的后半句话,定然是“我若能摆脱束缚,定要你付出代价”之类的威胁。
“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然我就把你的嘴巴也蒙起来!”
少女质感清甜的嗓音,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恶狠狠。
谢无恙闻言,喉结微微滑动一下,乖乖抿起唇,不说话了。
糜月转身走向案台,执起银制香匙,往雕花香炉里添上自己素来钟爱的苏合香,拿过一盏烛灯,放在榻边的桌案上,继而走向她的床榻。
谢无恙微微侧向光源,感觉到他的右手被人拿起来。
糜月低眸看了看他的手,她在他食指上咬的那一口,已经愈合了,而上次从隐剑宗离开时,用匕首在他掌心划出来的伤,还留着浅浅的疤痕。
她继而挥袖将窗台边的烛火灭了两盏。霎那间,殿内的光线变得昏暗柔和,只剩下几缕微弱的烛光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跳动着。
光影交错间中,少女的身影曼妙纤?,在地毯上投下朦胧影绰的倒影。
而双眼被蒙的谢无恙,更是只能感受到周遭的光线似乎暗了许多,一道深色身影倾近了他,仿佛雾里看花,带着几缕难以捕捉的,如同记忆中桃花树下的丝缕暗香,萦绕鼻尖。
糜月敛眸看着榻上的男修,想到当初他为了逼她现身,放出谣言说和她有一个女儿,现如今,竟然真轮到她将那则谣言坐实,让他做服侍自己的传言,供她修炼。
她伸手取下他已经有些松散的发带,那只雪白纤细的手,继而放在他腰间的束带上。
糜月动作微顿,不知为何,先前沈灵淇邀请她双修,都被她下意识拒绝,但如今床上的人换成了谢无恙,她不仅没了排斥感,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谢无恙总是一副遇事波澜不惊,清冷到出尘的样子,尤其是他师父秦不眠死后,他好似便再没了弱点,数年如一日地苦修剑道,直到成了四境魁首,高高在上的剑尊。
糜月总觉得他这个人好似被一层坚冰厚厚包裹,隔绝了他与这烟火人间,让他整个人都沉在遗世独立的清冷之中,恰似隆冬里最孤寂的霜雪。
或许,那条被关在他灵府里的白蟒,才是真正的他自己。
她想看他方寸大乱,那幅清冷自持的面具龟裂崩坏,想看他声名狼藉,坠落尘埃。
这何尝不是报应不爽。
雪色束带从她手中滑落,白皙的指尖划过她数过的那八块肌理,触感如温热的暖玉,她眸光闪烁,呼吸之间也多了两分粘滞感,好似内心一处不为人知的隐秘,被满足了。
俩人几乎要挨在一起,呼吸彼此可闻,糜月甚至能听见他胸膛处传来的心跳声,似乎比平时更快。
糜月平日里受副宫主们的耳濡目染,加上平日里也没少看那些话本杂书,并非全然不通床中事。
谢无恙被蒙着眼,然而在黑暗之中,触感和感知被放大了数倍,衣料细微的摩擦声、滑落声,来自她手心的柔软温热,一切都无比清晰。
他感觉到他被她握在了掌心。
从未有过的,被支配被掌控的感觉,让他身体在一瞬间紧绷,每一寸肌肉都像是拉满的弓弦。她的动作很轻柔,却好似无形的绳索,将他紧紧缠绕,又似巨浪潮水朝他淹没而来。
这种失控感让谢无恙心惊。
糜月看到他雪白的喉结滑动了下,像是干渴许久的人突然触碰到甘霖,喉咙里难以抑制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
没有情香的辅助,她还以为这个过程会很艰难,八成要硬来了。
没想到她刚碰到谢无恙,后者就起了反应。
她似是不解,意外地挑了挑眉梢,眼中闪过促狭和疑惑:“谢无恙,你怎么动情了,你对我这样的妖女也能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