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夏整个人都愣住,满脸通红,动作拉扯间,浴袍的一侧滑到了手臂上,前后肩露出一大片,可这些她都没意识到,注意力全在身后人滚烫的怀抱里。
房间内光线明亮,两具年轻的身体,几乎是严丝缝合地贴在了一起。
江斯淮喉咙发干,很难忽视掉目光之下的那一大片嫩白肌肤,他表情不自然地抬起眸,刻意不往下面看,手揪住苗夏滑落的浴袍,正想往上提回去,下颌处,忽地被一湿润软绵的东西摩蹭了下。
苗夏的嘴唇。
她本是想开口让江斯淮松开手,哪知头一扭的瞬间,嘴竟碰到了他。
这下好了,两个人同时僵住不动,只有靠近后混乱交缠在一起的温度和气息能证明刚才的一幕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江斯淮,他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自然是一点也不慌,神情坦荡,拇指顺着苗夏嘴唇触碰过的地方轻轻滑过,几分回味的姿态,视线慢慢落在怀里人的脸上,短促地笑了声,用着埋怨的口吻说:“你居然占我便宜。”
好不要脸的一句话。苗夏一顿羞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挣脱开江斯淮,??巍巍指着他那张居然还在笑的脸,“明明是你先占我便宜!”
江斯淮后背撞上了坚硬的门板,又凉又痛,胸腔本就堆积了些今晚不知从何而来的闷气,此刻被毫不留情的一推,他多少也有点恼了。
双手交叉于身前,本想冷下脸,却在看见那张紧巴巴皱成一团的脸时悄然换了一种生气方式,光明正大盯着她裸露的细肩看,“老婆,说话前麻烦先把衣服给提上去,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引人犯罪?“
苗夏一顿,低头,瞥见了自己若隐若现的胸脯,她平复了一下呼吸,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地把浴袍给拉上去。
抬起头,面前的男人已经没看她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伞,问他,“你要喝水吗?”
她现在冷静得可怕。
江斯淮挑眉一笑。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苗夏的情绪把控力了,还想看她手足无措炸毛的样子呢。
抬腕看了眼表,已经很晚了,再待下去恐怕也不太合适,便说:“不喝,我回酒店了。”
周家述从楼下返回,他想了想刚才开门的时候旁边传来唠一声响,是关门声儿吧,寻思着走廊的动静会不会是苗夏这边弄出来的,而且确实是有听到女声,可这大晚上的,研发部其他两个都在房里,苗夏和谁说话啊,门关这么急,不会是出什
么事了吧。
他毕竟是苗夏的领导,下属的生命安全得负责起来,便叩响了门。
“苗夏,苗夏你在里面吗?”
江斯淮放在门把上的手倏地一停,受惊似的回头看着苗夏,低声笑道:“怎么办啊老婆,我要开门吗?”
比起门外人带来的心惊,苗夏更受不了江斯淮,这一声声的“老婆”他怎么会如此自然地喊出来,她听着手上的鸡皮都冒了出来。
给了他一个凶巴巴的表情,“不能开。”
这门要是真打开了话那还得了。
她走到江斯淮身旁,轻声回应外边的周家述。
“老大,我在的,怎么了吗?”
这么温柔啊。
江斯淮后背不轻不重又靠回门板,低眸饶有兴味地看着苗夏白净的脸庞。
苗夏感受到那直勾勾落在脸上的目光,手一把揪住领口,提防地回视江斯淮。
周家述明显听见门板咚一声响,皱起了眉:“你没事吧,刚才是有人来找你了吗?”
苗夏赶紧道:“我没事的,刚才,刚才是我的一个朋友,你放心,我很好。”
太奇怪了,周家述听着苗夏声音怎么都感觉不对劲,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你方便的话能开一下门吗?”
江斯淮眉头微皱,周家述有没有脑子?大晚上要一个女孩子给他开房门。
再者,苗夏身上就一件浴袍,多的也没有了,完全不适合见外人。
“不开,说你不方便。”
苗夏听话回道:“我刚洗完澡,不太方便,你有什么事吗?”
江斯淮嘴巴一点没闲着,微微凑到苗夏耳边,告诉她:“老婆,后面那句纯属多余。”
苗夏瞪着他,用着口型道:“你别说话。”
她越发觉得江斯淮今晚就是过来折腾她的。
意外亲到脸颊,意外走光被他看见,意外被堵在她房里,这一系列意外显得江斯淮多无辜,让她不由得怀疑这所有的意外都是他的处心积虑。
但这点疑虑很快就被苗夏给推翻,太无厘头了,他为啥啊,没理由的,恰巧而已。
“哦,这样啊,行吧,你没事就好,有什么事你记得随时打我电话。”周家述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苗夏趴在门上听着隔壁的周家述的房间门关上,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
江斯淮在看着苗夏柔软的后脖颈,注意到她细细软软的绒毛下有一颗不算显眼的痣。
“你可以走了。”苗夏扭转头说话时,江斯淮已经收回了视线。
她把门给打开。
江斯淮嗯了声,绕过门后的苗夏,长腿跨出去。
“还会下雨,窗记得关。”
说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穿过走廊,乘电梯下了楼。
苗夏关上门,窗外忽然轰隆一声响。
大雨急速落了下来。
江斯淮的嘴真灵。
苗夏跑去关窗,手伸出去时,冰冷的水珠砸在手腕上,但她却没缩回手,一低头,看见酒店外伞下的两道身影。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撑着伞,略显吃力地将举过身旁高大男人的头顶,还得跟上他长腿长脚的大步子。
但女人一点也没因为那个没什么风度的男人而产生不高兴的情绪,反而笑意盈盈的。
苗夏认出那是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之一,旁边的男的,江斯淮。
她回头去看江斯淮带回来的伞,他明明知道雨还会下,来时怎么不多拿一把伞。
也是,像江斯淮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缺主动为他撑伞的人。
隔天傍晚,苗夏给孙姐打电话说给仙人掌浇水的事,孙姐说下午江斯淮回到家时就已经吩咐她去浇了。
“对了,太太,您家乡的卤面是怎么做的,能教教我吗?”
苗夏说可以,又问她怎么忽然要做这个。
孙姐笑道:“先生下午问了我,应该是想吃您每天早上给他亲手做的面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想面,还是想做面的人了呢。”
苗夏心想,他就是馋罢了。
出差结束回北京,落地已是晚上九点。
明天刚好是周末,三位男性都没成家,家里没人等,就不急着回去,便提议去哪里吃点东西喝点小酒。
小徐搓了搓被冷气包围的脸,笑看着一脸倦意的苗夏,“困了吧。”
苗夏点点头,“老大,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想回家睡觉。”
她不喝酒,去了大概也是干巴巴坐着,周家述同意道:“要打包点吃的带回去吗?你身后就有一家馄饨店。”
起初大家都下意识认为,年轻漂亮的苗夏可能是有男朋友的,但后来通过种种观察发现她极大可能还是单身,压根就没往她已经成家了的方向上想。
“不打包了,我回去煮点面条就行。”孙姐早就煲好了汤,苗夏回去热热就能喝。
“行,那周一见。”
小徐目送着苗夏上出租车,还细心记下了车牌号。
几天没见,江比热情似火,门一开就把苗夏给扑倒在玄关口。
她换了鞋,坐在地毯上,陪着它玩了十来分钟。
“回来了啊。”樊子琴拄着拐杖出现在客厅。
苗夏赶紧站了起来,“嗯,刚回来。”
樊子琴早就发现这个姑娘似乎很怕她,她没打没骂没吓过她吧,也不知道怕个什么劲。
她想着是不是自己每次同苗夏说话的语气总是冷冰冰的缘故,便缓声道:“没吃的话厨房里有饭菜,热了能吃,顺便把阿淮也喊下来,他刚回来没多久,估计也没吃。”
苗夏点头,先去厨房洗手热菜,然后上二楼换了身衣服,路过江斯淮房间时敲了下门。
这一下没起作用,她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
门还是纹丝未动。
“江斯淮。”她喊得有气无力的,也有累到不想说话的原因。
不把江斯淮带下去吃,苗夏感觉樊子琴会生气,便提高音量配合着敲门。
他不会是在洗澡吧?
她把耳朵给贴到门上,努力想听清里面的动静。
“你在干嘛?”
苗夏心头猛地一跳,慢吞吞地转动贴在门上的脸,看见江斯淮的那刻,身上的力气像是瞬间抽干了。
她真的好累好累啊,没人告诉她出差三天也能累成这样。
“我在找你啊,下楼吃饭了。
“有你这样趴门上找的吗。”江斯淮笑着说,“你先去吃,我拿个东西就下去。”
樊子琴在客厅里坐着,苗夏就算饿也不敢先吃,幸好不到两分钟江斯淮就下来了。
两个人无言吃着饭。
苗夏也吃不太惯深城的食物,回来看着孙姐这一桌菜,胃口大开,她吃相还算斯文,但没停,米饭一口接著一口。
直到,有人替她盛了碗汤放在面前。
她抬起头,吞下嘴里的饭,脸无端泛起一圈红晕,低声道:“谢谢。”
目光往江斯淮的饭碗里一撇,像是没动过,他刚才不会是一直在看她吃饭吧?
江斯淮言语温柔:“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苗夏停顿两秒,懂了,这是做戏给樊子琴看呢。
到了周五,几台大巴车载着最一的全体职员和几个合作方的代表一起前往团建地点。
这次爬山活动是需要分组的,而且还是两两分组,抽签决定。
签是出发前就抽好了的。
苗夏从早上起床后就觉得自己很倒霉,下楼差点摔跤,吃饭太急差点被咽着,还被江斯淮取笑,然后坐地铁时被人踩了鞋后跟。
来到公司抽签,抽到了骆一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