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临开了台家里人的车,和胡书雨先去接了骆一彭才出发去苗夏那边。
胡书雨让骆一彭坐了副驾驶,就怕让他们仨做后排会打起来。
路上看出骆一彭脸色并不是很好,胡书雨讲了几件有趣的事缓和缓和了下氛围,可见他笑起来也是极为勉强的。
行吧,不开心就不开心,既然心情好不了,她有些话干脆趁着现在就说出来。
“骆学长,我这人说话一向直接,有什么话我就说了。”她是站苗夏那边的,心里自然会不爽骆一彭当年的说走就走。
可能她这人是爱情至上吧,所以会不理解也不尊重为了前途放弃所爱之人。
骆一彭扭着头,冲她温和一笑:“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那我可就说了啊。”胡书雨清了清嗓子,“当年夏夏这么难,是你不离不弃陪着她过来了,那时候别说她了,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要被你打动了。可你后来太让我们失望了,你为什么偏偏在夏夏接受了你的感情时头也不回离开,你知道她有多伤心
吗,有时我不小心提起你的名字,她眼睛立马就红了。”
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学长,你真的辜负了夏夏。”
骆一彭的唇绷紧成了一条直线,听见后面那些话,他像是亲眼看见了当年被他?下后多伤心多委屈的苗夏。
“我很对不起她。”他如今能做的,似乎也只有一直带着对苗夏的那份愧疚,煎熬的过下去。
“对不起不应该在这里说,更不是说给我们听,你得和夏夏说。”胡书雨道,“骆学长,你要清楚,夏夏已经结婚了,你现在能和她说的只有这句对不起,至于其他话,甚至是其他想法,你还要让她知道的话,就一定会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学长,我觉得即使你变得再有钱有权,你也再也给不了夏夏想要的了,说明白点,就是她已经不稀罕你了。”
丁临眉微皱,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书雨,你......”
骆一彭抬了抬手打断丁临,低头惨白一笑,“书雨说得也没错,终究是我曾经辜负了夏夏。”
苗夏和江斯淮早早就下了楼。
楼下平地上一群小朋友穿着喜气洋洋的衣服在玩小炮仗。
想到江斯淮后天就要去找梁深,苗夏在心里感叹着他们几个发小之间的感情真好。
她挺想问江斯淮为什么不在北京过年的,他会来这里她当然是非常开心的,但同时她也很清醒,江淮在那边一定是出了点什么事,才会临时决定过来。
又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问了,万一问了,破坏了他的心情就不好了。
两个人闲散地走在路上。
这条路是苗夏当年常走的,初高中的学校都在这边。
江斯淮走在路上,眼睛盯着前方,脚步忽然停住,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一道清瘦单薄的小身影,她抬着头,背影孤单却很坚韧,一步步很坚定地向前走。
苗夏走着走着发现旁边空了,回头一看,江淮不知什么时候停着没走了,视线还紧盯着她看。
她走回去,牵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江斯淮回过神,伸手把苗夏揽入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嘴里呢喃着:“我来太迟了。”
应该早点,再早点。
这样的话,他会守护好苗夏,不让她吃一点苦。
风声晃过,苗夏没听清江斯淮在说什么,但能察觉出他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静静拥抱着。
从上车起,苗夏的手就被江斯淮给握在手里,然而他并没像往常那样放进口袋取暖,而是放在他的膝盖上。
十分显眼。
江斯淮和骆一彭好歹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见面后却谁也没搭理谁。
到达寺庙后,苗夏和胡书雨先进了里面,丁临把车停好,也进了去,他要去求个签,看看事业运怎么样。
留下的两个人在庙外的亭子上相对无言。
苗夏在免费领取香火处领了一炷香,转身就听胡书雨说,“江斯淮怎么不拜拜,他已经无欲无求了吗?”
她笑笑道:“他说今天来寺庙上香的人这么多,他就不拜了,说少了一个人拜或许我求的东西能更快灵验。”
“那你想求什么?”胡书雨问。
苗夏说:“和你一样,求财。”
“我可不是求财。”
“其实我也不是。”
亭子处在风口处,基本不会有人在这里停歇。
“有烟吗?”静默过了快半小时,骆一彭才打破了沉默。
江斯淮拿出口袋里的烟盒,精准地扔在骆一彭伸出来接的手上。
抽出了支点燃,骆一彭把烟给回江斯淮。
看着他放回了口袋里,“你不抽?”
江斯淮挑唇一笑,“她不喜欢烟味。”
骆一彭微顿,猛地吸了一口,吐出烟圈,然后把烟往柱子上用力一摁。
江斯淮淡声道:“浪费。”
骆一彭把灭了的烟扔进亭外的垃圾桶,回来时站在了江斯淮旁边,“我和你一样,怕她闻到会不舒服。”
江斯淮又笑:“骆总离她远点不就行了?”
“我和她只是分开了,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骆一彭目视着远方,“听说你们明年会离婚?”
江斯淮深色不变,“谁造的谣?”
话音刚落,一道清脆柔和的嗓音清晰传入两个人耳中。
“老公………………你要喝水吗?”
江斯淮迅速转过了身。
苗夏站在亭子外,发丝被山风吹得微微凌乱,脸红扑扑的。
她的视线,只看着一个人。
骆一彭低下头,脸色灰败。
苗夏的一句“老公”,江斯淮就赢得很彻底。
中午在寺庙里吃了斋饭。
苗夏求了支签,结果很满意。
晚上五个人还在一起,去了一家农家乐吃晚饭。
丁临很高兴,难得和朋友一聚,便点了一打酒。
江斯淮主动揽下了回去时当司机的活,让他们放开喝。
“我也有驾照,你和他们一起喝呗。”胡书雨说。
江斯淮握了握苗夏放在桌下的手,“晚上有正事。
苗夏在喝水呢,听见这话,差点被呛到。
还好胡书雨没多想。
“行吧,那我陪他们喝,夏夏,你也喝点?”
“她也有正事。”江斯淮说得面不改色。
?夏默默地把头低下。
饭吃完后,开车去江边。
今晚风大又冷,这里还是十分多人,得挤。
五个人下车后就分散了。
骆一彭独自去了光线很暗的地方。
胡书雨拉着丁临去了最热闹的那边。
苗夏被江斯淮护在怀里,挤入人群,来到江边围栏处。
周围都是人,江斯淮打开大衣,单手从后面搂住苗夏的腰,把她一起裹在衣服里。
苗夏低头拆仙女棒的包装,然后向江斯淮要火机。
点燃的一瞬间,滋啦滋啦的声音,绚烂的火花在深蓝色的天空之下绽放。
连着玩了好几根后,苗夏扭了扭身子,抬头问江淮要不要玩。
江斯淮注视着苗夏明亮的双眼,“我看着你玩就行。”
苗夏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也是在这时,圈在腰上的手骤然收紧了,她下意识低头一看,与此同时,耳朵热气袭来,江斯淮的唇贴她,嗓音沙哑。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苗夏瞬间不敢动了,眼睛左右瞟了眼,小声道:“要帮你弄出来?”
江斯淮:“......在这儿啊?”
着实是没料到苗夏会这么大胆。
“找个没人地方?厕所?车上?”苗夏真的很认真想了。她是真怕一会被胡书雨他们看出异常。
江斯淮再度无语,轻飘飘地说:“你贴着我多扭几下不就能出来了。”
他说起这些话来总是毫不变色。
苗夏终于听出这人又在逗弄她了。
她一巴掌拍开江斯淮的手,跳出他的怀里,指着他说:“流氓!”
她不挨着他了,冷落他,自己玩。
江斯淮不恼只笑,倚着围栏,目光始终专注在苗夏身上。
零点一到,烟火齐放。
汇合后,胡书雨说骆一彭冻感冒了,就打车先走了。
“夏夏,丁临,我饿了我饿了。”
苗夏小声提议去吃砂锅米线。
她好久没吃过了。
档口就在外面的人行道上,那条路今晚摆满了小摊。
“那就吃烧烤,昨天你不是说馋这个。”丁临对胡书雨说。
“好啊!”
苗夏走过去问刚打完电话的江斯淮,“烧烤,吃吗?”
“你想吃?”江斯抬腕看表。
快两点了。
?夏说:“我想吃砂锅米线,他们想吃烧烤,已经去点了。”
江斯淮把手机放回兜里了,“那我们吃米线。”
凌晨三点半,终于回家了。
苗夏第一时间就是进厕所烧水洗澡,太冷了,手脚都冻麻了。
她把澡洗完后躺进被窝里,只看了几分钟手机,就已昏昏欲睡。
正当她眼要闭上时,江斯淮的声音从厕所传出来,让她拿衣服给他。
下床在箱子里随便拿了件卫衣,小跑着去厕所。
厕所门虚掩着,白色的热气从门缝里冒出来。
门就像是故意开着的。
清醒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苗夏停住,低头看着身上厚实的睡衣,双脚往后一转,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终于在一堆旧衣服下压着的纸盒里找着一条白色吊带裙,布料轻薄,v领的,清凉简约的款式,特别适合炎热的夏天。
这还是大一那年胡书雨送给苗夏的生日礼物,她不舍得穿,就穿过两次。
她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迅速换上手里的裙子。
站在镜子前,心扑通扑通狂跳着。
裙下真空。
江斯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苗夏,以为她是睡着了,便只穿着条长裤出去。
他进厨房喝了杯冷水,平息掉身上的热意。
走了一天苗夏也累了,就让她休息呗。
白天再做也不是不行。
明天哪儿也不许她去。
把她给绑在房间里。
苗夏磨磨唧唧了会才把地上刚才换下的衣服给放到椅子上。
动作间,吊带滑落在手臂,她低头想扯上去,忽地听见门口的脚步声。
抬头,看见来人,她有些懵。
怎么就来了,她还想过去给江斯淮一个惊艳的亮相呢。
视线上移,和江斯淮对上目光,那双深邃的眸明明和平常一样,苗夏却忽感危险。
好像猎人在看着他美味可口的猎物。
她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斯淮靠近一步,苗夏就往后面退一步。
场面有点人,又有点滑稽。
她不知道自己躲什么,明明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紧张,极度紧张。
慢慢的,苗夏退无可退,整个人都靠在了墙壁上,而江斯淮只离开她半步远,她伸手指着他,没气势地说:“你先别动……………”
江斯淮弯唇,笑得很坏。
接着就伸手拽住苗夏手腕,把她给扯到怀里,低头,不由分说就亲了下去。
刚才的所有情绪被抛之脑后,苗夏很快就沉浸在江斯淮有些野蛮却又很温柔的亲吻里。
后面是窗台,苗夏坐在上面,双手撑着,而江斯淮半跪在地上,她后仰着头,看不见他的脸。
明明屋内没有暖气,她却冒起了热汗。
预感到什么时,她抓了抓江斯淮的头发,“你快起来......”
江斯淮的声音模糊:“就这样,我会通通都吃干净,很甜。
苗夏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一下子交代了。
缓了会儿后,没什么力的手伸到旁边桌子上,扯了几张纸,把江斯准的脸给擦干净。
江斯淮却又拽住她的手,再一把抱起她,低声道:“等不了了。”
有了这一个小时的饭前前菜,后面就顺利了很多。
快天亮时,苗夏一头扎在枕头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动了,她困死了,哪还有什么力气。
“喝了水再睡。”看出她一脸的倦意,江斯淮决定先放过她。
去外面倒了杯温水,等苗夏喝完,给她盖好被子。
站在床边,低头凝视了她好一会儿。
之后他捡起地上的衣服,和今夜放开了用的几个子,把房间收拾了下,才抱着苗夏沉沉睡去。
年初二这天,苗夏没去成胡书雨家里吃饭。
她甚至连家里的饭都没怎么吃,时间都放在了和江斯淮一起解锁各种爱情动作的知识上。
江斯淮无师自通,而苗夏全靠着他指导,终于开窍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房间的窗台,厕所的洗手台,客厅的小沙发,各种干净的、能支撑得住人的位置全都被留下了两个人抵死缠///绵的痕迹。
中午的午饭时间,外卖员敲响了门,送来的却不是午饭,而是各种口味、各种款式的小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