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淮和樊子琴是下午四点的航班飞新加坡,这会樊子琴在酒店里休息。
酒店离这里不远。
苗夏进到车里,司机是本地人,很礼貌地用粤语和她打了招呼。
“你好。”她也用生疏的粤语回了句。
转头看见进来的江斯淮,捕捉到他唇边泛着抹笑。
不出意外,他这是在笑她。
苗夏瞪了他一眼。
江斯淮立即忍住笑,握紧苗夏的手,和司机说:“回酒店。”
酒店是顶层套房,樊子琴听见客厅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苗夏正在喝江斯淮准备的汤,一见到樊子琴就想要站起来。
樊子琴抬了抬手,“你不舒服就坐着吧。”
江斯淮想起一事:“奶奶,我记得姨姑她是中医,到时回北京,就让她来给苗夏调理一下吧。”
苗夏心里一暖,悄悄看了看江斯淮。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所有的心跳,悸动,思念,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喜欢不上那就是个怪事了。
有些女生只是见着江斯淮脸,便一眼误终生,何况是她,天天都能感受到他的好。
樊子琴点头:“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喝完汤后,苗夏去房间睡午休,江斯淮抱着她睡了会,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他出去了,之后她好像还听见了江斯衡的声音。
闹钟响时,苗夏条件反射地睁眼,她被一副灼热的身躯搂紧在怀中。
肚皮上贴着一只宽厚的手掌心,动作轻缓地揉着,而这只手的主人还闭眼睡觉。
连睡着了也不忘给她揉肚皮吗。
闹钟的响声像是吵到江斯淮了,他眉头轻皱着。
苗夏赶紧把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摁掉闹钟,抱着江斯淮又睡了五分钟,她才静悄悄地掀开被子下床。
“要走了么?”床上的人突然说话。
苗夏回头,“你醒了啊。”
“嗯。”江斯淮肩背靠着床头,招了招手,“给我抱一会。”
苗夏乖乖地走过去,脱了鞋,进被子里。
也没说话,就互相搂抱着对方。
半小时后,两个人分开。
隔天一早,苗夏也去了机场,两小时后她回到桐城。
赵助理已经在机场外等着了。
上车后,苗夏给了赵助理一个她家的地址,“麻烦先去这里,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好的。”赵助理在导航上输入地址,又听苗夏讲了句辛苦你了。
他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气。”
回到家里,苗夏进苗清房间,从衣柜底部拿出一个小箱子。
箱子里还有一个小的丝绒棱形盒。
里面放着的是苗清走前找师傅打好的对戒。
苗夏把戒指放在手心,苗清那时候说没什么能留给她了,刚好有个认识的打金师傅,便打了这两枚戒指,留给她结婚的时候当嫁妆。
价格不算很贵,戒指外观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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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夏问过江斯淮,如果他愿意的话,结婚的时候就用这个戒指。
他自然是愿意的,还说会一直都戴着。
在门口就听见大舅家很热闹。
苗清让赵助理在外面等,她自己进去就行。
“我和您一起进去吧,可以帮您提着行李。”
赵助理心想,老板特地嘱咐过他来到这家人这里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要看着面夏,别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苗夏摇摇头,“不用,行李没多少的,我们很快就能出来。”她怕大舅妈的刻薄毒舌会无差别攻击到赵助理。
“那行吧,我就在门口,不走,有什么事您立即叫我。”
苗夏看他一脸紧张,大概也明白过来应该是江斯淮叮嘱过什么,“放心放心,我一个人能行的。”
进去后,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个人忽然就噤声了。
客厅里不止大舅妈,还有几个苗夏不认识的阿姨大姐,估计是邻居。
几双眼睛打量起苗夏,看猴子似的。
大舅妈一言不发。
大舅从二楼下来,看见苗夏,忙迎了上来。
“夏夏来了啊,快,坐下喝杯茶,外婆还在收东西,得等一会。”
苗夏说:“不喝了,我去帮外婆收。”
“行,那你上去吧。”大舅瞅了眼苗夏身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斯淮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
“他有事,没来。”苗夏往楼上走,“我上楼了。
方水霞这几天太忙了,大儿媳妇一会让她做这个一会又叫她做那个,搞的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
她也刚回来没多久,一看时间都这个点了,急急忙忙拿了些东西往袋子里装。
苗夏走进房间,看着那道佝偻的背影,心沉了沉,如果外婆愿意一直留在北京的话就好了。
“外婆!”
方水霞转过身,瞧见苗夏,顿时就喜笑颜开。
“夏夏,你来了啊,外婆正收拾东西呢,马上就好。”她指了指旁边的床,“来,你坐这里,等等外婆。”
“我帮您一起收拾。”苗夏走过去,看了眼床上的那个黑色包,里面不止是衣服,连牙刷牙刷杯都有,她不由得笑了笑,“外婆,您就拿两套衣服就行,等过去了,阿谁给您准备了很多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有。”
方水霞忙道:“哎呀,你让他退了吧,这些我都有,别多花钱买了,等下我们还得坐飞机,我听你大舅妈说那飞机票可贵了,听得我都心疼你们的钱了。夏夏,不然你看看机票能不能也退了,我们坐火车去吧。”
苗夏拉住方水霞的手,轻声道:“外婆,阿谁说您过去北京就是去享福的,钱这个东西一点也别操心。
方水霞沉默了会,掌心覆盖在苗夏手背,轻轻地拍了下,“小江是个好孩子啊,夏夏,听外婆的话,要好好珍惜他,过几年我不在了,他就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从苗清生病后,就没把苗夏当成过家人,这次婚礼也是不愿意去。
这也怪她,要不是当年她固执,非要说和苗清断绝关系,不然苗夏也不会那样苦。
苗夏鼻头发酸,“外婆,您别说这些话,我听不得。”
“好好好,外婆不说。”方水霞笑道,“外婆还要看着你生孩子。”
苗夏的脸慢慢红了。
小孩么。
有天她还真幻想过了。
如果是小女孩,一定会很漂亮可爱,眼亮晶晶的,性格活泼,如果是男孩子,性格千万不要像江斯淮那样,冷冷的一张脸,不熟悉的人看着他都会莫名怵。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北京。
离开这里才大半个月,再回来,竟让苗夏有了阔别已久的感觉。
方水霞活了几十年也没出过桐城,此刻站在楼比天高的大城市里,她感觉好慌,浑身不自在。
而且自己土里土气的,站在苗夏身旁,路过的人总是会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她怕给她丢脸,下意识就挪开了几步。
苗夏给江斯淮回个微信消息的功夫,抬头就发现方水霞不见了,她脑子一嗡,左右前后看了圈。
终于瞧见略显局促站在后面的方水霞,松一口气的同时,内心浮起了愧疚。
她真想骂自己两句,非要在这种时候顾着回微信。
走过去,牵住方水霞,“外婆,对不起,我不看手机了。”
方水霞心里五味杂陈,苦笑道:“夏夏,你别和外婆一起,不然他们总是看着你,外婆不想让你丢脸。”
苗夏一愣,心口酸酸的,她扯唇笑了笑:“外婆您这是说得什么话,他们看就由他们看呗,其实啊,他们是在看您外孙女长得好看。”
这时,赵助理取车过来了。
苗夏轻快道:“外婆,我们回家吧。”
方水霞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好,回家。”
江斯淮把方水霞的房间安排在一楼,老人家,上楼不方便,还雇了个住家保姆阿姨,专门来照顾方水霞的。
苗夏晚上在一楼睡,抱着方水霞的手臂,听她讲过去的事,在她轻缓温柔的声音中沉沉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要和江斯淮打视频。
江斯淮等到快十二点才睡。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陌生,枕边被子都没有苗夏身上那种清甜的气息,他睡得很不安稳,后半夜更是突然惊醒。
他侧躺着,摸到床边的手机,摁亮屏幕,盯着没被任何软件挡住的壁纸。
自从把手机原始的壁纸换成了现在这张,他只要有空就会看一会,深夜的时候能看很久。
或许这就是他总会梦到苗夏的原因。
苗夏是很久以后的某天突然心血来潮想看江斯淮手机,才发现他把拍她睡觉的那张照片拿来当壁纸了。
翌日清晨。
江斯淮准备出门跑步,他下楼问保姆附近的公园往哪边走。
“这边附近没有公园哦,你要是想跑步就到对面河边,那里很多人晨练的。”
刚说完,楼上响起脚步声,保姆抬头一看,忙道:“你可以和湾湾一起去,她也是去晨跑。”
郑湾湾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色运动装,头发扎得很高,整个人显得青春又靓丽。
她笑着走下楼,“表哥,早上好呀。”
江斯淮回头看了眼,微一点头,“早。”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门。
郑湾湾带路,有时她会放慢脚步,边跑边和江斯淮说话,可惜她这个表哥太高冷,除了礼貌地应她几句,多余的话一点不说。
其实两个人这是第一次见面,郑湾湾是江斯淮姨奶奶家里领养的,之前她一直在国外念书,最近才回来。
跑了五公里后,郑湾湾不打算跑了,她在一处江斯淮会经过的地方坐着,拿出手机,给自己录了个打卡视频,末尾时恰好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了,她迅速翻转镜头。
发布在社交平台时,文案写得很引人遐想。
不出意外,她这个视频又要上热门咯。
中午吃饭,姨奶奶向江斯淮要苗夏的相片看。
江斯淮当然不会把壁纸那张给除他和苗夏之外的人看。
一翻相册,空荡荡,他和苗夏居然没有拍过照片。
他点开她的朋友圈。
显示一.一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