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 21、第 21 章

我儿,大明首辅张居正 21、第 21 章

簡繁轉換
作者:李诗情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1-05 09:16:57 来源:源1

小白圭挠着脑袋,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充满求知欲。

赵云惜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组织语言后,这才认真回:“你早晨起床,是不是有很多雾?树叶上还有露珠?”

小白圭更加疑惑,点头如捣蒜:“对!龟龟看见了!”

赵云惜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和道:“晨雾落在凉凉的树叶上,就成了露珠。”

“冷得狠了就变成树叶上的冰片!”

“我们做花露,就是根据这个原理,下面大锅煮花,水蒸气通过这个大圆桶往上,碰到上面的冷水天锅,就变成水珠流到桶里。”

“大自然里也一样,太阳晒着江河湖泊,水蒸气上升就汇聚成云雾,云雾积累的太多就化成雨落下,天冷了就变成雪,是不是很神奇~”

小白圭满脸惊叹,星星眼地望着娘亲,软乎乎地夸赞:“娘,你懂得也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李春容心想,她也不懂。

看来能识文断字确实厉害。

几人聊着天,忙活到半夜,才把这些鲜花都给蒸馏出来,这得先放着,等隔日放学再复蒸几遍才行。

都收拾好,已经过去了三日。

赵云惜趁着放学时,背着背篓,将一桶花露背到银楼,按着掌柜的要求,用木桶装了,并未分装。

“掌柜的验货。”她笑着道。

五十瓶也就五斤,她各给了三斤的余地,笑着道:“多的可以给别人试用,闻一闻、抹一抹、尝一尝,感受到花露的好,才好卖。”

掌柜听见她考虑这么仔细,连忙点头。

“这花露对众人来说,确实陌生了些,见都没见过,自然谈不上喜欢,能叫人试试,定然好很多。”

赵云惜打量着银楼,心中艳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置办下这么大的产业。

要是能如此,让她开豪车住园林她也愿意。

“若是不好卖,还可以退货给我,我拿来送人做人情,也是极好的。”赵云惜道。

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能卖钱,好卖。

掌柜嘿地一笑,提着木桶放在柜台后面,顺便给她称银子,还让她去挑个木簪戴。

“掌柜已经多加优容,使不得,使不得。”赵云惜摆手推辞。

原材料人家出的,她就花了几日蒸馏,就赚了十两银子,再拿就过分了。

掌柜却不听,亲自给她挑了一支玉兰木簪,随口道:“你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做什么老气横秋,戴着吧。”

赵云惜心中感念,老百姓还是好人多啊。

她笑眯眯道:“我在用羊毛做袜子,到时候给你送两双。你秋冬看店的时候穿着,又柔软又暖和。”

江陵地处长江以南,放在现代是很暖和的,用不着很保暖。但是小冰河时期,隆冬时节,冻死不少稚童老人。

见掌柜乐呵呵应了,她这才赶着骡车回家,小白圭正蹲着,用木棍拨弄着细长的小木棍。

赵云惜毫无防备地凑近,突然:“啊啊啊啊!~叫声惨烈,像是那日被小白圭攥住脖颈的大白鹅。

他满脸无辜,还用木棍挑过来给她看。

“娘也喜欢?”他双眸亮晶晶的。

赵云惜拍了拍胸口,努力地压下惧怕的情绪,心有余悸道:“不要玩蛇,快打死。”

张白圭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又看看小蛇,鼓着脸颊道:“是小白狗送我的礼物,罢了,谁叫娘亲害怕,还是打死了事。”

他干脆利索地扬起板砖,砸死后用木棍挑着扔掉。

“娘亲不怕,它是菜,不会咬人。”

赵云惜小脸煞白,用指尖捏着小白圭的衣领,催他去洗手。清水洗过,她尤不知足,恨不能拿香皂来给他搓搓。

“娘......”小白圭试图唤醒被蛇覆盖的母爱。

赵云惜松了口气,努力忘掉他观察蛇的样子,而是想想他可爱白嫩的小脸,对了,亲起来还又软又弹。

这时,李春容从菜园里了一把菜回来了,她看正在亲香的娘俩有些无语。

好生?歪,没眼看。

她进灶房做饭去了。

赵云惜牵着小白圭的手,跟他一起坐在灶膛前烧火。

两人一边烧火,一边跟李春容讲在林宅读书,长了什么样的见识。

“你还学弹琴绣花?那你别烧火了,仔细把手指磨粗糙了。人家说粗手绣不得绸缎,会勾丝。”

小白圭还在惦念着他的小蛇,蔫哒哒说娘亲害怕蛇,让他把蛇打死,还期望奶奶能说不怕。

李春容炒菜的手都停了,连忙念了佛号:“打死了事,奶也怕。”

赵云惜这才轻哼一声,用脸蛋去碰他被火烤得红彤彤的脸颊。

“你回去歇着,别跟着忙活,仔细累得狠了伤身子。”李春容现在是万分佩服这个读过书的儿媳,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比她这个老年人见识还厉害。

“乖孙也是,以后要比你爹强。做举人老爷的人,不能整日里接触这些泥腿子活计。”

小白圭嘻嘻一笑,挨着娘亲坐,并不搭话。

最近吃肉多了,便炒了小青菜吃,李春容笑着道:“茄子、豆角都开花了,估计再有半个多月就能吃了。”

几人聊着天做着饭,倒也热热闹闹的,等天黑时,吃过饭,又各自洗漱睡了。

赵云惜在数自己的钱罐子,从张处赚了二百两,今日又赚十两,还有前几个月摆摊赚了五两,加起来让人心里暖暖的。

她陶醉地?闻着钱罐子。

“钱钱来钱钱来,钱钱从四面八方来~”

收拾过,这才睡了。

第二日,三更时,她如常起来,陪着李春容把糯米蒸好、油条炸好,再搬到骡车上去,这才去喊白圭起床。

看着李春容清瘦的身子,她觉得怪不落忍的,她去读书,家里的活计都落在她身上,从半夜忙到闭眼,没个消停的时候。

明明伙食好了,她和白圭都肉乎很多,她却还很瘦。

婆母也太能吃苦耐劳了!

“娘,路上小心些,若是累了,便歇歇,别扑去摆摊了,莫为难自己!“

赵云惜扬声吩咐。

听得李春容心头暖暖的,她笑着回:“累累,看你们好好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赵云惜便不说话了,去菜园里上一把小青菜,煮熟了,再煎个鸡蛋,加在糯米包油条里面,塞得鼓鼓囊囊,小白圭捧着,快比他脑袋大了。

小白圭笑得眼睛弯成小月亮,脸颊鼓鼓的,跟小松鼠一样进食。

瞧着他吃得这样香甜,就想起昨日,葛大姐定定地盯着白圭瞧,说是他家女儿丢时,跟小白圭一样的年岁,叫她行走间看牢些。

赵云惜想,她确实要注意些。

吃完了,赵云惜背着两人的小书包,一起往林宅去。

晨雾微曦,浅金色的暖阳洒下来,照耀在人身上,便极温暖舒适。

赵云惜想着婆母应该也到东街了,估摸着已经开始卖吃食了,糯米包油条不复杂,一个人确实做得来。

两人走着走着,就见小路边上有一大团破布,赵云惜心头一跳,想着莫不是谁家人死了扔的衣裳堆,顿时皱起眉头,打算绕行。

两人刚抬脚,小白就奶里奶气道:“娘,会动。”

赵云惜戒备地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缓缓走近了些。

她定睛一看,这破布团子还有乱糟糟的头发,一动不动更吓人了。

“......”她扭头就走。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岁稚儿,收起同情心,平安离开才是道理!

张白圭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他想救,见娘亲面色凝重,就不说话了。

平日里娘亲也教过,大人想要求助,自然会找大人,没道理寻他这样话都说不清的小孩。

他遇见了,不必判断好人坏人,快快离开才是道理。

赵云惜走远了,到底心底不安,她抱着小白圭,气冲冲地走回来,一边骂自己圣母心发作,一边把带的水和馒头扔到那蠕动的黑团子手边。

“走了!”她觑了一眼,抱着小白圭大踏步走开。

约摸是个小孩,头发如稻草般蓬乱,身上黑色的棉袄破洞,露出内里的芦花,脸和手覆着厚厚的黑垢,看不清模样。

闻见食物的香味,指尖抠着泥土,更显吓人。

“江陵怎么有这样可怜的乞儿?”她小声嘀咕,这里可是鱼米之乡!虽不富裕,却也没这么凄惨的。

“娘,要是放学他还在,就帮帮他吧。”小白圭红着眼眶:“他好可怜。”

赵云惜有些苦恼,半晌才低声道:“给他拎河里洗洗,如果身上没有炮烙印记,再说。”

等上课了,两人就把这茬给忘了,因为林子坳说大家进度不错,今天要考试,不光考默写,还考释义。

赵云惜有些紧张,这是穿越到古代后第一场考试,需要认真对待。

小白圭倒不怕,他虽然年纪最小,但学识最扎实,记性好,无事时来回背诵,而且他这样的年岁,并不知考试的厉害。

他不会写字,便让他拿着卷子去林修然面前答,他也答的很好。

林修然心生喜悦,索性多问了几句,不是卷面上的也要问,见他答得好,便赞赏地抱起他,放在腿上,握着他的小手,教他写千字文三个字。

小孩的手腕没有力气,写的字也不大漂亮,林修然没有苛责,教了基础的笔功让他先练着。

“每日练一张大字便可,你年幼,骨骼未成,不可贪多。”他叮嘱。

小白圭喜欢手捏着笔的感觉,他瞬间就投入进去,练得不亦乐乎,一张纸很快就用完了。

他还想再练,却对上夫子不赞同的眼神,顿时乖乖听从对方的话,拿着一旁的点心吃。

他吃饱喝足,又看了会儿书,书房里才渐渐传来动静。

“啊啊啊啊我明明背得很熟练,为什么提笔忘字!可恶啊!错了三道!我要被爷爷打板子了!想想都疼啊啊啊啊!

林子垣惨叫出声。

赵云惜看向林念念,没敢问,不过她这个小同窗聪慧踏实,比几个男孩坐得住,应该考得不错。

林念念见几个哥哥面色凄凄惨惨戚戚,和赵云惜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云姐姐考得不错吧!”

林妙妙满脸兴奋地凑过来:“我就喜欢看哥哥被打,想想就爽。”

赵云惜摸摸她脑袋,头挨着头正要小声蛐蛐,就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就见小白圭黑着小脸,控诉地看着她。

她连忙离远了些。

几个小男孩哀嚎一片。

林子坳收上试卷后,立马开始批改,越看脸越黑。

“林子境!你这默写也能错!”

“林子垣!你错这么多!瞧瞧这字写的,狗爬出来都比你好看!”

“林妙妙你不准笑!你写的很好吗?”

林子坳翻着手里的试卷,看着那硕大的墨团,头疼地捏着眉心,苦恼极了。

他读书挺顺,便以为大家都这样。

“云姐姐倒是全对,字也写的一板一眼。”

他惆怅一叹,当初还嘲笑这母子俩,一个乳牙都没长齐,一个村妇。

谁知道,成绩最好的反而是两人,实在令人诧异。

赵云惜上讲台把自己的试卷拿下来,盯着看了半晌,这才松口气,她来上幼儿园,要是还有错的,那就惭愧了。

这时,丫鬟又捧着托盘过来送点心茶水,点心是炸米糕、桃花酥,茶水是杏仁露,她吃得很快乐,琢磨着送的束?礼根本不够这么吃,再送夫子点东西才是。

对方财大气粗不计较,她却不能白占便宜。

下午学绣花。

赵云惜甚至不会劈线,就听上面的绣娘师傅说,要把这股线劈成二十股。

绣娘给她们仨示范,看似慢条斯理,没一会儿就劈了一百股。

赵云惜顿时哑然,看着林念念手指都快抖成帕金森了,才劈出来一股,顿时生出天要亡我的恐惧感。

好在??

她到底是成人,控制力比较好,很快就劈了二十股,还能帮着林念念和林妙妙一起。

“第一天就看看针法………………”

等下课后,她就觉得满脑袋针法,而小白圭抱着据说是永乐年间件讲学士沈度的书帖,打算回家练字。

也就是时兴的台阁体,讲究方正、光洁、乌黑,大小一致,基本是科举专用字体了。

赵云惜盯着看了两眼,她在书法一道上的造诣不深,但她发现,相对比古人来说,她在现代接收的庞杂信息,确实让她称得上见多识广。

这字帖匀圆丰满,却又不失灵气,让张文明亲手给她写的字帖黯然失色。

林修然当时冷漠,待弟子却极好。

赵云惜心中感念,牵着小白圭的手,踏着阳光,打算回家。

原路返回,刚踏上那条路,小白圭就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

“娘亲,再碰上救一救吧......”

“行。”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趴在地上的黑坨坨,赵云惜叹气,走近了一看,就见馒头和水已经没有了,可见是对方已经吃掉了。

小白圭昂着白生生的小脸,眸中满是救救他的渴求。

赵云惜到底心软了,提着小孩来到小溪边,撩着被晒得温热的溪水给他洗脸。

小孩的脸晒得黝黑,人又干瘦,属实算不上漂亮,赵云惜提着她破烂的衣衫,厚厚的污垢让她无从下手,索性直接给他脱了。

小孩便挣扎起来,枯瘦的小手捏着衣襟,睁着一双狼崽子一样的眼睛瞪着她。

“?公司!再瞪揍你!”赵云惜故作凶狠。

她强行脱衣,脱一半发现人家是个女孩,就让白圭和她背靠背站着,从书包里拿出他的备用衣裳,这才接着给她按在小溪旁洗了个澡。

倒也不是故意为难挣扎的小孩,主要是看她有没有传染病、外伤之类,若带回家是要祸害全家的,她没那么圣母。

她拍了一下她的背,“不许动,给我洗干净了!”

小乞儿身上的污垢多到令人发指,泡了一会儿才洗干净,黑瘦的小身子看着跟白圭差不多年岁,她在心里叹气,把白圭的衣裳给她穿。

还是有点心疼,这是为了读书特意做的细棉直缀,新的,才过了两水。

她也怕把小乞儿折腾病了,拎着她就回家了,到家后,又烧了桶水,重新给她洗了一遍。

已经清醒过来的小乞儿皮被搓红,也一声不吭,就是这一头深度打结的头毛,让人没办法,赵云惜索性给她剪掉,留下一头凌乱的发茬,看着更凄惨了。

过了端午,天气说热就热,现在快六月,太阳愈加毒辣,大家都穿上单薄的春衫。

给小乞儿收拾一番,倒利利索索像个人了。

李春容拎着衣裳盆子回来,见多了个腹黑的小孩,唬了一跳:“谁家的小孩?”

“不知道,路上捡的,穿着破烂的芦花棉袄,躺在地上,估摸着是逃难的乞儿。”前些日子还在说,南方在打仗,转脸就碰见乞儿。

赵云惜见她跟小狗一样缩在角落里,有些头疼,养孩子可不容易。

她苦恼地看向李春容:“娘,咋办啊。”

谁知道李春容完全没当回事:“养着呗,咱家摆摊赚了点小钱,不缺养女孩这点,她又不用抱,让她陪着我卖东西去,还能看摊子呢。”

“既然救回来了,就是咱家的缘法,旁的不必想,养着吧。”

李春容拉着她的手,问她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对方抿着嘴,一声不吭。

但是接着递过来的馒头,啃得格外凶狠。

看她身量和白圭差不多,又给她拿了一套穿旧的衣裳,那套摔破膝盖的,小白圭嫌丑,不肯再穿,给这小姑娘正好。

“可惜了这好料子,她上过身,就不能再给白穿了,明儿去扯匹布,给乖孙再做几套新衣,旧衣裳都给小乞儿穿,给她起个啥名?总不能一直喊小乞儿。”

李春容絮絮地说着话。

她一回头,白圭已经端坐在书房里,小手捏着笔,正一板一眼地写字。

鸟虫的鸣叫声,在此时格外动听。

赵云惜翻出些碎布头,拼拼凑凑地给她做了身睡衣,到底是小女孩,要注意**。

小乞儿一直不说话,狼吞虎咽地吃掉馒头,就戒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不管谁动一动,都能吓她一跳,恨不能夺门而逃那种。

赵云惜觉得好玩,故意弄出动静来,几回下来,小乞儿冲着吡着牙齿,倒是平静下来。

“给你起个什么名?”她托腮,近来起名起太多,人反而麻木了,感觉是个名字,能叫应就行。

望着小孩黝黑的瞳仁,映照着烛火,像是细碎的星河,她琢磨片刻,低声道:“叫甜甜吧,未来的日子甜甜的,永远不做乞儿。”

甜甜眉眼微动,盯着她蠕动的嘴唇,半晌没动静。

赵云惜也不再管,而是认真练自己的大字,白圭只有一张作业,她可有五张。

夫子评价她的字:伤眼睛、鸡狗爬之辈。

她才知道,看似仙气飘飘的老者,还有毒舌属性。

不服气地盯着自己的字半晌,她觉得还挺好的!横平竖直,一板一眼,已经不滴墨,会构图了。

白圭坐在她身侧,练得极慢,她在边上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中问题。

他下笔慢,并不追求把字写完整,也不追求一张纸写得干净漂亮,而是往字帖上靠。

她立在一侧,看着他写完,才满眼赞赏。

“龟工一回写字,便能耐住性子,真棒。”她俯身将他抱起,蹭了蹭他的脸颊,见天色擦黑,便让他出去走走,别一味地在家里。

晚上甜甜窝在柴房睡觉,李春容给她拿来稻草编的床垫,还有备用的被子,安抚她不要害怕。

如此过了几日,赵云惜刚从林宅回来,就被人堵在村口。

见是银楼掌柜,她一边往家里带,一边笑着问:“怎么寻过来了?”

掌柜一拍大腿,乐呵呵道:“你上次送来的五十瓶卖一半了,想着再跟你定五十瓶。”

用香的历史太悠久了,猛然间这样小的县城出现好闻的香露,江陵的贵人都在买。

“那你送鲜花来,我明日刚好,请人来做成,后日给你送去。”赵云惜满脸喜色,笑吟吟道:“你若有鲜花的路子,不若每隔些时日送一批鲜花过来,要知道,鲜花有时,多做些香露放着,免得花谢了,就只能空挠头了。”

掌柜沉吟片刻,还是应下。

“成,我多给你送来些鲜花,茉莉花和栀子花都开不长,你给我准备三百瓶,我备着慢慢卖。”

掌柜有些肉疼,想想近来赚的银钱,他又内心火热起来,只要这一波卖好了,营业额上去,那他转到荆州府做掌柜就指日可待。

“成,那我回了,这几天安排人送鲜花过来,你受累。”

赵云惜连忙留他:“留下来吃顿便饭,不要急着走。”

掌柜知道她家只有婆母和她两个女人在家,便骑上自己的小毛驴,懒洋洋道:“店里还有事,耽搁不得,你别送,我走了。’

赵云惜琢磨再给他让点利。

牵着小白圭回家,就见小树正蹲在甜甜跟前,做鬼脸逗她。

“姑姑,哪来的小孩?”他不满,自己都不能跟姑姑住。

赵云惜看了一眼甜甜,她乖巧地蹲在门口,被她训过,不敢再缩在墙角,也不敢随地躺着。

“抱来的。”她随口回。

“姑姑,我奶说叫你有空去教她做面脂,她说我们一群小兔崽子束?太贵了,要再挣点钱。”

屠户已经很富了,送一俩孩子读书轻轻松松,但好几个孙辈,一口气得交十来两束?,就有些吃不消。

男娃去读书,女娃也要去读书。

适龄的就有八个。

让人眼前一黑又一黑,亮不起来了。

赵云惜噗嗤一声笑了,乐呵呵道:“成,我知道了,明儿放学直接回家,让你奶把材料都备好,上回回去跟她说过了,她知道。”

小树脆生生地应下,又跑到白圭跟前,把他抱起来抢了一圈,把小白圭气得小脸通红,这才满意离开。

赵云惜连忙把他拽过来,以前穷,礼节不到位就算了,现在不缺钱了,就不能让孩子空手走,左装了一把松仁糖,右装了一把云片糕,让他走路上吃。

“谢谢姑姑~”小树乐呵呵地走了。

赵云惜冲着甜甜招招手,拿梳子给她一头乱毛梳干净,她一站起来,才看到她腰间绑着绳子,估计是李春容出门,怕她跑丢了。

把绳子解了,她温柔叮嘱:“既然跟着我们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要是还记得自己家,记得画下来,等你长大了还能找出去,现在就不要出去乱跑了,你到底年岁小,不好在外头生存。”

“能听懂吗?”她有些纠结地问。

甜甜点了点头,像是不习惯人的碰触,被人碰到就跟被点穴一样僵硬。

赵云惜连忙去写作业,虽然她是编外人员,但林修然依旧严厉苛责,默写错一个字,就要被打手心。

她今天就挨揍了。

来自现代的习惯,让她总带出点小毛病,夫子指了两回,这第三回她又存了,便被抽了一戒尺。

真疼啊。

手心肿起一道棱,现在还疼。

但杀鸡儆猴的作用很好,最调皮的林子垣都不闹了,乖乖地背书,再也不哭着找姨娘了。

作为被杀的那只鸡,赵云惜发誓,再也不能被捉住小把柄。

甜甜蹲在她身边,黑漆漆的眼珠子不错眼地盯着她,赵云惜练字间隙回神,戳了戳她的脸,轻哼:“出去跑跑,现在能吃饱,别光呆着不动。”

她说完,就沉浸式地练字了。

结果??

甜甜是个实心眼子,说让她跑跑,她就一直跑到天黑,小脸从红转到煞白,也没停下。

赵云惜又好气又好笑,让她停下,带着她慢慢散步两圈,这才给她倒水喝。

“让你跑跑,是活动活动,不是罚你,觉得不舒服就停下,下回不能这样,记住了没?”

甜甜点头。

小白圭听到动静,也跟着过来,他冲着甜甜笑了笑,这才看向娘亲,软声道:“饿了。”

赵云惜见天色不早,李春容还没回来,便去菜园一把小葱,打算给他们**蛋煎饼吃。

“娘,我烧火。”白圭兴致盎然,他要和娘亲一起做饭。

赵云惜点头,吩咐他,要小火。

两人说说笑笑,摊着鸡蛋饼,第一张自然是给小白圭吃,第二张她吃了,她眼角余光看着门口的小身影,对方一动不动,好像没被香味吸引。

小白用眼角余光看见他一挪开视线,她就偷偷耸动鼻子,便故意在挪开视线时,猛然回头。

四目相对,甜甜吓了一跳。

小白圭顿时笑起来。

第三张给甜甜吃,他捧着碗递给她,学着娘亲哄人的样子,乖巧道:“甜甜吃,不够了还有,慢点,别弄到衣服上。”

三人都吃饱了,又多做三张放着给李春容吃,还用一张煎饼做面片青菜汤吃,眯眯缝。

等李春容着急忙活地回来,三人吃完了,还给她留了饭,连忙解释:“你二婶家妹妹说人家,叫我去参谋参谋,多聊了几句,这就回来晚了。”

赵云惜点头,让她赶紧吃饭,想必饿得狠了。

“过几日是你爹和文明休,一家人好生在一处聚聚,近来忙东忙西,脚后跟打后脑勺。”

“累了就歇歇,别累着自己。”赵云惜劝:“钱是王八蛋,永远赚不完。”

李春容应了。

她这样劝自己,但三更时,还是摸黑起来蒸糯米饭。

赵云惜听见动静起来,有些无奈:“不是说歇歇?”

李春容讪笑,悠悠道:“醒的比平日里还早,索性起来。”

两人合力蒸糯米饭,炸油条,把餐备好,这才把木桶都提到推车上。

刚要走,就见门口蹲着个黑影,甜甜乌溜溜地眸子在夜里发光。

“咦?”李春容见小孩起了,拍拍她,示意她跟着一起走。

赵云惜鼓励地拍拍她:“跟紧奶奶,别走丢了。”

甜甜小手从腰间摸出一根绳子,递出来,看得李春容心疼坏了,连忙说她有事出去,没办法才给她绑住,这好好的,跟着走就行了。

两人走了,赵云惜才回屋喊小白圭起床,到上学的点了。

两人吃了糯米饭,背着书包,手牵手又往林宅去。

“娘,手心还疼不疼。”

“不疼了。”

“我给娘吹吹就好了。”

两人絮絮地说着话,到林宅后,也算得上轻门熟路,自己往书房走去。

林修然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她顿时噤若寒蝉,乖巧如鸡,这老头是真打啊,力气还贼大。

他考校一番功课,又检查了作业,这回了林子垣这小屁孩,主要是他不爱读书,写到后面急了,开始乱画。

林子垣瘪着嘴啪嗒啪嗒掉眼泪,还不敢哭出声。一张小胖脸皱巴到一起,看着可怜极了。

林修然声音冷冷:“若再有下回,便要再添三板。”

他收拾完就走了。

林子坳黑着脸走进来,说他们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很难带,重点又骂了林子垣一顿,还扫射林妙妙背书不认真,磕磕绊绊。

赵云惜:嘻嘻。

她挠了挠脸颊,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不骂她就成。

“还有你,赵云惜,年岁最长,那手字却并无多少长进。”

林子坳看着赵云惜垮着小脸,却还是冷冷的扔过来一个小盏:“以后每日要写满一小盏的墨水才成。”

赵云惜:不嘻嘻。

唯一没有挨骂的小白圭便格外显眼,林子垣冲着他喷了喷鼻息。

林念念也有些紧张,因为她的作业也有些敷衍。

上课不足一个月,启蒙书籍已经教完了,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都教了。

而下午的琴棋书画,各有涉猎,赵云惜勉强能和林子垣对弈一局,能弹一小段春江秋月,能画一支寒梅,能绣竹叶了。

她很满意。

充实自己的感觉很棒。

想想她又从家里提了十瓶香露来,呈给林修然八瓶,林子坳两瓶。

林子坳小脸紧绷:“贿赂我也没用,该严还是要严,不能堕了我的名声。”

赵云惜看着半大少年,有些无语,冷哼一声:“不要还我。”

林子坳捏紧了瓷瓶,不肯给她。

他身未成,唇边还有毛茸茸的胡子,又哪里有什么名声。

赵云惜心意到了,就去练字,她的时间恨不得掰成两瓣用,就这都不够。

中间休息时间,她也用来练字了。

林子坳见她刻苦,在心里一叹,她的学识极好,思维开阔,也有灵性,如果是男子,参加科举也未尝不可。

可惜,时下并未有女子科举的先例,她怕是不成。

但他惜才,方会对她严苛。

等回家了,赵云惜就提着礼物往张?家去,听说他今日回来。

“大伯、大娘。”她立在门口喊。

刘大娘听见她的声音,笑着来开门,“云娘来了,快进屋坐。”

赵云惜提着东西,笑眯眯道:“我有事寻大伯………………”

正说着,张?从院里走出来。

见她提着礼物,就斥道:“以后不许提东西!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大伯帮我收一千斤的薄荷和一千斤的橘子叶,我做香露用,夏天到了,这样凉凉酸酸的香露,不拘是闻着还是吃着都清爽。”

张?闻言顿时很感兴趣,笑着道:“我近来忙着修蜡烛厂,还没来得及管花露的事,还有那竹纸,可能做了?”

赵云惜点头说能做了。

“那成,薄荷和橘子叶都简单,三日后我给你送去。”张不假思索地点头。

赵云惜这才松口气,温和道:“我跟银楼掌柜合作,他两钱收一瓶花露,近来卖得不错,大伯也该准备起来,要不然被他占了份额,到时候又要闹了。”

江陵虽然大,对花露感兴趣的富人却有数。

张?笑眯眯道:“那我往公安卖去,比江陵小点,有几家富户很能吃东西。”

见他不急,赵云惜就也不说了,笑着走了,刘大娘连忙说留她吃饭。

“我娘做好了,就等着我吃回家呢!”

她话音刚落,就见李春容着篮子,从他们面前走过。

身边还跟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孩。

X:......

可恶,被打脸来得太快。

刘大娘顿时哈哈一笑。

赵云惜跟着婆母一道回家,试着商量:“要不,就不去摆摊卖糯米包油条了,帮我在家做香露,近来要忙一段时日。”

李春容当然没意见,唯独担心时日久不去,摊子被占了。

“占了再找一处,左右赶集的人那样多,咱东西好,不怕不好卖。”

话是这样说,李春容却不肯放弃,少做了一桶,每日还是去。

她舍不得自己的老顾客。

隔了两日,张?很快把薄荷、橘子叶送来了,刚好张镇、张文明都在家。

赵云惜不再耽搁,喊着他们过来一起做事,特别是张文明,花着她赚的钱,她现在看着他心气不顺,他要一起干活,她心里才好过。

要不然总觉得自己给男人花钱了,怎么想都不得劲。

张镇打水,张文明清洗,开始做香露。

这两样没有鲜花贵,各一千斤也不过二两银子,主要是运送的车马费就要一两。

四人忙着,这两千斤,光来回淘洗一遍,都累的腰酸,更要不停地打水、倒水,李春容根本干不了,她没这个力气,只能守着烧火。

赵云惜闷不吭声地跟着两个男人干活。

“云娘,你歇歇,我来就好,这些太重了。”张文明薄衫湿透,脸颊红透,总算尝到些许赚钱的艰辛。

赵云惜确实有些累,她抹了一把汗,活都干了,她觉得好听话也要跟上。

“只要想到攒钱让相公和白圭读书科举,我就不觉得累了,为你们付出再多也值得。”

她甜滋滋地说。

张镇听了都忍不住点头:“你是好孩子,但别累着自己,他读书总归没有要娘子养着的道理,他老子养不了,他就别读了。’

张文明:………………

上回回来,她还把他踢到一边,这回又说为他心甘情愿。

他心底难免生出隐秘的快乐,可见她心里还是有他。

凉了的心肠,又撩起火星子。

等到天黑透了,四人才弄一半,想着薄荷和橘子叶不容易坏,索性摊开晾在竹排上,自去洗洗睡觉了。

她刚进入被窝,小白就自动滚到她怀里,赵云惜弯了弯唇,便心满意足地搂着患。

真香真软真美。

张文明立在房门前,看着熟睡的娘俩有些无语,他俩是不是忘了还有人没睡。

“云娘,往里边睡睡。”

累极的赵云惜隐约听见有人在拨弄她,不高兴地一甩手,打掉烦人的苍蝇,快乐入睡。

“啪。”

张文明铁青着脸,捂着被打到隐隐作痛的小腹,呆立半晌,仍旧无话可说。

小白圭酣睡,有些热了,就踢开被子,露出雪白柔软的肚皮。

一只细白的小手伸过来,给他盖好被子,还安抚地拍了拍。

张文明:…………………

方才被打到的地方更痛了。

待遇差别太大,心也好痛。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