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儿没有在意她说的这两句客气话,而是皱眉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说道:“奇怪,她既然受了重伤,为何脉搏还是如此强劲有力?”
廖婆婆立刻插了嘴:“我刚才试过,那不是她的内力。”
“不是她的内力!那是谁的?”
“那你得问她自己才会知道。”
欧阳雪菲苦涩一笑:“是陈鸣的,他在下面找到我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运功护住了我的心脉。”
“难怪!我还说怎么短短这么几天,你的内功进步这么大。”
林涵儿本来还想追问她为什么要隐瞒伤势,但转念想到现在人多,万一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便明言,问了会让她难以启齿,于是就把这个疑问暂时咽回了肚子里。
心急如焚的映月,不假思索的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我家小姐的腰不会是摔断了吧?”
林涵儿哭笑不得的回答:“你怎么也有不走脑子的时候?她的腰若是断了,那她怎么可能还站得起来?”
映月立刻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打了一巴掌:“我真是个笨蛋!”
“你不是笨蛋,是关心则乱。”
欧阳雪菲居然还笑得出来:“哈哈,我都没乱你乱什么?有句老话说皇帝不急急太监,你这是小姐不急急丫鬟。”
“唉,你这个当小姐的自己不爱惜自己,那就只能是我这个当丫鬟的替你着急了。”
等她们俩斗完了嘴,苏灿灿才问了林涵儿:“那小雪的腰该怎么治?”
“我要去请教一下我娘再说,你们帮我看住了她,从现在起不许她下地走动哪怕一步,半步都不许!”
廖婆婆点了点头:“我来看着她。”
“好,那就麻烦婆婆您老人家了,我去去就来。”
下了马车没走几步,陈鸣和韦昭就从斜刺里现身出来,挡住了林涵儿的去路:“涵儿,小雪的伤势到底如何?”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她的腰部伤的非常厉害。”
陈鸣想了想回答道:“我知道了,她一路掉下去最后被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挡下,那块石头救了她的命,但同时也重创了她。”
林涵儿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她的腰没断成两截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女孩子腰肢柔软,换成是个男人这一下当场就会腰断而亡。”
“那治好她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应该是没有,但需要的是时间,暂时她恐怕是失去了行走和站立的能力,只能卧床不起慢慢养伤才行,我正要去请教我娘该怎么给小雪确诊。”
“我们陪你一起去。
……
林水月已经临近分娩,所以霍凌风之外的任何男人,都不该也不能进入她的马车,所以陈鸣和韦昭也只能在马车下等候。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林涵儿才从马车上下来,一脸凝重的神情。
陈鸣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上前小声问:“你娘怎么说?”
“我娘说小雪的腰椎有可能错位了,需要正骨才行,她让我找人把小雪用担架抬到她的车上来,她要亲自为小雪疗伤。”
陈鸣和韦昭一起震惊了片刻。
通常战场之外,将士们受了伤生了病有林涵儿诊治就足矣,这次林水月居然要亲自出手,可想而知欧阳雪菲的伤势是有多重。
本来想问有多大把握。
但陈鸣转念一想,问这种问题好像在怀疑林水月的医术,他便立刻打消了这个话茬:“那我现在安排人手把小雪抬过来?”
“不需要安排人手,你们两个亲自抬吧,这样小雪心里会觉得很安慰很满足。”
“你想得很周到,理应如此。”
担架是现成的,欧阳雪菲也是现成的,把人往担架上轻轻放好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欧阳雪菲就已经在林水月的马车上了。
“宝贝姑娘,把衣服脱了。”
林水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让欧阳雪菲红了脸。
今天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天上的哪路神仙,怎么一个劲的在人前脱衣服!虽然都是女人,但那也一样很令她尴尬难堪。
别说是古代封建社会的女人,即便是在后世的现代文明社会,除了女澡堂子之外,也很少有女人愿意在同性面前,满不在乎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的。和男人不同,女人的身体天生就是需要遮掩隐藏的,何况还是个未出阁、冰清玉洁的小姑娘。
欧阳雪菲不动手。
林水月莞尔一笑:“你不把衣服脱光,娘亲我怎么能知道你的伤势究竟如何?”
她话中故意带上了娘亲这个称谓,就是想告诉欧阳雪菲,在她这个义母面前不需要感到害羞难为情。
欧阳雪菲为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娘,我现在已经没办法脱衣服了。”
林水月用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糊涂了,你现在腰不能动当然没办法脱衣服,涵儿,你帮小雪把衣服脱了。”
欧阳雪菲偷偷叹了口气,看来找什么借口也没用,脱就脱吧只能认了。
身为医者的林涵儿可没那么多顾忌,林水月的命令一下,她立刻就对欧阳雪菲动了手,片刻过后就把欧阳雪菲脱成了一个玉体横陈的小尤物!这把欧阳雪菲给羞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
可林水月和林涵儿这母女俩,关注的却是她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林水月忍不住扼腕叹息道:“可怜的孩子,竟然被伤的体无完肤。”
“娘,她没有香消玉殒,就已经要感谢上天的垂怜了,而且她一根骨头都没有断。”
欧阳雪菲这叫一个无语,这话的意思我该骨断筋折才合情合理?这臭丫头对鸟兽草木一体善良,怎么到我这变得这么狠心!
林涵儿伸手在她腰上指点着:“娘,目前来看她身上最重的外伤就在这里。”
林水月点了点头:“小雪,我要摸摸你的骨头,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耐一下。”
没想到这两句话,居然又把欧阳雪菲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她惊奇的瞪大了双眼:“隔着皮肉,您能摸到我的骨头?”
林涵儿轻轻一笑:“隔行如隔山,医道这方面的事情你就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