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向清冷的衙门面前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
一旁锦衣华服,趾高气扬的是乡绅以及他带过来的打手。
另一旁穿着破破烂烂,互相搀扶,甚至还有些畏手畏脚的则是那对和善却贫穷的老夫妻。
以及陈鸣和欧阳雪霏昨天一天找来的愿意作证的村民。
双方各站一旁泾渭分明。
后面还站了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果然吃瓜这种事情是深刻烙印在华夏人民的基因里面的。
门口站了一些府吏,只不过他们虽然身穿官服,但个个无动于衷。
陈鸣率先上前击响了鸣冤鼓。
那鼓声沉重,如泣如诉,可衙内没有任何反应。
那乡绅见状越发得意起来,他甚至以为这次对簿公堂的胜利,早就被他稳稳的收入囊中。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只要你肯乖乖的认错,再叫我打一顿,昨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那乡绅一副自以为很是仁慈的模样说道。
陈鸣甚至听见身后的人群中传来隐约叹息的声音。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都没有办法敲开这扇衙门的门,那么里面坐着的所谓一心为民的父母官究竟是什么狗东西?
于是一向好脾气的陈鸣这时也有些按耐不住,他一脚上去踹翻了那鸣冤鼓。
厚重的大鼓轰然倒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门口那些衙内这时才像突然被激活了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他们将眼珠子慢腾腾的转向陈鸣。接着手里的木棍开始快速均匀,有节奏的点着地面,同时。张开嘴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野兽呜咽的声音。
“威——武——”
陈鸣听见这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衙门慢慢的打开。
那乡绅见状整了整衣摆,高调地准备迎接本就属于他的胜利。
陈鸣见状,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给乡绅这个装逼的机会,直接一脚上去踢开了衙门。
那些贫苦的百姓何时见过这种,赶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动作晚了,就会被那些府吏扑上来抓走。
于是陈鸣以及他身后这些亦步亦趋的贫苦村民,就这样畅行无阻的直接走到了大殿上。
那县令看到他们一时还有些惊愕,毕竟从来没见过敢这样公然闯入内堂的。
“你是何人?竟敢公然闯入?”
县令也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到底是地方官,也算见识过一些风浪,于是很快稳住心神,甚至能够反过来指责陈鸣。
他昨夜还在苦苦思索要怎么才能把罪名推到这几个人身上,毕竟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弱者,但没想到今日这群泥腿子竟这样强势。
倒省了他费心思去想那些巧言令色的辞目。
陈鸣闻言冷哼一声,的确,在封建王朝时期,坏了规矩已然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了。
他身后那些百姓听见这个罪名,甚至已经有些双腿发软,准备认下这本就不属于他们的莫须有的罪名了。
“我是来告状的。”
陈鸣看着那高堂之上坐着的贼眉鼠眼的狗官,没有丝毫的尊重:“你身为父母官,鸣冤鼓响了你也不理会,那么这鼓便也不必设了。”
从始至终都是陈鸣在说话,于是自然而然的那县令便把他认成了这群人当中的头。
“好你个大胆刁民,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陈鸣冷哼一声,笑道:“下跪?就凭你?你也配!”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若是肯出千万两黄金,倒也值得小爷我跪上一跪。”
他这话说的面带讥讽又云淡风轻,倒叫人一时有些摸不着他的路数。
几人今日为了低调行事,都没有穿太过华丽的衣服。
当然柔嘉公主还是穿了用银线攒金丝做的衣裳,只不过想来这破落地方的狗官也认不出来。
陈鸣挺直着腰杆说话,他身后的三人也是满脸的不在乎,于是身后的那些村民便也没有跪。
这一举动似乎极大的触碰到了县令的底线,他一拍惊堂木吼道:“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把他们押入大牢!”
那旁边拿着棍子的衙内刚想动,陈鸣一声呵道:”我看谁敢动?!”
他这句话本就掺了些内力在,同时又因为府衙过于空旷,甚至出现了回音,显得气势格外恢弘。
竟然还真就镇住了那些色厉内荏的爪牙们。
“你以下犯上!煽动群众!本官要把你抓进大牢,砍掉你的脑袋!”
此时那高堂上的狗官板不住自己的面孔,气急败坏道。
说着就抓起一旁竹筒内的签子一股脑的撒在地上。
乡绅自进来之后也一句话没有说,毕竟昨夜如流水般的银子,早已送进了县令的家中。
陈鸣还没发话,一向最喜欢砍人脑袋的柔嘉公主却老大不高兴。
她伸手指着疯狗似的县令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砍了他的脑袋,问没问过我答不答应!”
县令没想到这小小女子出口语气便是这样的大,于是他又对身旁的衙内吼道:“把他们给我抓了,都抓起来!关到大牢里去!”
衙内们这时好像突然回魂似的,又要上前,却被小七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停了下来。
柔嘉公主对这种震慑的力度表示很满意,于是她看着高堂上的人目光灼灼。
“你是这松阳县的县令。我记住你了。今天的事情若你能好好处理,我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你就尽早通知你家人收尸吧!”
那狗官听了这狂傲的厥词之后,气极反笑。
“就凭你个黄毛丫头?还能把我怎样?我看你们是一群疯子吧!”
“敢骂我是疯子,我要告诉我爹去,让我爹砍了你的头!”
“你爹?能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怕也不是个老疯子!”
那狗官完全已经被气昏了头。根本没有想想过这几个人能够有这么大的气派,绝对不会是装装样子而已。
“好了好了,别跟他置气了,这么点小事儿,还需要你爹出手?我爹出手就够了。”
陈鸣眼看着柔嘉公主气的小脸发红,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让小七上去砍了这狗官,毕竟现在问题还没解决呢,于是赶忙上去劝导。
“你们都是疯子吧,你爹又是什么角色?”
陈鸣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那几乎已经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县令,笑道:“我爹,不是什么大角色,但动你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