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没错,至少他比身首两处断成两截、躺在地下的那个师爷舒服多了,只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却不比一个死人好多少!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一乘小轿在赵猛等一众亲兵的护送下来到了这里。
轿子旁前呼后拥的跟着几十个丫鬟仆从,这排场也是相当的大,很难想象轿子里的女人,只是一个南方正五品官员的妻子……
陈鸣对欧阳雪菲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然后就手挽手拉着赵显明去后面坐着了,接下来的这场戏,他决定交给聪明伶俐的欧阳大小姐来完成,他绝对相信欧阳大小姐能胜任这样的一个角色。
赵夫人从轿子里下来的时候,立刻看到了一个亭亭玉立美若天仙的姑娘,正端庄而不失威仪、美艳而不失高贵的赈灾不远处,满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赵猛马上介绍:“这位是京城陈王府上的小王妃欧阳姑娘,后面坐着的那两位,左面的事郡主,右面依旧是京城陈王府上的另一位小王妃林姑娘。”
他这个称呼其实于理不通:都小王妃了还以姑娘做为尊称,这不矛盾吗?
但世上就有这样奇奇怪怪的事情:小王妃依旧也可以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这位赵夫人恭恭敬敬的依次向三位女主行了礼,陈鸣等人只见她居然也是个眉清目秀、美貌出众的年轻女子,看起来年纪也没比欧阳雪菲和林涵儿大上多少。
她穿了身花团锦簇的红色连衫长裙,和绝大多数的南方女子大相径庭的是:他居然身材高挑纤细苗条,精致的腰身也是不堪盈手握的那种完好尺寸。
陈鸣就故意低声逗了赵显明两句:“赵大人好福气,居然金屋藏娇有这么一位娇妻。”
一直都在心神不属的赵显明,似乎根本没听清陈鸣说了些什么,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脚下的地面胡乱“嗯”了两声。
欧阳雪菲开始了表演:“赵夫人是吧,快请过来坐。”
“这个万万不敢当,郡主和两位王妃身旁焉有我的座位,那不是成了尊卑不分么。”
“赵夫人言重了,我们远来是客您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咱们之间不分尊卑。”
这位赵夫人这才勉勉强强的落了座,然后她反客为主的开口说道:“三位主子既然是远道而来,那就应该让小女子做个东道,在府中摆下酒宴以尽地主之谊才是。”
她说话的时候神态不卑不亢稳重大方,谦逊却又不失端庄客气却又不失风度,陈鸣心念电转:这女人看起来不好对付,欧阳雪菲这次应该是遇到对手了……
欧阳雪菲笑腼如花:“我们适才逛街路径此处,去了这家绸缎庄看看布料,和老板娘闲聊时她说道您也是她家店铺里的常客,所以我们一时兴起就派人去请了您过来坐坐。”
赵夫人淡淡一笑点头:“是,我时不时会派我身边的婆子来此处购买些绫罗绸缎,这家段铺的老板也总是很客气的给我打折扣。”
欧阳雪菲装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每次都给您打折扣?那一年下来可要节省下来不少的银子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是官宦人家的女主人,我家老爷又是本城城主,我若是占老百姓的这种便宜,岂不是对我家老爷的声名有损?所以我每次都特意叮嘱来买绸缎的婆子,不但不可以接受打折,还要额外多给些银子才行。”
见她说这番话时语气真诚,眼神也半点没有游移闪躲,欧阳雪菲的心里就开始有了疑惑:怎么感觉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对劲呢?
一直未曾开过口的林涵儿突然插嘴问道:“夫人刚才说,您每次派来这里买绸缎的人,都是一个婆子?”
赵夫人莞尔点头:“是,买绸缎这种精细的活,粗枝大叶的男人肯定做不好,当然要让女人来做才行。”
林涵儿随即又说道:“那为什么您府上每次来这里的人,却都是两个男人呢?”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都竖起了耳朵……
结果大家看到的,是一个瞬间满脸疑惑的女人:“两个男人?”
欧阳雪菲一努嘴:“就是那边地下跪着的那两个,他们已经代表您来这里买了十几次绸缎,关键是十几次从未给过哪怕一文钱,每次都是白拿,就跟明火执仗当众行抢一样。”
赵夫人站起身走进看了看那两个男人。
“不错,这两人确实是我府上的家丁,可我从未派他们俩做过这件事!平婆婆出来,我有话问你。”
没人应声。
赵夫人加大了声音:“平婆婆你人呢?立刻出来。”
“夫人,她躲在了我们身后。”
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老婆子,被跟在赵夫人轿子旁的几个丫鬟一起推了出来,这个女人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皱纹,虽然穿的是家仆的衣裳,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奴才。
“平婆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夫人……我临时有事来不了的时候,就委派了他们两个代替我来。”
欧阳雪菲立刻插了嘴:“难道你每次都有事?所以他们前后替你来了十几次?”
这个叫平婆婆的女人,明显表现出了紧张不安、手足无措的模样,旁听外加旁观的陈鸣已经在心里想:看来剧情要起变化了!
赵夫人的语气开始加重了:“为何这件事你从未对我说起过?我始终以为每次替我来买布料的都是你!”
“那么我再问你:每次我派你来之前都会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两匹绸缎的价格是四十二两、另外八两是我特意多给商家的打赏,可为何这两人每次来从未给付过银子?”
平婆婆突然跪倒在地,在地下连连磕起了头:“夫人,是老奴私吞了您每次给的银子!”
果不其然,真相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赵夫人的脸色很快冷成了一块冰:“所以我每次用来买布料的银子,都进了你的口袋,我没理解错吧?”
“夫人饶命,老奴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才贪污了那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