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到了中军大帐左近,翁隆远远就看到了在营帐外面,站着个身穿王爷官服的男子,他急忙加快脚步走到那人面前,躬身行礼:“临安知府翁隆,拜见钦差陈鸣大人。”
陈鸣伸手相搀:“陈大人不必多礼,请中军大帐内小坐奉茶。”
翁隆一愣,怎么对方说话比我还谦逊客气?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久闻其名,正值着手可热的朝廷新贵。
只见这个年轻人长得英俊帅气,眉宇间有勃勃英气,虽然笑容满面,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威武气势。
毕竟陈鸣是征战沙场的带兵统帅,而且屡屡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所以像他这种人身上都带着一种,会令普通人心生畏惧的凛然杀气。
两人进了中军大帐分宾主坐下后,翁隆在再次拱手行礼:“久闻陈明军大名,今日才有缘得见尊颜,下官幸何知之。”
“不敢当翁大人这般赞誉,小王惭愧。”
“下官来的太早,势必打扰到了钦差大人的休息,还望小王爷海涵。”
“哪里哪里。”
两人在打太极,谁也不想先触碰正式话题。
陈鸣的亲兵把刚泡好的茶水送了进来,翁隆第三次抱拳行礼:“多谢小王爷赐茶。”
“翁大人请。”
端起茶杯后两人就谁都不说话了,气氛开始冷场。
这是要比谁更沉得住气?
翁隆心念电转,觉得对方既是朝廷钦差,身份地位官职之显赫又远在自己之上,所以还是自己主动示弱才是正解。
“小王爷,不知您这次来江南所为何事?若方便告知的话还请赐教,下官好知道爱如何配合小王爷行事。”
“哦,在下奉旨陪来自大海对面的尊贵客人巡行江南。”
翁隆半信半疑:这么说是来游山玩水的,可这种差事根本用不着委派钦差身份,所以他觉得这件事未必只是如此简单。
“不知此外小王爷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暂时没有。”
这是个含糊其辞的回答,有故弄玄虚的成分在内,也有可能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但如此一来翁隆就不好继续追问了。
“小王爷既然到了咱们临安,本该我们这些本地官员好好接待才是,何必住军营里,不如下官为小王爷另行安排个舒服地方,您意下如何?”
陈鸣先把手中的茶杯举起来;“请翁大人用茶,”
然后才不急不忙的回答道:“不敢有劳大人费心,我觉得住在这就挺舒服自在,而且保护好那些西方客人是至关重要之事,还是住在军营里更加稳妥。”
这番话说的好像临安本地的官府,连把客人保护好的能力都没有似的。
翁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可他又不能有所表示。
同时他也发现,这位小王爷虽然说话客气,但却似乎并不怎么想和自己交谈,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没有携带一份见面礼前来导致的?
他误会了。
陈鸣不怎么说话,是因为他还没睡够!他一直在犯困思睡哪有说话的心思……
不过翁隆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小王爷,我来的太早是不是打扰了您睡觉?”
这下陈鸣反而立刻清醒了:“哈哈,翁大人好眼力,在下昨晚睡得挽,所以刚才一直在犯困没能好好和翁大人交谈,还望翁大人多多体谅不要介意。”
翁隆立刻也笑了:“这是下官有错在先怎么敢介意大人,下官这次来的冒失了。”
“没事的翁大人,现在我已经清醒不困了,哈哈哈哈。”
已经有些尴尬的气氛瞬间又热情了起来。
“小王爷既然担负着陪客人的差事,下官毛遂自荐为您做个引路之人如何?”
“这个哪敢劳烦翁大人,您是临安知府,每天要处置很多的繁杂政务,所以您的好意本钦差心领了,等忙过了这几天,我再登门拜访和翁大人好好把酒言欢一场。”
正说着话,欧阳雪菲从帐外进来了。
她今天穿了身浅黄色的衣裙,明媚清新宛若出水芙蓉般引人注目。
“翁大人,这位是本朝镇元公主小雪姑娘。”
翁隆急忙起身跪下行礼:“临安知府翁隆拜见公主。”
“平身,翁大人请起。”
欧阳雪菲心里这叫一个后悔,早知道他这有客人在,自己就不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了,整的好像故意进来炫耀自己身份似的。
可谁能得到这么早,这个知府大人就来他这登门拜访啊。
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陈鸣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介绍给这知府,那岂不是等于他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有资格陪在公主身边的人,除了奉旨下江南的钦差还能有谁。
再一想到眼前这个人是知府,那也就是临安府这里最大的地方官了……
“小雪,麻烦你给我和翁大人泡壶茶,多谢。”
“好,我这就去,你们两位稍等。”
她乖乖巧巧的转身走了。
翁隆心里却吓了一大跳!这位钦差大人居然敢把公主殿下当丫鬟使?这不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问题是他敢丧心病狂我不敢啊!
兹事体大他不敢心存侥幸:“小王爷,刚才那位真是本朝公主?”
陈鸣郑重点头:“真是,而且这里不是只有她一个公主,另外还有四位公主,一位摄政王和一位王后、一位公爵夫人也在此间,所以我这个钦差带着一支军队随行护驾。”
原来是这么回事!翁隆立刻把所有的担心全放下了。
如此看来这位钦差大人之前一直不露面,也一直不去临安官府和本地官员见面,是为了不泄露这些天潢贵胄大人物的存在,这样就全都说的通了。
“能把如此重要的意一件差事交给您,可见皇上对您是有多信任器重,日后小王爷的前途不可限量,下官先给您提前贺喜。”
同样是溜须拍马的奉承之词,但不知为何从这位翁知府口中说出来之后,却并没有让陈鸣心生厌恶反感。
“翁大人的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其实是京城里其他那些显要大员都在忙于国政,只有我是个行者无事可做的人,所以这次的差事就落在了我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