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隆冷冷的看着他却没伸手。
边志远苦涩一笑:“真相就在我手里,你却不屑一顾懒得看。”
“事已至此,你再耍什么花样也是无用之功。”
“然也,那翁大人看看又何妨?看看边某人想耍什么花样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翁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接过了那份带着温热体温的信函,他不急不忙的打开,抽出里面的一封信笺展开,才看了片刻脸色就开始凝重了起来!
边志远却还是一副漫无所谓的样子,一口酒一口菜的慢慢享用了起来。
一个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人,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关心在意的?
当然没有……
看完整封信件后的翁隆脸色大变。
他再次确认了一下这封信件的真实可信后,才开口问道:“你为何不早点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钦差大人过目?”
边志远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我拿它出来有何用?”
“怎么会没用!你根本不是白起这个案子的主谋,只不过是被人威逼不得不做了帮凶,而白起也未死,所以你罪不至死。”
“翁兄,你怎么会如此天真?主人命令自己家的狗咬了人,官府追究下来主人未必会死,但受命咬人的狗却一定会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告诉你?”
翁隆怒了!
“放屁,你是人是朝廷命官又不是条受命咬人的狗,那能一样?”
边志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那人是巡抚,家中又有长辈是京城中的显贵重臣,我就算检举告发了他又能怎样?我还是一样得死,那又何必费事?”
翁隆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直接对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王八蛋!别的官犯了罪拼命求活,你这狗日的一心求死,你是被疯狗咬了之后自己也变成疯狗了吗!”
他情急之下骂的恶毒。
边志远瞬间也怒了:“娘的老子想死想活关你屁事!你骂老子作甚!”
“你想死老子就偏不让你如愿,你他娘的在这着,老子这就去找那位钦差大人!”
话音一落他霍然起身掉头就走。
边志远一愣之后马上大声叫他:“站住,你给老子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翁隆理都不理他,片刻后就走的没了影。
……
欧阳雪菲和苏灿灿、陈鸣已经回到了军营。
和平时一样,陈鸣洗漱过后准备躺到床上继续看书,突然把守营门的哨官匆匆而至:“主帅,临安知府翁龙大人单身匹马赶来,说有十万紧急的事情要立刻见到您。”
一愣过后,陈鸣马上点头:“快请。”
哨官一走陈鸣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又出什么事了这是?
难道苏灿灿的簪花楼有变?
片刻之后翁隆就像头猛虎一样冲了进来,把陈鸣都吓了一跳!差点出于本能出手给他来个迎头一击!
“小王爷,深夜唐突前来还望赎罪,实在是事情紧急,翁某迫于无奈不得不如此行事。”
“好说,翁大人先喘口气,你人既然已经到了,那就不用在乎耽搁片刻时间。”
翁隆根本顾不上听他说话的样子,伸手入怀把那封信函取了出来,直接塞进了陈鸣的手中:“小王爷快请过目!”
陈鸣很是困惑:“这是什么?”
“你看过便知。”
和刚才在大牢里的翁隆一样,这份信函陈鸣才看了几行,脸上的神色就开始有了变化,等他看完全文后,脸已经黑了。
他脸色凝重问翁隆:“这个东西是谁交给你的?”
“是边志远刚才交给我的。”
“他想用这个东西保命?”
“绝不是,他压根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个东西,刚才我因为他不想苟活骂了他一顿,结果他说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然后把我也骂了一顿。”
陈鸣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只想死不想活的犯人,反正他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小王爷,可要立刻提审边志远?”
站起身在营帐里来回转了几圈后,陈鸣这才转过脸看着翁隆:“好,我召集人做下准备,随后便跟你回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几匹马从军营里鱼贯而出,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
翁隆怒气冲冲的走了之后,边志远先是站在牢房里发了会呆。
随后他重新坐下来,不急不忙的把剩下的酒菜,慢条斯理的吃喝了个干干净净。
负责看守他的几个狱卒,从隐身处走出来,一起默默地看着他,然后小声议论:“这位的胃口真好,我第一次见到等死的人犯,还能一顿饭吃这么多的。”
“你不懂了吧?他这是明知来日不多,所以想最后再尽情享受一把。”
“享受?你小子真能胡说八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喝几杯酒吃几块肉然后等着脑袋被刀砍下来,这他妈的也能叫享受?”
“怎么不叫享受,及时行乐能吃饱喝好再舒舒服服、什么都不想的睡上一觉,就是享受。”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个狱卒所说的话,吃完了才喝光了酒的边志远,把酒杯酒壶和空盘子认认真真的摆放好之后,就真的回到墙角那里斜身一靠,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他知道过不了一会,自己就会被那个钦差大人提审。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赶紧眯一会。
而此刻,陈鸣等人正早策马向临安知府衙门赶来。
夜色阑珊万籁俱寂,他们这几人的马蹄声,在特色掩映下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两个打更人远远的听到马蹄声传来,立刻退到路边的黑暗里,略有些惊慌的注视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几匹马在街道的前方出现,很快风卷残云般从他们的眼前疾奔而过,马蹄下溅起的稀碎石子蹦的到处都是。
一个打更人小声告诉自己的同伴。
“是咱们临安城的知府大人,这么晚了他们还在街上策马狂奔,想必是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的同伴却小心谨慎的回答:“老老实实打咱们的更便是,别人的事轮不到咱们操心。”
“我操心个屁,我要是有操心的本事,就不会大半夜里跟你在街上转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