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
經過一個多月的種植,每天陳壇都會打開房間的窗戶,讓它們能夠擁有六七小時的光照時間。
陳壇發現,它們相對於一般的植物來說,長得比較快。從種下去到成熟,居然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看著眼前這個圓圓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麽用,要不先嘗一個試試?陳壇心裡想著,這東西,應該不會吃死人吧。
太陽已經落山了,昏暗的房間裡,只有一盞煤油燈在閃爍著黯淡的光。火光照到陳壇的臉上,陰晴不定。
“咕咕咕……”陳壇的肚子發出一聲慘叫,表示它已經忍受不住身體的主人一整天的折磨了。
家裡除了紅薯,已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了。其實能吃上紅薯,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夥食了。
陳壇他們家裡,仗著祖上做過官,還留下來一點小錢,足夠他們下半輩子喝酒吃肉了。
不過,在這種富裕的條件下,一些不好的習慣也隨之出現。比如,他的老爺就喜歡去玩玩骰子牌九,奶奶還在的時候,管著他,不讓他胡來,日子還好。
奶奶一死,家裡沒有一個女人,只有老爺和一個陳壇,可想而知,在陳壇沒有穿越過來之前,他們就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人,爺孫倆一個樣。
天天大魚大肉,吃完就是出去推牌子,上春花樓。
知道有一天,陳老太爺回到家,就發現家裡就只剩下紅薯了。
陳壇看出窗戶外面,萬家燈火,也許,他們的餐桌上,連紅薯都沒有。普通人的主食就是米糠,吃上紅薯,也是節假日的事情了。
不過,這對陳壇一家來說,也是很難適應。
院子外面靜靜地,一個蟲子的叫聲也沒有,隱約可以聽見自己的老爺在床上翻來覆去叫罵的聲音。
如果靠近外圍,甚至可以偶爾聽到山裡的大妖在吼叫。這就是這個混亂的世道。聽說縣衙出到十兩黃金去尋找仙人來除妖,不過那是幾個月前的信息了。
“水果?到底是什麽味道。”陳壇把玩著手中的小果,一狠心,扔進嘴裡。
有什麽副作用,吃了再說。
他一共得了十顆養氣果種子,種下去,出來七棵芽兒。七棵芽兒,種出來三棵小樹,一共結了五個果子。
入嘴,啥也沒有,陳壇驚異一聲,低頭一看,果子的確已經放進嘴裡了,懷裡還只剩四枚。
“我吃了?”陳壇把剩下的裝到桌子上的一個小木盒裡,然後把被子翻起來尋找,他都懷疑是掉到床下面了。
衣服沒有,鞋子沒有,床底沒有。
到底吃沒吃?陳壇思考著,看著剩下的四個,決定再試一次。
拿起一個放在掌心,“啊”,張嘴,咬下去。
這次,陳壇感受到了,確實有一個稍微硬硬的東西,就像棉花糖一樣,放到口腔裡面,一下就融化了。
“嘖嘖”,咂咂嘴,沒有任何東西,一個問題又浮現出來,我到底吞沒吞?
陳壇看向剩下的三個果子,再試一個?
……
於是,等陳壇實驗之後,眨眼,只剩下一個果子了。
半響,陳壇感受到肚子裡面一股熱流,好像紅薯吃多了肚子攪來攪去的感覺,他才確信自己的確已經吃了。
吃了四個。
一股氣流,順著任脈和督脈,從身體的中間一直往上面竄,竄到頭上,陳壇感覺自己好像坐在一個散熱的渦輪上面一樣,整個身體輕飄飄的一片。
身體十分清涼,整個大腦處於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之中,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轉得非常快,以往的一幕幕,恍如走馬燈。
他感覺要上天了。
甚至有一種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完一套高考的數學卷子的感覺。
他馬上學著盤腿,手上掐著一個蘭花指,神識下沉丹田,身體放松,呼吸吐納。
幾個呼吸之後,他感覺自己像大海裡的金槍魚一樣,感覺良好。
結果就是,他睡著了。
……
感覺只是閉上眼睛,睜開已經天亮了。
陳壇仍然維持著盤腿的姿勢,渾身上下感受不到一點疲勞。
“神了,我滴老天!”陳壇跳下床,雙腳落到地面上,身輕如燕,而且,居然感受不到一點肚子饑餓的感覺。
陳壇感覺自己可以上山打老虎了。
好東西。
陳壇看向桌子上面,木盒之中,靜靜地躺著最後一顆可憐的小果。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收到桌子的暗格裡面,又用一些碎棉布掩蓋住,輕輕鎖上。
就是不知道保質期是多久,陳壇忽然有些後悔一下就把它們從樹上摘下來了,掛在樹上,還可以保鮮。
“讓你手賤。”陳壇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嘶,居然不疼。”
陳壇才發現,自己的手似乎覆蓋了一層什麽東西,不仔細摸的話還摸不出來,就是這層東西,讓自己的身體似乎多了一層防禦。
同時,自己的皮膚似乎也白了一個度,像那種病懨懨的、長期不出門的書生的那種白,只不過陳壇身上有一種精氣神在。
就在陳壇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之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一群人在說話,似乎是在院子外面傳來的。
按著這個距離來看的話,看來自己的聽力也精進了。
陳壇大喜。
有進步就是好事。
走出房間,陳壇看到自己的老爺正和另外的一群人在討論著什麽東西。
“你今天必須還我一個公道。”人群前面,一個男子指著爺爺的鼻子大聲喊道。
他身上穿著葛布,相比於看熱鬧的人群中全是穿麻布的普通人,顯得要富貴一些,這也讓他說話的聲音更有底氣一些。人群中全是附和的聲音。
“鄉親們,你們是知道我的。鄙人常年在外經商,獨留下內人持家,操持家中細務。誰知……這陳老漢趁人之危,仗勢欺人,竟然把內人她……”那男人捂著臉十分痛苦,不願再說下去。
“內人生性膽小,之前不願提起,但如今瞞不住了,今天鄙人正好回來,一定替內人討回公道,把這個老不死的畜生送進牢獄。”
眾人下意識看向男人旁邊那個婦女,她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姿色,年紀大約三十好幾,身上卻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反而臉色紅潤,如同十八歲的少女。
尤其是那挺著的肚子,讓她臉上閃爍著母性的光輝,看著陳老太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憎恨。好像陳老太爺真的對她行過苟且之事一般。
陳壇一看,就覺得這個事情真是荒唐逆天。
自己的老爺雖然品行不端,為人自私,好賭好色,平常偷看寡婦洗澡,喜歡偷雞摸狗……但,應該,可能……
陳壇摸著下巴,看著此時畏縮在椅子上一聲不吭的老爺,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看向那夫人的肚子,不會,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