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仅是她,大家都已经默认了赵清川处理案件的能力,心甘情愿地跟随他的脚步。
“那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吃呢?”见赵清川走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餐馆,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蓝姑娘忍不住问道。
“有个地方,既能让我们慢慢享用美食,又不会耽误查案。”赵清川边说边向冷锋捕头招手,“冷锋,麻烦您前面带路……咱们去云烟阁!”
在冷锋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奔云烟阁而去,这时,蓝姑娘突然想到,赵清川选择云烟阁作为下一步的调查地点,是因为那里曾是庙祝妻子云霜工作过的青歌院。
看到蓝姑娘沉思的模样,赵清川解释道:“绑架郡主的飞贼,在弥勒庙留下了他的踪迹和郡主身上的香气。
起初,这可能只是个巧合,然而,当发现庙里佛像中藏有十几具尸体后,这一切就不再简单了。”
“这个飞贼很可能与那些尸体有关,为了掩盖尸体散发的恶臭,过去的一年多里,庙里一直在大量烧香,这显然是庙祝和他的妻子云霜所为。”
“问题是,庙祝黄佑是个外乡人,一年半前才来到县城,关于他过去的经历,一无所知。”
“因此,我们现在唯一能追踪的线索就是云烟阁。”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蓝姑娘好奇地追问,“云烟阁可能藏着郡主的线索?”
“不一定能找到郡主,但如果我们运气好,也许能发现飞贼的踪迹。”赵清川回答,“那些尸体腐烂的程度表明,它们至少在那里藏了四五年,而云霜从云烟阁被赎出,至今不过一年多。”
“如果云霜与此案有关联,那么关键的信息一定是在她还在云烟阁工作的时候留下的。”
“我懂了。”蓝姑娘灵慧过人,尽管她对探案并不熟悉,但在赵清川的点拨下,还是理清了一些思路:“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个飞贼几年前就和云霜相识,常常来云烟阁。
后来飞贼花钱帮云霜赎身,把她安置在一个小庙里,云霜则为他烧香以掩盖他的气味?”
“可能是这样,但也未必。”赵清川回答:“我们去云烟阁打听打听,看看云霜之前是否有个身份神秘、出手大方的恩客,再循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既然没有其他线索,那就只能这么办了!”蓝姑娘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即将进行的调查很好奇。
……
大冷,是一个青歌院文化盛行的时代,随着经济的繁荣,一些特定行业也随之快速发展,当时,官员和富商众多,有钱的男士们往往会追求享乐,这种情况在县城尤为明显。
县城不仅是富饶之地,其青歌院文化也闻名遐迩,秦淮河畔的美女们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
到了大冷中期,这样的社会风气更加浓厚,秦淮八艳的故事也因此流传开来,诸如柳如是、董小宛等人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
当赵清川带领团队到达云烟阁时,他对这个时代的娱乐场所早已有所耳闻,充满好奇。
……
云烟阁的入口由青砖砌成,显得既宽敞又庄重,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合欢花纹。
两侧悬挂着数排红灯,尽管现在天色尚早,红灯未亮,但到了夜晚,这些灯会成为特殊行业的标志,吸引那些寻求刺激的男士。
门口迎接客人的是几位衣着整齐的年轻人,他们被称为“相帮”,也就是这里的迎宾,见到赵清川等人,特别是队伍中的一位女性,几位相帮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而,赵清川的气度非凡,冷锋沉稳可靠,而夏侯毅作为王府侍卫,穿着华丽,整个队伍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几位大爷,几位小姐,请进请进!”守门的小二一看见这群人,心里就打起了鼓,知道这些人可得罪不起。
不用说,就是牵着大象来,他们也不敢拦,进了云烟阁,眼前一下子开阔起来,热闹非凡。
姑娘们的歌声和客人们的笑声混成一片,还不时传来房间里的姑娘大声点单的声音,催促楼下的人赶紧准备。
丝竹之声悠悠传来,空气中弥漫着胭脂香和酒菜味,赵清川一踏入这宽敞的大厅,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句古诗:“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大厅就像现代大楼中央的天井,四层楼高的建筑围着它建起,顶部覆盖着透光的明瓦,让阳光温柔地洒下,给这欢乐的场所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金黄。
从一楼到四楼,每个楼层都有走廊环绕,门有的紧闭,有的敞开,每个门口都站着一位穿着鲜艳的女子,或粉或紫,或红或绿,见到赵清川一行人,手中的帕子便纷纷挥动起来。
幸好赵清川是第一次来,否则她们定会娇声唤出他的名字,足以让任何男人骨头都酥了,赵清川心中感叹,四百年前的秦淮河畔,青歌院中的风情万种,终于得以亲眼见证。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夏侯毅这位王府侍卫显然见过世面,对眼前的景象并不太在意,只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不想多言。
蓝姑娘则是位女子,这样的场合让她有些不自在,尽管她心思缜密,远超常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连看哪里都不知所措。
而吴中渝的眼睛早就不够用了,对于他们这些平时只能在街巷间讨生活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仙境。
姑娘们轻盈的衣裳,妩媚的眼神,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视觉盛宴,让他连鼻尖都红了。
只有冷锋依然保持着一贯的严肃,仿佛随时准备维护秩序,蓝姑娘偷偷观察着赵清川,见他毫不拘束,心里明白,这样的场合对他来说,绝非首次。
蓝姑娘心里纳闷,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有这般能耐,连老王爷都对他另眼相看?
此时,赵清川正用心评估着云烟阁的质量,他环视四周,认为这个地方在县城府至少排在五十名开外,属于那种上流社会不屑光顾,普通百姓又消费不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