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安生怕夜长梦多,想趁机下毒手干掉赵清川,可惜,赵清川在进宫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差的准备。
所以他身上带着没吃完的干粮,关键时刻,这些干粮救了他一命。
他压根不吃别人送的东西,而且跟着郭老学过制解毒丸,身上随时揣着两三颗,以防有人暗算。
“他居然不吃?那毒烟呢,没把他熏晕吗?”
“回大人,那小子也不知道咋回事,我们明明放了毒烟,他居然安然无恙。”
赵志安听到消息,烦躁地挥挥手,让手下退下,好不容易收买了狱卒,结果赵清川还是没事,要是赵清川把官匪勾结的事抖搂出去,他可就完了。
正因为怕这事儿曝光,他才冒险要除掉赵清川,只要手段不留痕迹,就能暂时保命。
但赵清川命真大,不止赵志安忧心忡忡,赵垣瑾意府上的人也急得团团转。
“相爷!不能再等了,大人被关在大理寺,天知道会碰上啥危险,我要给赵羽将军写信,让他上书求皇上放人,不能让大人待在那种鬼地方!”
众人愁云惨淡地干坐了好几个时辰,周延尧终于憋不住了。
他不管朝堂上的弯弯绕,只知道赵清川救人没错,救完人立刻回京,把兵送回军营,他想不通赵清川哪儿错了,就算动了私兵,也没惹出啥大乱子。
而且,赵清川啥人,皇上不清楚吗?皇上真把他关进大理寺了?皇上咋想的,真信了赵志安这奸猾小人的鬼话?
想到这,周延尧恨不得直接拎刀杀到赵志安家门口,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冷静点,如果这招有用,我之前在朝上求情,皇上就该放了通明,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要是赵羽将军也上书求情,怕是又要给人留下把柄,说我们结党营私!”
赵垣瑾意这么一说,刚才热血沸腾的周延尧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缩回椅子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垣瑾意的担心是对的。
要是真被戴上结党营私的帽子,赵清川私自动兵那事儿就更棘手了,作为老爹,赵垣瑾意肯定是最急着救儿子的。
连他都觉得头疼,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几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绞尽脑汁想救出赵清川。
“相爷,就算不能找将军帮忙,也得想别的招啊,赵志安那混账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明明是他跟山匪勾搭,结果还把屎盆子扣大人头上,大人关在大理寺,万一被他抓住机会,咱们大人可就惨了!”
眼看天色渐暗,周延尧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他实在担心,万一赵清川真出啥事,那可咋办?他们不知道,赵清川那天晚上差点就遭毒手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赵清川机灵,提前吃了解毒丸,估计真要在大理寺里交代了,还得背个畏罪自杀的黑锅。
到时候,就算清白无辜,也可能被扣上心怀鬼胎的帽子,甚至牵连到赵垣瑾意。
赵清川没想到赵志安会来这么一手,但他猜到朝中敌人众多,肯定有人等着看好戏,他不知道,就在他险象环生的那晚,他爹和忠实手下正拼命想办法把他捞出来。
“明天早朝一结束,我就再去找皇上求情,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得把他弄出来,至于赵志安那奸贼,现在还不是时候动他,没抓到确凿证据,只能让他再嚣张一阵。”
赵垣瑾意最终还是选择了迂回战术,毕竟,他也是文官领袖,要是跟赵羽扯上关系,恐怕皇上会起疑心。
就算皇上现在信任他们,谁能保证以后皇上不听信谗言,再次怀疑他们的忠心?只有他这个疼爱儿子的爹亲自出马求情,才能消除皇上的顾虑。
要是实在没辙,让他吃点皮肉苦也行,只要能放人就好,于是,第二天早朝时,赵志安原打算等赵垣瑾意为赵清川求情时,再狠狠地给赵垣瑾意一击。
结果,赵垣瑾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乖乖地站在队列前面,问啥答啥,居然一个字都没提赵清川。
赵志安一头雾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早朝结束后,他看到太监总管直接领着赵垣瑾意向御书房走去。
“右相大人,您怎么又来了?”
“老臣特来为犬子求情,恳请陛下宽恕小儿年少轻狂所犯之过,老臣往后一定严加管教,绝不让他再犯此等无视法纪之事,望陛下再给他一次机会!”
赵垣瑾意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皇帝连忙上前搀扶,赵垣瑾意却固执得很,说只要皇帝肯放他儿子,他愿意替儿子坐牢。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赵清川犯错,是他这当爹的教导不周,辜负了皇帝的信任,希望皇帝能成全他的爱子之心。
“算了算了,朕本来就没打算关他太久,正好是初犯,你今天就去大理寺把他领出来吧,不过,为了给朝臣一个交代,只能暂时收回他的官职和特权,希望他别怪朕。”
“犬子感激不尽,怎会怪罪陛下?这次若非他冒失,怎会铸此大错,幸亏陛下及时纠偏,让他吃了教训,相信他以后定不会再犯!”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和赵垣瑾意讨论了些朝政,随后让他把赵清川带了出来。
不过,这事儿晚上还是传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因为之前赵清川请来的神医救了她一命,一直对赵清川宠爱有加,听闻此事,特意去找皇帝求情。
但皇帝摇头道,他并非不信赵清川忠心耿耿,但赵清川需要成长。
如果类似的事再发生,难道他这个皇帝要一次次宽恕赵清川这个臣子吗?赵清川总要学会圆滑处世,才能在官场上游刃有余!
皇后听丈夫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丈夫的良苦用心。
最后,皇后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提这事儿,但私下里派了个心腹宫女,给赵清川送去不少慰问品。
赵清川从大理寺被赵垣瑾意捞出来后,可没少挨骂。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胆儿肥得上天了,居然私自带兵,你不怕撞到铁板上?幸好皇上这次大发慈悲,只收回了你的官位和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