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安,堂堂朝廷大员,不谈他来买这些江湖利器已经够诡异的,现在竟然还想把整个组织打包带走,这心思,能正经到哪儿去?
一个舞文弄墨的,又不是领兵打仗的,买这些玩意儿本来就够蹊跷,但千机楼向来不管朝廷的事,可要是有人在他们家门口撒野,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老夫今天就要逼你们一把,咋样?瞧你们一副硬汉模样,如果我说你们这帮江湖人图谋不轨,危害帝都安全,直接把你们全关大牢,你们还硬得起来吗?”
赵志安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动手。
“住手!”一声怒喝,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竟然是赵垣瑾意。
“哟,这不是赵大人嘛,右相大人也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莫非也是来买机关的?给令公子当玩具的?”
赵志安和赵垣瑾意在朝堂上那叫一个针尖对麦芒,赵志安一心想让皇帝沉溺享乐,每回提点子,赵垣瑾意立马跳出来唱反调。
偏偏赵垣瑾意的儿子赵清川,如今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这让赵志安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赵清川在朝堂上倒是不跟他硬刚,可赵垣瑾意有了这么个在皇帝那儿吃香喝辣的儿子,腰杆子硬了不少。
前阵子赵志安提议给皇后祈福,搞一大堆仪式,赵垣瑾意全盘否定,说那些都是迷信,不如花钱请名医,说不定皇后身体能早点康复。
结果,皇后真被赵清川找来的“神医”给治好了,上次上朝,赵清川又风光了一把,得了赏赐。
赵志安没想到,在这江湖组织的小圈子里,竟然还要受这窝囊气,轮到他替人说话?
“赵大人,您能来买东西,我这右相就不能来?难不成赵大人是想买点小玩意儿讨好皇上?”赵垣瑾意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赵志安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直接冲到赵垣瑾意跟前,眼神阴冷,恨不得找个机会把这个老家伙给整了。
要不是赵垣瑾意在朝堂上一直掌着大局,整顿朝纲,肃清风气,他早该独揽大权了!偏偏皇帝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这些老臣亲热起来。
皇帝连他的金点子都不听了,还三番五次训斥他,如果不是怕哪天惹毛了龙颜,官帽不保,他早想给这老家伙点颜色瞧瞧了。
偏偏这老头仗着有个争气的儿子,如今在朝堂上那是春风满面,春风得意,气得他牙痒痒。
“我就好这口,搜罗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进贡给皇上,我来这儿那是顺理成章,倒是你,一向清廉公正,鄙视这些俗气玩意儿的右相大人,怎么也屈尊降贵,光临这地儿了?”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那宝贝儿子最爱这些稀罕物,我这当爹的,也乐意给他找些乐子,消磨时光,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哎呀,右相大人日理万机,想去哪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听说这千机楼的东西可不便宜,不知道右相大人腰包够不够鼓,要不要我来帮你垫垫?”
“不用劳烦赵大人了,虽然我的俸禄比不上你收的‘礼物’多,但花自己的钱,心里踏实,我可不想稀里糊涂花了不明不白的钱,以后被绑在谁的战车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垣瑾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坐上了右相的位置,就能一手遮天了?要不是因为你那个儿子,你早被人踢下去了,看你还能笑多久!”
“赵志安,我能笑多久我自己心里没数,但像你这样的奸臣贼子,蹦跶不了几天,我家儿子虽然聪明,但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奸猾小人,你小心别让他抓住什么把柄!”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完全不顾自己在朝堂上的身份地位。
赵清川在暗处看得心里堵得慌,还没来得及让周延尧去给老爹撑腰,周延尧已经招呼手下过来,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手下立马领会,飞快地跑到后面。
等再出来时,手里竟然捧着赵清川最新打造的弓弩,赵清川惊讶地看向周延尧,周延尧一脸谄媚,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赵清川点点头,承诺下次改进弓弩时,会给周延尧留几个,到时候他也能送给手下兄弟们。
周延尧激动得手舞足蹈,生怕动静太大,赶紧收了收,再看那俩斗嘴的大佬,手下人开口了:
“两位大人,咱们楼主说了,这儿不是你们拌嘴的地方,要是嘴瘾上来了,不妨换个地儿吵。”
听到手下这话,赵清川差点没憋住笑,但还是强忍住了,没想到,转眼间,刚才还针锋相对的手下。
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毕恭毕敬地弯腰,把那把弓弩双手奉送到赵垣瑾意面前,语气里透着恭敬:“右相大人,这是我们楼主送给您的见面礼,请您笑纳。”
赵垣瑾意一愣,看看旁边赵志安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绿得发亮的嫉妒样,他没客气,直接接了过来,当着赵志安的面就打开了。
下一秒,他有点懵,没想到竟然是千机楼里最难买到的弓弩,小巧玲珑,据说威力比工造部的还猛。
“站住!你们楼主只给他不给我,什么意思?你们千机楼是不是皮痒痒了,想被拆了啊?”赵志安气得跳脚,拽住准备开溜的手下就吼。
手下淡定得很,轻轻松松把手从赵志安的爪子底下抽回来,语气平平地说:“我们楼主说了,要是大人您在我们千机楼这儿闹腾,楼主会亲自跟您好好聊一聊,还望大人您悠着点。”
这眼神,这态度,直接让赵志安血压飙升,但赵垣瑾意在场,他也不敢当场翻脸,只能撂下狠话:
“行,行,行,我倒要瞧瞧你们这江湖组织有多能耐,别忘了,这是帝都,想拆了你们这破楼,我有的是法子!”
手下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笑眯眯地应承下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赵志安气得牙痒痒,撂下狠话就扭头走人,赵垣瑾意站在原地,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