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赵清川曾凭借三言两语就说服池卿言带领上千兄弟冲向府衙,而且他还是一位连王府都尊敬的人物。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想到未来的美好前景,大家都感到非常高兴。
随后,赵清川举起酒杯,正准备与吴中渝谈笑风生,却突然听到酒楼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赵清川转头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玉器街对面的一座豪华宅邸门前,有五六十人在大声哭泣!
原来是一队士兵正押解着一群穿着简朴的男子,给他们戴上枷锁,并用鞭子狠狠地抽打……
街道上哭喊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群中不乏被打者的家人,他们哭得肝肠寸断,场面极为悲惨。
这是怎么回事?官府怎么会当街打人?赵清川皱眉看向池卿言。
池卿言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那是玉虫子钱康的家……他还没死啊!
作为县城城最有影响力的江湖人士之一,池卿言手下有上千兄弟,消息自然十分灵通,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明白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在赵清川的追问下,池卿言开口道:“那大宅里住的是县城有名的玉器商人,名叫钱康,外号玉虫子。”
“县城的玉器工艺全国闻名,尤其以精巧细致见长,与苏州的手艺并驾齐驱,被誉为工艺界的双璧。”
“皇宫里的贵族们特别喜欢县城的玉器,因此派遣了一位采买太监常驻县城,专门负责采购这里的玉器。”
“这个玉虫子钱康,正是那位太监孙德功的手下,深受信任,他利用太监的权势,在县城玉器工匠中横行霸道,对未能按时完成订单或私下接活的工匠施以酷刑。”
“甚至官府的士兵都得为他们站岗!那些被打的人肯定是因为触犯了什么规矩,才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钱康这人心肠真黑……”池卿言话音未落,吴中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朝后方示意。
赵清川则陷入了沉思,他认为钱康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定是仗着背后有太监撑腰,即便玉器工匠们忍无可忍想要投诉,又有哪个官员敢去得罪太监呢?
久而久之,钱康就养成了这种肆无忌惮的态度,赵清川心想,这在大冷时期并不罕见,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
正思索间,酒楼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这二分明月楼共四层,价格随楼层升高而上涨,赵清川他们位于第三层,听到楼下传来嘈杂声,正打算出门查看。
刚拉开门,一个身影如闪电般闪了进来,动作迅速无比,几乎在同一瞬间,赵清川感到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就在这一刹那,他明白了两件事:
这人的轻功不错,而且还是个女子!
赵清川一回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位穿水绿色长袍的年轻人。
她身姿纤细,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快速地喘息着,白嫩的脸颊上因刚刚的奔跑而泛起了红晕。
“这样子还想女扮男装?”赵清川心里偷笑,“就算她贴上张飞那样的大胡子,也藏不住是个姑娘啊!”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这位不速之客是来做什么的,显然她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说。
赵清川笑着等待,看她怎么圆这个谎。
这时,三楼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旁边的房间一个接一个被打开,里面传出了一片混乱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挨个房间搜查!
赵清川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冷锋捕头!
冷锋捕头如今不同往日,他接连解决了弥勒庙的谋杀案和十七具尸体的连环杀人案,在县城城中名声大噪。
其实这两起案件都是赵清川解决的,但外人都以为是冷锋捕头的功劳。
特别是在后一起案件中,冷锋捕头受到了王府的高度赞扬,贤王爷一封推荐信就让他从江都县升到了县城府,担任总捕头。
这也算是王府对冷锋捕头的一种回报,王爷清楚,冷锋在江都县熊孟衡县令手下工作并不如意,于是借机给了他一个更好的职位。
冷锋捕头对赵清川非常感激,他知道自己的升迁全是这位侄子的帮助所致。
两家因此关系更加密切,但今日在酒楼相遇,看到冷锋正忙着搜查什么……
赵清川转过头,看见那女子的眼神四处游移,显然还在为如何解释自己的出现而发愁。
赵清川笑了笑,开门探出头去,正好看到冷锋正带着人一间一间地搜查。
“冷锋,请进。”赵清川向走廊喊道,“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赵清川一出现在走廊,冷锋捕头就愣住了,等赵清川回到房间,发现那位英俊的“公子”似乎有些紧张,又带着几分好奇,她抢先站到窗边,似乎随时准备跳窗逃跑。
赵清川微笑着挥挥手,让她坐下,随后冷锋也推门进来。
“都是老朋友了。”赵清川一边说,一边拉着冷锋坐下来,指着池卿言介绍:“大鼻子吴六哥是我们多年的老兄弟,池卿言,你们上次见过面吧?”
冷锋和池卿言互相行礼,两人都明白对方身份不简单,又因赵清川的缘故,显得格外亲近。
“这位是我的朋友……”赵清川的手指向那位“公子”,姑娘立刻起身,学着书生的模样抱拳:“不敢当,在下苏小尹。”
“哦,公子,久闻大名!”冷锋捕头虽看出她是女子,但还是礼貌地回应。
“我还有事……”
“先喝杯茶再说!”赵清川不容拒绝地将一杯茶塞进冷锋手中,笑问:“是什么案子让冷锋您这位总捕头亲自出马?”
“对面钱康家被盗,丢失了一块珍贵的玉。”冷锋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苏公子”,继续说:“据说那是要献给皇上的贡品,所以我们县城府正全力追查。”
“原来如此,偷玉贼啊。”赵清川点点头,也瞥了眼那姑娘。
“苏公子”哼了一声:“那钱康为人卑鄙,应该偷他的命才对!”“说得对!”池卿言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赞同:“真是畅快!”